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架,聽到這個名字,在座的人,蘇無名之外,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盧凌風不解的看著蘇無名:“師兄,神農架怎么了?”
蘇無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看向杜仲平,示意對方繼續說。
杜仲平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這才給眾人講解起來。
他也是因為負責山寨對外的生意,有時也會與一些異族交易,這才對于神農架中的異族有些了解。
‘神農架’位于襄陽東北側,與保康縣接壤。
相傳這里山脈綿延數千里,是當年神農嘗百草,并且最終‘架木為壇,跨鶴飛天’的地方。
但由于山勢險峻,且山里面猛獸橫行,多有蛇、蟲,因此,這個地方一直是人跡罕至。
跨過神農架,繼續去往西南方向,便到了恩施一帶。
恩施一旦,朝廷已經無法派出官員直接管轄,因為聚集著大大小小的異族,他們都是由各個山寨的土司羈縻。
這些異族大部分是古代巴人的后裔,有苗族、彝族、畢茲族、烏蒙族、白羅羅族等等。
他們崇尚巫術,擅長招魂、詛咒、驅鬼、辟邪,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祝祭、禁咒、趕尸和下蠱。
而他們的巫術又分為白巫術和黑巫術。
白巫術通常以向神明祈福為主。
尋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幫助別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太多代價。
例如:使用特殊材料為他人祈福時,只需要向神明告知目的并獻上貢品祭祀即可。
在祈福結束時,向神明答謝就可以完成祈福。
黑巫術通常以詛咒和巫蠱為主。
尋求黑暗或邪惡的力量懲罰施術者的仇人,不過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例如:普通人使用詛咒時,一般使用自己的血作為媒介召喚惡靈/邪靈。
如果詛咒成功,施術者必須以自己的生命力(靈力)作為詛咒的力量來源。
否則詛咒將無法進行,甚至招來的邪靈還會反噬施術者。
這些異族人雖然通曉巫術,但他們大多使用的也是白巫術,只有少數居心叵測,貪婪殘忍的人才會練習黑巫術。
而練習黑巫術的人,即便是在恩施也是被各大土司所禁止的。
在那里,一旦發現有人練習黑巫術,便會遭到所有山寨的追殺。
這些練習黑巫術的人便躲進了神農架內。
因此,杜仲平判斷,最近一段時間,襄陽大量丟失男童,恐怕與躲藏在神農架中練習黑巫術的巫師有關。
“這怎么辦?”聽完杜仲平的話,莫蕊綺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的母親原本就是恩施的白羅羅族人,因為從小跟父親到襄陽來采辦貨物,羨慕唐人生活的繁華,這才留在了襄陽。
莫蕊綺從小就沒少聽到母親給她講述恩施的各族之間用巫術相互爭斗的故事,也跟著母親學會了種‘情蠱’。
對于神農架中的黑巫師,她比其他更加恐懼。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蕭芷茵拉著秦梓蕙的手回到了大殿。
她們兩人之間應該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如今親密的像一對真正的姐妹一樣,手拉著手笑逐顏開的走進大殿。
一進入大殿,蕭芷茵便感到氣氛不對,她疑惑的看向李重潤。
李重潤簡單的將杜仲平所說的事情給她復述了一遍。
蕭芷茵聽完李重潤的講述,蹙著一對秀眉思索著。
忽然,她眉頭舒展,神情輕松的說道:“這個事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煩。”
眾人聞言,也都抬眼看向蕭芷茵,莫蕊綺更是一臉期待的等著蕭芷茵說話。
“要我說,一力降十會。”
蕭芷茵語氣輕松的說道,“我看那些所謂的黑巫師恐怕有些言過其實。
他們的巫術要真的那么厲害,那些異族還能困守在恩施?
他們向西,可以占了益州,向東,可以占了江南。
但如今只能待在恩施那個彈丸之地,要我說,在朝廷的千軍萬馬面前,他們也不過是螳臂當車。
再說那些練習黑巫術的巫師,他們尚且連恩施的土司們都不如。
只能躲在神農架內茍延殘喘,若是朝廷大軍一到,我就不信他們能抵擋千軍萬馬?
到時候只能落個土雞瓦狗,冰消雪融的結局。”
聽到蕭芷茵的話,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對呀,這些所謂的巫術,若是對付尋常百姓而言,那恐怕是他們的夢魘。
但是如果手中有千軍萬馬前去征討,他們再怎么殘暴兇惡,也無法和大軍抗衡。
蘇無名也對蕭芷茵的話還有疑惑,他看著蕭芷茵說道:“大夫人,你所言極是。
若朝廷愿意出兵圍剿,此事自然不在話下。
但要在茫茫大山中,找到這些人,卻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啊!”
蕭芷茵點了點頭道:“蘇先生,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要先排除一小隊人馬,變換裝束,進入神農架打探這些黑巫師的下落。
沿途再留下痕跡,而您要去請別駕司馬大人將大軍準備好。
等找到了那些人的老巢,立刻發出信號,大軍一路掩殺進去,
何愁不能剿滅這些妖人?”
聽完蕭芷茵的話,蘇無名眼前一亮。“大夫人所言甚是,那咱么就商討出一個詳細的計劃吧。”
“不急,”蕭芷茵擺了擺手說道,“此事之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辦。”
看到眾人疑惑的眼神,蕭芷茵莞爾一笑道:“自古以來,所謂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如今你們推舉了邵王殿下做‘天策上將’,既如此,作為殿下身邊的大夫人,我今日便將殿下后院之事定下來吧!”
眾人聞言,先是感到莫名其妙,忽然,蘇無名恍然大悟,他連忙鞠躬行禮道:“一切謹遵邵王殿下,邵王妃殿下令旨。”
李重潤原本也沒想明白蕭芷茵這是整的哪一出,看到蘇無名的表現,他突然明白過來。
雖說‘春秋寨’眾人推舉自己成為了名義上的首領,但畢竟他們早已聚集在此,彼此之間也都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如果自己不能端起天潢貴胄的身份,以皇家威儀來壓制他們。
這些人,遲早會變成一群不服管束的驕兵悍將,到那時,對自己來說,或許更加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