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夜,茶樓掩映在銀蘭樹和月桂間,火泉從這里安靜地流淌而過,將景色映襯的柔和、朦朧。
附近許多人望著前方,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兩名黑衣老者出現在門口,鶴發童顏。有人認出,他們是赫連家的名宿,很多年前就已經在第四境——抱樸。
一些人心中凜然,赫連家果然不可招惹。
有人暗嘆,最近這段時期,新生路的秦銘算是風頭正勁,結果怎樣?遇到赫連家的仙種后,他還是要吃暴虧。
眾人看到赫連家名宿先走出,心中自然已有判斷。
“嗯?”有人發現不對勁。
赫連家兩位名宿身后,那白衣少年以半截寬大袖子遮面,胸襟上竟有些血跡,十分醒目。
最關鍵的是,他們敏銳地覺察到,其白衣上似乎還有……腳印!
“他是赫連昭宇?”一些人頓時驚了。
這怎么可能?他如此狼狽,明顯吃了大虧。
在他身邊,黑衣少年魏誠和紫衣的羅景霄同樣衣服破爛,血跡斑斑,以斷掉的大袖蒙面。
頓時,這里一陣騷動,這和人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正常來說,這三人才應該是“施虐者”,因為無論是從自身的地位,還是身邊跟著的名宿實力來看,他們完全可以對秦銘“手拿把掐”。
這一幕讓許多人的眼睛都直了,確信沒有看錯。
部分人當場石化,這樣的局面簡直算是奇聞。
事實上,這五人被余根生放開后,就直接被“掃地出門”,他們想仔細遮掩一番都不行。
赫連昭宇、魏誠、羅景霄反應還算迅速,門開的瞬間,用袖子蒙上面部,不然臉腫脹的不成樣子,不宜見人。
然而,在場的都是什么人?都是三大皇朝的貴族,還有仙路的精英門徒等,更有高段位的仙種在此,立刻意識到,三人“丟臉”了。
甚至,有高手在暗中動用意識靈光,直接探查真相。
“嘶!”剎那,有人倒吸了一口夜霧,看到了什么?赫連昭宇、魏誠他們被打成了豬頭。
赫連昭宇、羅景霄幾人震怒,出門居然就被圍觀。
甚至,有人在悄然使用記憶水晶,幫他們留念。
這絕對是爆炸性新聞,會引發軒然大波。
赫連家的兩位名宿開道,率先向前走去,赫連昭宇、魏誠、羅景霄一語不發,跟在后面。
茶室中,秦銘將三個儲物吊墜收起,現在還不宜送烏耀祖和項毅武,因為這件事的危機還未結束。
從三人要殺人的目光來看,儲物吊墜中應該有價值極高的物品。
秦銘雖未染血,但還是以凈水洗手,有些嫌惡和那三人的肢體接觸。
房間中,兩名太陽精靈十分尷尬,皆一語不發。
“你們兩個離開吧!”秦銘開口,關鍵時刻,這兩人真指望不上。
秦銘他們走出茶室,外面已是一片嘈雜聲。
許多人看到余根生后,都吃了一驚,這是什么時候進去的高手?
一小撮人知道他的身份,瞬間就將這件事捋順,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
“余根生,山河學府新生路的兩位負責人之一,這是在幫秦銘出頭。”
許多人都露出驚容,暗道這位老爺子實在是夠勇、夠剛,換個人怎么敢直面赫連家?
“兄弟,剛才發生了什么?”有人問道。
“茶樓中發生了激烈沖突,赫連昭宇等人傷到什么程度?”有高手發出的聲音忽左忽右,不愿暴露自身。
烏耀祖很嚴肅,道:“你們不要亂說話,我們之間只是喝茶,親切友好的交流。”
前方,魏誠和羅景霄都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們身份清貴,都是好面子的人。
“那他們為何蒙面?”有人再次問道。
“換乳牙了唄。”小烏滿不在乎地說道。
頓時,現場安靜,這光頭真敢爆料!
毫無疑問,這則消息太有沖擊性了。
前方,縱然是赫連昭宇身體都略微一僵,魏誠和羅景霄的體表更是差點冒出火光。
此時此際,連大虞皇朝的四公主姚若仙都被驚得出神,美眸中流動著神芒,感覺難以置信。
仙路來了幾位種子,縱然是他們,來頭都不小,可是面對赫連家族都忌憚不已。
可是眼下,秦銘他們幾人,居然將赫連昭宇的牙齒都打到脫落?
茶樓外,一片嘩然。
人們看著擦手的秦銘,留著寸頭的烏耀祖,門板寬的項毅武,總感覺這場景不對,完全反過來了。
在他們的認知中,這次秦銘要吃暴虧,即便名氣不小,但也要被赫連家碾壓,會滿身是血的被抬出來。
“你們惹大禍了!”有人直言不諱。
御仙教像是矗立在云端的龐然大物,壓得一些老輩人物都透不過氣。
“趕緊逃吧!”更是有人好心提醒。
余根生、秦銘他們幾人穿過人群,徑直離去。
在他們身后,是一片混亂的聲音,所有人都不淡定。
這件事傳播的極快,因為過于勁爆。
隨后,整座山城沸反盈天。
“你們聽說了嗎,赫連昭宇被人捶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赫連家的仙種,有老天仙坐鎮的不朽門庭,誰敢造次?”
“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多人都說這則消息屬實,據傳赫連昭宇、魏誠的恒牙都被打掉了。”
“這……哪位猛人做的?”
秦銘知道,若是時間、地點對的話,他和赫連昭宇見面的話,肯定是不死不休,沒有緩和的可能。
“拓荒的時候,若是大荒中相見,取他首級!”烏耀祖暗中說道。
項毅武道:“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秦銘開口:“這次讓前輩跟著陷入危局中。”
余根生搖頭,道:“這是什么話,我有何懼?糟老頭子一個,還能在世多少年。最后關頭能發揮點余熱那再好不過。再說,你是我帶過來的,怎能不庇護你周全?”
秦銘心懷感激,話雖然這樣說,換個人試試看,那種時刻敢站出來嗎?連本地的兩名太陽精靈都在害怕。
余根生道:“赫連家太過分,誰在那種關頭都忍受不了,你那么做也不算沖動,這都要被人騎在臉上了,再不反擊,這輩子難道都要在那小崽子的陰影中活著?”
隨后,他的話語更是強硬起來,道:“打得好,想我們這條路總是在絕境中涅槃、新生,就是需要后來者有這樣的沖勁,血液不能冷。你是一個少年,不是我這樣腐朽、暮氣沉沉的老頭子,就該有脾氣,有闖勁,該冷靜時冷靜,無法避免時就直抒胸臆,打就是了!不然,等著被他在精神上折辱,廢掉嗎?”
秦銘心中有暖意,老人并沒有怪他闖禍,還在鼓勁。
烏耀祖也開口,道:“銘哥,大不了我陪你逃進夜霧世界深處,躲進荒野中。”
項毅武道:“待會兒我回教中,問下長老們有何手段。”
余根生擺手,道:“還沒到那么悲觀的境地。”
秦銘明白,逃進夜霧世界深處,談何容易?以他們目前的境界來說,兇多吉少。
在路途上,他們見識過那些兇險,可吸食人意識的引魂花,無比祥和的“發光盆地”,還有那探入夜空數千米高、震爆夜霧的“舌頭”,都可殺遠征的隊伍,能滅一個小型部族。
這還是路途上明面看到的危險,黑暗中還有許多未知但卻致命的地界,再加上那些蟄伏的恐怖生物,第二境的修士想向夜霧深處進軍還有些不夠看。
秦銘他們回到飛船附近,原本就是在這里安營,許多人都以為他們要逃走。
遠處,火霞流淌的朦朧林地中,有人在暗中張望。
然而,秦銘他們根本沒有讓山河號飛船啟航的意思。
“陸自在到了。”余根生告知這樣一則消息。
“啊,陸師兄在哪里?”秦銘問道。
“在太陽精靈族的祖地,他正在研究仙契。”余根生說道,消息一則比一則驚人。
項毅武和烏耀祖都驚呼出聲。
“太陽精靈族居然會答應。”秦銘訝異。
余根生點頭,道:“嗯,陸自在代表的是新生路各位祖師的意志,不答應便會鑿穿該族。”
隨即,他的面色變得無比嚴肅,道:“該族讓仙契在大虞皇都出現,不見得是偶然事件。”
新生路的部分名宿猜測,縱然璃光未施展,該族或許也會泄露消息。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仙契出現,都會挑起仙路和新生路的緊張氣氛。
所以,這次陸自在很強勢,進入太陽精靈族重地,索要所有詳細資料,包括古代關于仙契的破解之法等。
因為,新生路的祖師們認為,就沖仙路某些老家伙的性格,不管是否使用,但絕對會將仙契拿到手,用以震懾。
仙墳地界很多人都聽聞到消息,一片嘩然,現在已經確定,新生路的秦銘和御仙教的赫連昭宇等人起了沖突,讓后者被迫換“乳牙”。
魏誠和羅景霄聽到這種調侃,勃然大怒,那該死的禿頭“戲說”之下,反倒讓他們被打到掉牙的事熱度越來越高了。
赫連昭宇的臉也黑了,心情糟糕無比,這次真的丟人到家。
三人第一時間去尋療傷寶藥,想讓缺失的幾顆牙齒重新長出來。
山城外,山河號飛船上,光影一閃,連余根生都沒有反應過來,艙室中便在瞬間多了一個人。
他粗布麻衣,黑發披散,眼神清亮,像是個少年,顧盼之間,風采過人,仙氣繚繞。
“陸師兄!”秦銘立即起身。
余根生聽到秦銘這種稱呼,面皮都為之抽動了下。
項毅武和小烏也趕緊起身,他們這次可沒敢跟著秦銘一起那樣喊,都同時稱呼:“陸前輩。”
陸自在微微一笑,擺手讓幾人都坐下。
“你們和赫連家起沖突的事,我已然知曉。”他直接開口。
隨后,陸自在平靜地說道:“沒事。”
雖然僅有兩個字,但秦銘立刻便覺安定。
“這次,我給陸師兄添麻煩了。”秦銘說道,他明白,事情不可能一句話就揭過去,陸自在肯定要親自出面。
“我讓你過來,怎么會看著你出事,這次……無妨。”陸自在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簡單而平和的話語,卻可以帶給人很強的信念感。
烏耀祖和項毅武動容。
畢竟,那是赫連家,誰敢輕易沾惹。
陸自在道:“這件事沒那么嚴重,此次是他們請我們新生路的和密教的人過來,方外之地若是有人蠻橫生事,是在破壞形成的默契。”
秦銘幾人聞言都是一怔,這次拓荒沒有想象中那么平和?
仙路出了名的“獨”和霸道,居然是他們的高層在鄭重請人,細思這就有些嚴重了。
可是仙墳那里,明明神圣祥和,連墳頭草都是密密麻麻的靈藥、寶樹等。
陸自在讓他們安心,道:“你們不要過于高估自己,赫連家的老怪物高高在上,他不會看你等哪怕一眼。”
接著他又道:“而仙路的各位祖師,都是各自時代最頂尖的仙種,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曹千秋那般。尤其是在大開辟時代,像你們這樣天賦非凡的少年,對仙路而言,也是多多益善,希望你等盡快成長起來。”
“啊?”烏耀祖驚訝。
陸自在道:“目光放長遠一些,大開荒一旦開始,短時間難以結束,在此期間他們希望有很多像你們這樣能力出眾的少年,成長起來后,都是最鋒利的刀鋒,在開辟戰爭中,需要你們這樣的人一茬茬地冒頭。”
頓時,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陸自在道:“這樣的大時代,不怕天才成長快,就怕青黃不接,到了最后無天才可用。”
隨后,陸自在沒忍住,說出一則真相,道:“其實,每次拓荒幾乎都是被迫而為,我們感應到了危機在臨近,要御敵于外。”
余根生點頭,道:“上次拓荒,將數代積累的人杰險些打光,還好,最后活下來的全部成了大器。”
這些簡單而真實的話語,多少透發著一絲血腥味兒。
可是,仙墳這里明明很平和,烏耀祖、項毅武他們暫時猜測不到危機在哪里。
有強大的外敵,還是說大墳中有無比恐怖的東西要出來?
陸自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道:“事情還未確定,仙路來到此地后,只是暫時有所覺而已,他們將新生路和密教的人,甚至異類都請來了。”
“現階段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先從仙墳那里獲取好處吧,都盡快轉化為自己的實力。”
“難怪仙路放開了,原來有大危機可能會爆發。”烏耀祖道。
陸自在道:“你們抓緊時間,去感悟經文,獲取對自身有用的奇藥,全力得造化,有我在這里,不用擔心。”
頓時,三個少年心中大定。
“陸師兄,仙契研究的怎樣了?”秦銘問道。
陸自在面色平和,道:“有辦法逆向使用,仙契存在瑕疵,我們也能用來對付他們。誰沒有下限,去踩紅線的話,必然會遭另一方報復,一切都可以對等來,各自便會慎重使用。”
仙墳區域,各條路的高手和種子大多都在此。
山城中發生的事還在發酵,各方皆在熱議。
不少人認為,秦銘現在最好遠去,不然可能會出事。
很多人都知道,他有祖師級異稟,但想走到那個高度,卻是數百年后的事情了。
現階段他還需蟄伏,因為,中途夭折的天才實在太多了。
而且,哪怕新生路有賞識他的高層,可萬一將事情鬧大,惹出赫連家的老怪物,那就不好收場了。
“奇怪,赫連家沒有高手走出嗎?”
最讓人吃驚的是,這件事其中一方的當事人,居然出現,而且是被認為需要遠遁的秦銘,來到仙墳地界。
一時間,不少人都驚呆了。
他這是壽星老嫌命長嗎?不僅未退,還這樣來到此地,不怕赫連家的人被激怒,而下狠手嗎?
“估摸著是擔心逃走也會被追上吧。”
一些人猜測,秦銘這是要破罐子破摔。
毫無疑問,現在罕有人敢接近秦銘,都在顧忌赫連家的感受,昔日那些拉攏、請他赴宴的大虞貴族現在都頗為現實的拉開距離,怕被牽連。
“估計他要出事了。”連有些仙種都這樣說道。
“他這是將路走窄了,還敢來仙墳悟道,有命進去,不見得能安然離開。”有人說風涼話。
顯然,越是這種關頭,越容易體現出世態炎涼。
不過這也不能苛責他們,畢竟人都趨吉避兇,出現人情冷暖的情況再正常不過。
“兄弟,膽魄不小!”密教的一位神種這樣說了一句,竟是和趙傾城齊名的那位門面人物程晟。
御仙教的老怪物當初去第四絕地挖密教的那位絕代猛人,著實讓密教不少后輩氣憤不已,心中有疙瘩。
“好說。”秦銘點頭回應。
這個時候,敢和他接近并說話的人都不簡單。
姚若仙暗中傳音:“秦銘,你這樣會有性命之憂,我冒險送一只無比稀珍、飛行最快的雷霆皇鳥,可帶你迅速遠去,保你安然。條件是,你為我大虞皇族效力十年,這很公平,屬于等價交易。”
秦銘搖頭,自然不會答應。
赫連瑤卿搖著折扇出現,也是暗中傳音:“你真勇啊,將我堂弟牙齒都打掉六顆,實在是年少沖動,多年過去后,你會發現,所作這一切根本不值得。要不你再考慮下,來我身邊,絕對可以庇護你平安。”
秦銘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烏大師、唐瑾他們在不遠處出現,暗中交流,讓他先避一避風頭。
秦銘謝過他們,但是現在也不好細說。
隨即,人們看到項毅武、烏耀祖和如來教的長老們走在一起,出現在此地。
“嗯,他們去請人了?”許多人驚訝。
很快,眾人發現,六御教的多位長老也已經到場,都在對秦銘點頭。
新生路最強盛的大教祖庭,已經出現在此地的人在表明態度。
隨后,陰陽觀和五行宮的長老向這邊望來,皆在輕輕點頭。
秦銘一一認真回禮。
仙路不少人吃了一驚,新生路數教高手都在力挺他嗎?
山城中,黎清月向自己的師尊行禮,道:“赫連族的老祖宗不會出手,還請師尊下場,擋住大宗師赫連云驥。”
靜室中,赫連昭宇聽到消息,那個被他寫在死亡名單上的少年居然再次出現,跑到人最多的仙墳那里,頓時一掌將書桌震碎。
魏誠和羅景霄得悉,也是驚怒,感覺被第二次冒犯,對方這是踩著他們的尊嚴去仙墳悟道嗎?
“昭宇,得請大宗師出手!”
“沒錯,不然,外面的人會怎么看?”
魏誠和羅景霄咽不下這口氣,不是他們不敵秦銘,而是有那余根生庇護,他們才吃了暴虧。
“大宗師昨日剛服食完采自仙墓的第三種寶藥,按照時間估算,應該出關了,我等去請他老人家教訓余根生。”
赫連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那兩位親歷此此次事件的名宿動身,要去見赫連云驥。
別的人都差了點意思,不能干凈利落地降服第五境的余根生。
前方,那座仙墳宛若大山,氣勢磅礴,漫山遍野長滿靈藥。不止一位祖師的武器在此,將大墳的禁制撬開一道縫隙。
秦銘準備入內,目標是石壁上的神秘經文,還有山頂的金剛樹上的果實。
刷的一聲,大墳外出現一道身影,其發絲烏黑,眼角有皺紋,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響很大,仔細聆聽,竟宛若雷鳴,震耳欲聾。
大宗師赫連云驥冷漠地掃視四方。
他猶如一尊神明,散發著層層迭迭的銀色漣漪,似神環護體。
這一刻,他的威壓鋪天蓋地,向外擴張出來,許多人都要窒息了,哪怕沒有針對他們,有些人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栗,忍不住要臣服,叩拜下去。
赫連云驥并不是要壓制眾人,那是自然流動的符文之光,他還未爆發真正的大宗師級力量。
他盯上了秦銘,道:“你去將余根生叫來!”
在他說話間,口鼻間還有前方的虛空中,盡是銀色波紋,言出即法旨,他對前方的少年很反感,這是要壓著秦銘跪伏下去,聽他訓誡。
然而,秦銘未動,不曾彎腰,依舊站的筆直。
“赫連云驥,這樣針對一個少年過了吧!”遠處,一位大宗師現身,如一道浮光,快速接近,正是黎清月的師尊。
無聲無息,一位老者出現,攔住黎清月師傅的去路,正是大宗師蘇御霄,他雖然一句話未說,但用意明顯。
“在我面前敢不俯首?”赫連云驥看著秦銘,自然發現了異常,第二境的人根本根本擋不住他的威壓才對。
“有這樣的精力,對外不好嗎?”地平線盡頭,一人開口說話。
赫連云驥大吃一驚,相距這么遠,都有人能庇護到秦銘,保少年可以靜立在那里,巋然不動!
“我為大宗師,他拜我怎么了,有何不可!”赫連云驥沉聲道,并且全身發光,壓制向秦銘。
“大宗師見我亦需低頭。”地平線盡頭,一個麻衣少年平和地說道。
且他話語還未落畢,就已踩著一條金光鋪就的道路,來到秦銘身邊。
“你……”赫連云驥悚然,有種來自精神領域的強大壓迫感。
“低頭,拜。”陸自在平靜地說道。
赫連云驥頓時感覺如飛仙山壓頂,他的脖子咔咔作響,不受控制地向下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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