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芷茵盡量讓自己顯得苦口婆心一些。
因為她知道,如果下蠱之后,需要對方心甘情愿的才能解開。
如果刺激到對方,可能還會適得其反,對李重潤造成更大的傷害。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到蕭芷茵的話,莫蕊綺并沒有回應,仍然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里。
“妹妹,來,咱們先坐下說。”
蕭芷茵這個時候的樣子像極了準備誘惑小紅帽的狼外婆,她盡量讓自己的態度顯得更加和藹和真誠,雙手拉著莫蕊綺的手,將她拉到桌邊坐下。
隨后,她慢聲細語的輕聲說:“妹妹,你先給郎君解開蠱毒,你放心,姐姐向你保證,等郎君解開了蠱毒,姐姐一定好好勸他,讓他娶了你。”
聽到蕭芷茵的話,莫蕊綺的淚水一下涌出了眼眶,她的頭垂的更低了,眼神躲閃著蕭芷茵的目光,仍然一句話不說,只是搖頭。
“唉......”蕭芷茵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可能跟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娘子說不通,她放開莫蕊綺的雙手,站起身來。
“我是不會讓你傷害郎君的,大不了我們就先在這里住下。
蘇先生和盧凌風都是很有辦法的人,到時候我請他們二人去全國尋訪名醫,我就不相信,這世上沒有人能解開你的蠱毒。”
莫蕊綺聽到蕭芷茵的話,明顯有些慌張,她抬起頭看著蕭芷茵,面色凄苦的說:“大夫人,求您不要這么做,如果情蠱被解開了,我們倆都活不成了。”
“什么?”蕭芷茵不可思議的看著莫蕊綺,“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莫蕊綺點了點頭,“大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們苗族的女子,一生只能有一個心愛的男人。
一旦她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下了情蠱,蠱蟲就會鉆進雙方的心竅當中,這樣,兩個人便心意相通。
其中任何一個人想要離開,情蠱就會在他(她)的心竅中咬噬負心人的心臟。
并且,它們一旦被從心竅中取出來,就會自爆而死。
而情蠱感受不到另一只情蠱的存在,也會自爆。
到時候它們就會變成這個世上最毒的毒藥,在心脈血液中流遍全身。
到時候,被下情蠱的兩個人都會死。”
“那怎么辦?”蕭芷茵感到事態的嚴重,她焦急的追問莫蕊綺。
莫蕊綺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聽到蕭芷茵的問題頓時羞紅了臉。
看到她扭扭捏捏半天不說話,蕭芷茵感到心急如焚,她不由得焦急起來,“妹妹,到底要怎么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除非......除非......”莫蕊綺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除非什么?你倒是快說啊!”就連平日性子溫柔的馬芳媛也著急了,對著莫蕊綺低聲喊道。
莫蕊綺被馬芳媛突然這一聲,也嚇住了,脫口而出的說道:“除非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要超過五里之外。
而且,雙方都永遠產生離開對方的想法。”
“這......”蕭芷茵和馬芳媛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蕭芷茵又看了一眼李重潤,他的痛苦應該已經緩解了。
現在呼吸勻稱,表情放松,雖然仍然沒有醒來,但應該只是睡著了。
蕭芷茵上前一步,抬手輕輕在李重潤的面頰上拍了一下,說了句:“冤家,不知道以后還要給我們招惹多少姐姐妹妹回來。”
蕭芷茵突然的舉動和所說的話,頓時逗得馬芳媛破涕為笑,因為她正好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馬芳媛也學著蕭芷茵的樣子在李重潤另一邊的面頰上輕輕拍了一下:“壞人,讓你每晚欺負我和姐姐,以后我們姐妹多起來,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說完,馬芳媛似乎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羞人,頓時,兩朵紅云飛上了面頰。
莫蕊綺看著她們二人莫名其妙的舉動,心中滿是疑惑,她看著蕭芷茵,怯生生的問道:“大夫人、二夫人,你們在說什么?”
蕭芷茵看了她一眼,伸出蔥蔥玉指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呀,人小鬼大,還叫夫人嗎?以后叫我大姐姐,叫芳媛妹妹二姐姐吧!”
“這......”看到莫蕊綺還在遲疑,馬芳媛也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指在她的臉蛋上掐了一下。
“傻妹妹,大姐的意思是,以后你就跟我們一樣,咱們姐妹們一起伺候郎君。”
莫蕊綺眨了眨那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忽然明白過來她們兩個人的意思,頓時羞的滿面通紅,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后,蕭芷茵和馬芳媛的心里也輕松了不少。
她們詢問了莫蕊綺家里的情況,知道她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家里只有自己和一個八歲的弟弟莫天行相依為命。
于是,蕭芷茵將蘇無名、盧凌風和林威重新叫了進來,告訴他們自己的決定。
隨后,她讓林威跟著莫蕊綺回家去把莫天行接來,又讓蘇無名重新安排了一下住宿。
蘇無名讓莫蕊綺和莫天行一起住在東廂房,自己和盧凌風住在西廂房,林威搬到東耳房和岳老四住在一起,剩下三名鏢師住在西耳房。
眾人的忙碌了整整半個晚上,都把大家都安頓好的時候,已經過了子夜。
沉睡中的李重潤卻毫不知情,他只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在李重潤的夢中,他似乎沒有穿越,而是跟著考古隊到了云南的時候,在洱海邊上,認識了一個聰明美麗的姑娘。
這個姑娘名叫莫蕊,雖然本來就是云南的苗族人,但她大學畢業之后,卻義無反顧的回到家鄉成為一名支教的老師。
第一眼看到莫蕊,李重潤便被對方的活力四射和對生活的熱愛所吸引,沒過多長時間,他倆便墜入了愛河。
他不顧帶隊老師和其他人的勸說,留在了美麗的洱海邊上,也在莫蕊的學校當上了語文和歷史老師。
他們兩個人一起教書,一起做飯,他們擁有了自己的小家,這個家就在洱海的邊上,院子里種滿了美麗的花朵。
他們就這樣平靜而幸福的過了幾十年。
在他他垂垂老矣的時候,與他相愛一生的莫蕊得了很嚴重的疾病。
她躺在病床上握著李重潤的手,眼神中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
她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最后只說了一句話:“李翀,我們來世再見。”
巨大的悲愴讓李重潤感到撕心裂肺的心疼,他大聲呼喊著對方的名字,“莫蕊......莫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