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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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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又是夏季。

  李老板牽馬走在街上。

  他的身后跟著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老者背著一個黑色葫蘆,滿面滄桑之色,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

  李老板看著街道兩旁店鋪林立,路上人流如織,商販吆喝之聲不絕于耳,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狼盜被消滅后,黑石城恢復了往日的安寧,他卻成了無業游民,每日在城中游蕩。

  好在他交友甚廣,為人又極講義氣,倒也不愁沒有賺錢門路。

  他生性愛熱鬧,此時見街上一派繁榮景象,不由興致大增。

  二人很快便來到萬寶樓門口。

  “李老板大駕光臨,令萬寶樓蓬蓽生輝啊!”一個頭發稀疏,皮膚白凈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滿臉堆笑。

  李老板沖這位萬寶樓的新任掌柜神秘一笑,低聲道:“原本要去城主府,可惜神殿那邊來了位神秘客人,只好借金員外的寶地一用。”

  金員外笑容可掬,一邊將李老板領到萬寶樓最高處的貴賓雅間,一邊寒暄道:“那真是可惜了,今日城主府里可是熱鬧得很呢,哈哈!”

  李老板見萬寶樓中燈火輝煌,贊道:“金員外經營有方,萬寶樓生意如此興隆,可比城主府還要熱鬧幾分!”

  金員外連連擺手,道:“那都是城主大人的功勞,小人哪敢居功?”

  “若非城主大人屢次出擊,將狼盜軍團打得落花流水,又怎會有今日之盛況!”

  李老板朗聲笑道:“那是自然,如今城主大人可是號稱黑石城有史以來最杰出的城主!”

  他又壓低聲音在金員外耳邊道:“據內部消息,連神殿的圣女殿下都對我們城主大人青睞有加。哈哈,這可是日月神殿的最高機密,金員外千萬別傳揚出去!”

  他看了身旁的佝僂老者一眼,心想神殿的這位有些老眼昏花,想必不會聽到我說什么吧?

  金員外則連聲答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自從一年前榮掌柜被黑鷹營白虎旗使擊殺之后,萬寶樓便成了城主府的產業。

  一日,城主大人偶然看見金員外那憨態可掬的笑容,覺得與昔日榮掌柜有幾分相似,便推薦由他來擔任萬寶樓的新掌柜。

  金員外也沒有讓城主大人失望,在一年的和平時期里,將萬寶樓經營得異常紅火。

  伙計端來了熱騰騰的融靈茶水。

  他見佝僂老者有些面生,于是問道:“您老是剛從外邊過來的吧,想來對城中情況不太熟悉,要不小的給您老介紹一下?”

  佝僂老者看了李老板一眼,用緩慢且沙啞得有些聽不清楚的嗓音道:“額……聽聞昔日有城主府四杰,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何不講講他們的故事?”

  “城主府四杰?”伙計聞言一愣,心想我只聽說過黑鷹營四大旗使,這城主府四杰又是什么來頭?

  “連城主府四杰都搞不明白,還不趕緊退下!”金員外呵斥道。

  他轉向老者,陪笑道:“下人無知,見識淺薄,您老莫怪,不如由我來為您講解一二?”

  李老板見是自己挖的坑,忙笑著圓場道:“姬兄,城主府四杰雖各有所長,但真正的風流人物卻是城主大人本人,要不金員外講講城主大人的風流往事如何?”

  聽到“風流往事”四字,金員外似乎想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回憶,連連擺手道:“萬萬不可,城主大人德高望重,豈可輕易談論!”

  李老板卻不以為然,道:“金員外有所不知,少年人風流不羈,豈有不愿宣揚之理?你若信得過李某人,以后便多講講咱城主大人的風流軼事,城主大人一定歡喜得很!”

  “金員外或許不知,城主大人以前也常來這萬寶樓。”

  他朝一旁的紫萱道:“對吧?紫萱姑娘。”

  紫萱笑道:“那是當然!”

  金員外恍然大悟,連聲稱是。

  隨著一曲悠揚的樂聲響起,紫萱翩躚起舞,賓客們的歡笑聲此起彼伏,整個萬寶樓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

  上一次這么熱鬧的日子,還是一年前的問鼎大典,不過今日最熱鬧的地方卻不是萬寶樓。

  因為城里的大人物都聚集在城主府。

  因為今日是城主大人的十八歲生辰。

  城主府。

  中和書齋已座無虛席。

  會客大廳人頭攢動,數百張古木長桌排列整齊,鮮艷欲滴的花卉和美輪美奐的木雕點綴其間,共同繪制出一幅喜慶祥和的畫面。

  古木長桌上,琳瑯滿目的菜肴散發出誘人的香氣,黝黑典雅的酒壇子飄來了醉人的醇香,令人食指大動。

  前來參加宴席的都是城中的大人物。

  石仲謀和石清兒也在其中。

  石仲謀一襲白衣,眉目間劍意蓄而未發,較之前少了一絲凌厲之意,卻多了幾分儒雅風度。

  當日與青秀一戰,他受益匪淺,不久之后便踏入地境,隱隱有超越石天涯成為黑石城第一高手之勢。

  他自己卻知道,周云墨和夏午二人因為各自不同的原因未能破境,但他們的實力比之自己絕對是只高不低。

  石清兒則一如既往的清秀美麗。她依然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一心要到外面去走走看看,看看外面是否有像周云墨、夏午或是她二哥一樣甚至更為出眾的青年才俊,也想親手將長劍刺進那個冒充自己大哥、欺騙自己感情的男人的胸膛。

  可惜她的父親卻一反常態地嚴厲,不管黑石城這一年來如何地祥和安寧,他都不允許石清兒踏出城外半步!

  她自然也明白父親的苦衷與考量。

  問鼎大典之后,凌天凡便在千陽城內布下監控陣法,監視著黑石城的一舉一動,聲稱只要周云墨膽敢走出黑石城半步,便會遭到千陽城無盡的追殺。至于參加天南百城宴,更是想都別想。

  雖然必殺令只是針對周云墨,但與周云墨相關的人顯然也不安全,因此父親才不讓她出城。

  眼下天南百城宴舉行在即,周云墨卻沒有任何表示,也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打算?

  他是黑石城的大英雄,為了黑石城,他一定會前往天南郡城赴宴,我又應該如何開口讓他帶我一同離去呢?

  她眼中閃爍著光芒,心緒早已飄飛至萬里之外。

  只見遠方便如自己夢境中一樣,有奔騰的駿馬,有翱翔的巨龍,卻不知駿馬的主人此刻身在何處?巨龍背上的劍痕又是何人所為?

  石清兒陶醉在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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