給那名叫阿花的健碩婦人交代完,夢姑族長似乎也是困倦了,她伸了個懶腰,跟李重潤道了聲抱歉,便帶著兩個婦人回到前面的那個族長吊腳樓去了。
等到夢姑走了,莫蕊綺忽然趴在李重潤的肩膀上,小聲說道:“郎君,今晚萬萬要小心,恐怕這里有些不妥。”
李重潤聞言,看著莫蕊綺緊蹙的眉頭不像是空穴來風,連忙低聲問道:“你如何得知?”
莫雨琦繼續小聲說道:“剛才那個銀花婆婆被押回去之前,她是在用白羅羅族族長和大祭司才能聽懂的話說:你們要是今晚不想死,就趕緊逃命去吧。”
李重潤聽到莫蕊綺的話,心中頓時一驚。
難道那位看似面目可憎的大祭司銀花婆婆并不是惡人,反而這位面容和善的族長夢姑才是心懷叵測?
難怪這一晚上她總在無事獻殷勤,還要安排兩個族中的少女與自己走婚。
李重潤心中頓時警惕起來,就在他思前想后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面前傳了一聲嬌喝:“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李重潤連忙抬眼看去,原來是秦梓蕙站在面前,她正柳眉倒豎,一臉怒容的瞪著自己和莫蕊綺。
李重潤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地上,而莫蕊綺為了跟自己湊近了說話,整個人都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張俏臉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兩個人之間,看起來十分的親密。
這時,莫蕊綺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她連忙坐直了身子,面帶嬌羞的說:“姐姐,我在和郎君說點事情!”
“說什么事情?”秦梓蕙不依不饒的說道:“那天蕭姐姐所說的話,你可曾忘了?
在咱們家里,要講究尊卑有序,長幼有別。
我是東側妃,是蕭姐姐之下的第一人,你只是蕊嬪,你竟敢當著我的面和郎君如此親密,你的眼中還有我這個東側妃嗎?”
聽到秦梓蕙的話,莫蕊綺更加委屈了,她本身就是尋常人家的出身。
據她所知,如今在‘天策上將’府的后宅中,就屬她出身卑微。
不僅是出身布衣之家,甚至于自己的娘親都不是漢族人。
這么算起來,她的出身連商賈之家的馬芳媛都比不上。
因此,在現有的嬪妃中,她排最后一個,自己也是無怨無悔。
更何況秦梓蕙,出身將門,原本就有些跋扈,如今蕭芷茵不在,她已經儼然將自己當做‘天策上將’府的女主人,因此,態度更加的倨傲。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小女孩心態,對李重潤一往情深。
后來知道莫蕊綺能夠成為李重潤的妻子,完全是因為她給對方下了‘情蠱’,這又讓她有些不齒莫蕊綺的為人。
原本在秦梓蕙的心目中,就有些不喜歡莫蕊綺。
今天更加讓她不能容忍的是,莫蕊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李重潤如此的卿卿我我,喝了一些酒,有些醉意的她心中積攢的怨氣頓時爆發了。
她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向莫蕊綺打去。
李重潤情急之下,連忙護在了莫蕊綺的身前。
秦梓蕙原本并沒有使勁,她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只是想對莫蕊綺略施懲戒,沒想到李重潤竟然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對方。
這一掌被她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停在半空落不下去。
要說和起李重潤的感情深厚,恐怕就連蕭芷茵,也無法和莫蕊綺比較。
李重潤心中雖然知道,那是‘情蠱’作祟自己做了一個夢。
但是,由于那個夢太過于真切了,在李重潤的潛意識里,似乎真的和莫蕊綺相知相伴了一生一樣。
再加上那個夢中的李重潤和莫蕊綺,是在現代環境下生活在一起的。
這對于穿越前已經有了二十五六年的記憶,而穿越才短短三個月的李重潤來說,那個夢更像是他對于家鄉的眷戀和對于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的思念。
因此,此時此刻,李重潤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最在乎的人,就是莫蕊綺。
“你,你竟然護著她?”秦梓蕙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重潤,“郎君,你要知道,我可是東側妃,而她只是區區一個嬪!”
李重潤松開對莫蕊綺的擁抱,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秦梓蕙說道:“秦姑娘,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芷茵冊封你為東側妃,而只給莫蕊綺冊封為蕊嬪。
或許是出于對開國功臣秦瓊將軍的尊重吧!
但是對于我來說,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與我李重潤患難與共的愛人和親人。
因此,在我的后宅,我決不允許你們自恃身份,倚強凌弱。
今日你要打蕊綺我會護著她,若有朝一日,芷茵蠻不講理要欺負你,我也會護著你。”
“蠻不講理?”秦梓蕙的臉上頓時顯露出失望和落寞的神色,李重潤其他的話她都沒聽進去,唯獨只聽到李重潤指責她蠻不講理。
秦梓蕙退后了一步,她臉上帶著悲痛欲絕的表情說道:“邵王殿下,是民女自作多情了,民女蠻不講理了,民女這就退下,以后再也不會招你討厭了。”
說罷,秦梓蕙一跺腳,轉身向著寨門口的方向奔跑出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牽過一匹駿馬,打開寨門,沖著黑暗中便絕塵而去。
“小姐!”秦蕭和袁雨靜畢竟一直是秦梓蕙身邊的侍女,看到她悲憤交加的負氣跑開,大叫了一聲,便沖到馬廄,翻身上馬的追了出去。
李重潤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恐怕有些重了。
這秦梓蕙畢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并且從小到大,都是被秦克敏呵護的無微不至,自然性格中有些盛氣凌人。
再加上她對自己一往情深,如今自己的一番話,的確可能讓她接受不了。
李重潤這才感到,自己這個鋼鐵直男,完全不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嘆了口氣,對盧凌風道:“你帶著人保護好蕊嬪,本王去追秦側妃。”
說罷,盧凌風帶著尉遲四兄弟等人護衛著莫蕊綺的身旁,李重潤帶著羅山河二人,也一人牽過一匹馬,朝著秦梓蕙飛馳而去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