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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重回白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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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漠再次被“冒犯”,整片天地都變了顏色,飛沙走石,夜霧澎湃,似驚濤拍岸,撞擊崎嶇小路畔的巍峨山體。

  秦銘瞠目結舌,這位山主在做什么,本領那么高,怎么就不能走尋常路?這一泡尿味兒太沖了,刺激性太大!

  此際,孟星海以秘法對他傳音:“數日后,你可去赤霞城找我了解情況。千年世家還是要臉面的,如果崔家改變主意,不將你按死在這片偏遠之地,那么問題就不是很嚴重了。”

  秦銘在沙塵暴中回首望去,對這位新城主表示感謝。

  孟星海、黎清月、崔宏,迅速沖出荒漠,這片地帶的環境實在過于惡劣。

  遠方的崎嶇小路上,徐晟臉色難看,今天怎么又出事了?比之昨日還要嚴重!

  他很想撂挑子不干了,身為游商,他都感覺太危險了,這個行業沒啥前途,別說他帶著的這隊人了,就是他自己都被驚得想喊兩嗓子。

  “大家不用慌,這不關我們的事,我等一直在敬畏荒漠……”徐晟還沒說完,就感覺一個女子掛在他的后背上,嗚咽著,很尖銳的指甲不斷在他脖子上摩擦。

  漆黑的小路上,什么都看不到,女子的哭泣聲十分瘆人:“嗚……我看到很多黑影,好害怕啊。”

  徐晟不淡定了,心說,你不是異類嗎,害怕什么?他現在是真的怕了,那毛茸茸的“纖手”上,長指甲如同鐵鉤子般,他根本掰不開。

  他打定主意,這次如果能夠平安抵達赤霞城,立刻轉行,不再當游商。

  “你這樣可著勁冒犯荒漠,會被記仇吧?”秦銘一說話,滿嘴都是沙子,他頂著大風與狂沙,趕緊取出一件灰袍將頭臉罩住。

  “沒事,我是密教成員,身上有在荒漠舉行某種儀式的禮器,可以順利通行。”山豬甩著小尾巴,輕靈地在黃沙上邁步。

  秦銘一怔,這還是一位密教的成員?

  “咱們其實不用這么激烈吧。”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老山豬道:“防備那只白狼暗中跟蹤,在荒漠中前行,誰以前舉行過血祭儀式誰害怕,它敢來的話嚇不死它。”

  秦銘知道了狀況,白狼是新一任山主,它曾在大山中進行過某種神秘儀式,祭拜獸神墳冢,最終道行大增。

  “獸神……死了?”他露出異色。

  迷你小山豬道:“一只強大的生物而已,誰知道死沒死。那里也可能是它的皮毛冢,被白毛老狼尋到了,不然就憑那只白眼狼以前的道行只能在我后面吃屁。現在倒好,輪到我逃命了,唉,真是風水輪流轉,最近兩年我的命不太好。”

  “周圍……有東西!”秦銘說道,將羊脂玉鐵刀橫在身前。

  四野,黃沙激蕩,大霧沸騰,黑影綽綽,更是有十幾支隊伍舉著墨綠色的火把,將不遠處照得綠油油,凄慘慘,向他們這里接近。

  山豬很淡定:“沒事,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身上有祭祀荒漠的禮器,它們不會奈何我們。”

  綠油油的火把飛舞,數十米高的巨獸邁步,不斷與他們擦身而過,帶著腐爛般的惡臭,甚至還有烈火焚燒尸體的難聞氣味。

  秦銘戒備著,最后慢慢適應,那些異兆雖然在附近晃動,但并沒有來攻擊他們,不看就是了。

  “你出身密教,不是說該教的成員會很敬畏荒漠嗎,認為這是和神靈有關的地界。”

  老山豬道:“又不是只有一種密教,有的組織敬畏神靈,對其膜拜,在心中觀想,想要借其力量為己用。還有的密教野心比較大,想要降服那些‘現象’或‘地界’,化為己用,讓自身成神。”

  秦銘訝然,對密教與荒漠都有了新的認知。

  老山豬肯定是加入了野心比較大的密教,不然也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不走了,吃的滿嘴都是沙子,把你那帳篷支起來,我在這里打個盹。話說,你真見過那位獨臂刀道宗師?”

  秦銘回應道:“見過,他隔著大霧傳我刀法,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共鳴,又宛若一場夢境。”

  老山豬露出凝重之色,道:“這莫不是改走了方外之人的路子?”

  “你也見過家師?”秦銘問道。

  “我爹見過,曾經親眼目睹他一刀劈了當時的那位山主,刀光撕裂夜幕,截斷漫天的大雨,無比恐怖啊!”

  不久后,秦銘詢問:“你說報恩,了結山中的一段因果,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救過你?”

  老山豬咬牙道:“那頭白狼真的是陰毒狠辣啊,重創我后,沒有立刻殺掉,而是擊散我的靈性,讓我這堂堂一代山主重新化作獸性主導的普通山獸,想讓我在大山中成為其他猛獸的血食,凄慘的死去。那時的我迷失了,每天清醒的時刻很短,大多數時間都是尋常的山獸狀態,真是豬落平陽被犬欺,我記得你小子那個時候還想拿弓箭射我呢。”

  秦銘確定了,它還真就是那頭一千五六百斤的大山豬,曾經一路狂追他。

  “幸虧老豬我留有后手,所謂狡豬三窟,提前預留下某種非常稀珍的靈性物質,藏在那第二窟中,嗯,也就是血蛇窩的下面。你把那窩血蛇除掉后,原始野獸狀態的我就在附近,稍微清醒,我一路沖了進去,藉此恢復了大半元氣,逃出大山。雖然你不是有意救我,但我也算是因此而迎來轉機,既然偶遇,那就了結一段因果吧。”

  秦銘怎么也沒有想到,血蛇窩中并沒有劉老頭懷疑可能存在的三次變異的血蛇,更下面居然有個豬窩。

  很快,被黃沙埋上的帳篷中,傳來震天響的呼嚕聲,它看著是掌上明豬,可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附近大片的黑影似乎都受不了,退到遠處去了。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老山豬睡覺時,身體流轉的恐怖血氣過于陽剛所致,讓那些異兆都模糊了。

  它這一打盹,直接就到了次日。

  現在荒漠中已經風平浪靜,異兆和大霧等都消散干凈,只剩下絕對的黑暗。

  “走嘍!”它在前帶路。

  秦銘反倒不愿意立刻出去了,擔心崔宏在外面堵他。

  “沿著荒漠邊緣前行,我也不想出去。”老山豬說道,擔心白狼還沒有放棄,在外截殺它。

  它偶爾會來到崎嶇的山路上,模仿奇特的鳥鳴聲,隨后秦銘看到緊鄰的大山間,有幾只語雀飛來,向它匯報情況。

  秦銘看得眼熱,和老山豬商量,問它能不能幫個忙,放一只語雀去赤霞城,進城主府一趟。

  崔宏將整條路都尋遍了,也沒有找到秦銘,隨后又馬不停蹄地去尋崔沖逸,他是真的心累。

  “鬼火!”荒漠邊緣地帶,秦銘低語道,發現大漠中似有一片朦朧之地。

  “咦,真是一處好地方,那是火泉,平日被人遮掩著,現在意外暴露了。主要也是我們離得近,稍遠一些的話,荒漠的黑暗會淹沒一切,什么都看不到。”

  老山豬驚喜,這片沙漠綠洲是它理想的藏身之所,現階段它還不想離開荒漠。

  “孟星海來自千年世家,肯定比凌虛更強勢,既然滅了金雞嶺,估計這處據點也不穩妥,我們別留守了,早點撤吧。”

  秦銘剛接近這里,就聽到一伙人的對話聲,這是黃金盜的另一處偶爾用到的落腳地,平日僅有一些普通的賊寇在這里。

  “我們去楓葉城那邊,姓孟的太不好惹了,上面的黃金寇大老爺們都不想和他對上。”

  “準備動身吧,這地方最近兩天連著陰風怒號,鬼影重重,雖然見慣了,但還是覺得瘆人。”

  “清點人數,一、二、三……十?!”

  那個賊寇頭目頓時慌了,這里真的只是個落腳點,不像金雞嶺那樣聚攏了大批人馬,僅有九人留守,現在怎么多了一人?

  “一、二……十!”他不死心,又數了一遍,頓時寒毛倒豎。

  其他賊寇也慌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覺得彼此不對勁,他們剛才已經用石板將火泉蓋上了,這里幾乎沒有光亮了。

  “逃啊!”他們當場炸窩。

  五日后,一只語雀從赤霞城飛回,帶來一頁信箋,赤霞城的新城主孟星海告訴秦銘,崔家那邊態度緩和了。

  “最近幾年內,我不能去崔家所在的清河城,也不要前往千星城,更不能用崔沖和這個名字,暫時不能以崔家子弟自居,數年后或可回歸崔家。”

  秦銘看著信箋,上面的話話語并非是崔家人的原話,是孟星海解讀出來后給予他的委婉提醒。

  “千星城又是什么地方?”他思忖著,很快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少女的朦朧身影,似乎很愛笑,和那千星城有關。

  他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陽穴,不再去多想,近期盡快第四次新生,徹底恢復記憶,便什么都清晰了。

  秦銘原本想放棄赤霞城,去更遠的地方,當發現孟星海的善意后,他認為那里或許更安全些。

  秦銘知道,孟星海之所以幫他一把,多半并不是出于什么惜才,畢竟才初次相見,面對崔家的內事,他沒有必要介入。

  “多謝了,黎清月。”秦銘站在沙漠中的火泉畔,望著遠方漆黑的夜幕。

  與此同時,赤霞城的城主府中,黎清月正在與孟星海對話,談到了秦銘。

  “他現在的這種狀況,我們這些和他熟悉的人,不宜和他走得過近。不然的話,他的處境可能會更差。不過他離開崔家后,那些熟悉的人,某些所謂的‘友人’,估計會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會徹底斬斷關系,就此形同陌路。”

  秦銘在這處沙漠綠洲中待了十一天,這才準備動身前往赤霞城。

  崔宏確實帶著崔沖逸在荒漠外轉悠了數日,想再見秦銘一面,終究是沒能等到。

  “保重,愿你將來重登黑白山的山主之位。”秦銘和老山豬告別。

  “算了吧,我已經看透,黑白山那地方沒有驚天動地的本領根本鎮不住,畢竟曾經壓得各方透不過氣,雖然崩塌了,可也不是尋常生靈能夠入主的,歷代山主幾乎都沒什么好下場。”

  老山豬搖頭,一副徹悟的樣子,道:“這里也不錯,就此明豬暗投,在漆黑的荒漠中蟄伏,誰也奈何不了我,君子報仇一百年不晚。”

  秦銘上路,兩日后臨近赤霞城,遠眺那里,一片燦爛,料想城內火泉等級不低,可保證淺夜時亮如白晝。

  隨著接近那座城池,秦銘心緒起伏,雖然初來此地,但他并沒有一絲陌生感。

  在他心中浮現很多模糊的景物,那是他以前在清河巨城中的經歷。

  在幽暗的偏遠之地蟄伏兩年后,他再次回到有“白晝”的城池中。

  秦銘思緒激蕩,最近這段日子,他腦海中的破碎記憶不斷重組,有些人與事都在慢慢被記起。

  “在我還是崔沖和時,清河城有不少故交,認識很多大族的重要成員,甚至結識了一些方外之人,和幾個千年世家的嫡系子弟都有交集,在我身邊曾經圍攏著大批的朋友,到處都是友人。”

  一聲嘆息,現在他以秦銘的身份回歸有“白晝”的世界,如果遇到以前的熟人,還會剩下幾位故交,又有幾人愿意和他打招呼?恐怕縱使相逢也不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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