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龍冷哼一聲,在黃金棍達到最高點時,揮舞著朝夏午狠狠砸去。
棍頭上雷電交織,形成巨大而壯觀的雷電光網,令人無從閃躲。巨大電網發出隆隆聲響,仿佛已將整個天地籠罩在內。
若是往日,以夏午一往無前的刀勁未必不能與之硬撼,但此時他真元近乎枯竭,根本無力抵擋這驚天一擊。
面對威勢滔天的雷電光網,夏午冷靜得如一潭古井,直至電網臨近身體時才提起手中鋼刀,朝某個方向劈出。
鋼刀劈出之處正是電網的最薄弱點,很快便在電網上劃出一個缺口。
他身形一轉,猛地從缺口處閃了出去。
周玉龍暗暗點頭,能夠瞬間找到電網的薄弱部位并不容易,這需要極強的眼力和勇氣,夏午確實有資格作為自己的對手。
但戰斗并沒有結束,周玉龍的“蓄力”技法仍在不斷疊加。他轉身又是一棍朝夏午轟去,金色雷電不再化作電網,而是凝聚成一把十余丈長的巨棍,速度快若奔雷!
夏午眼中精光一閃,將剩余真元運轉到極致,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的身前出現了三顆黃色珠子。
珠子名為天罡珠,共有七顆,是他當日從“黑貓前輩”處騙來的寶物。萬寶樓對戰谷重云之時,他便是用其中一顆天罡珠擋住了谷重云一劍。
天罡珠妙用無窮,七顆同時施展更是威力倍增,但以夏午目前的能力最多只能同時使用三顆。
他確信周玉龍尚未借用黃金棍的全部力量,自己僅靠躲避無法支持太久。遭遇強敵,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心如古井波瀾不驚。
他抬手一揮,三顆天罡珠化作三道黃光,射向周玉龍身后。與此同時,他以極快的速度揮動鋼刀,迎上天空中呼嘯而來的巨棍。
他眼神如鷹隼,揮刀動作一氣呵成,全身每一塊肌肉的潛力都被催發到極限,整個人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砰!”
刀棍相觸,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兩人各退三步。
夏午戰意昂揚,長笑一聲,揮起鋼刀又是一記重斬。與此同時,他之前射出的三道黃光也拐著彎襲向周玉龍后方。
他自知自己此刻并非最佳狀態,面對周玉龍一棍強過一棍的“蓄力”戰法難以硬撼,因此故意將天罡珠射向周玉龍的后方,營造出前后夾擊之勢,讓周玉龍首尾兼顧不得,難以形成“蓄力”之勢。
周玉龍臉色微變,黃金棍向后揮出一條弧線,棍頭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擊中了飛來的天罡珠。
他剛收回力道,夏午的刀已劈至身前。
青龍旗使和玄武旗使欲出手相助,卻被一柄長劍攔了下來。
出手的是那名三山郡男子,他將長劍化作萬道劍芒同時攻向二人。
青龍旗使孫錦鵬拔出腰間短刀,與三山郡男子硬拼了一記,被震得連退數步。
玄武旗使朱長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身上出現五道真氣,化作五個青銅盾牌,抵擋住三山郡男子的劍芒。
天罡珠給周玉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天罡珠不僅速度極快,還能在空中自行變換軌跡,讓周玉龍無法準確把握其攻擊方向,這令他心中惱火不已,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他不得不縮小領域,將黃金棍揮出團團光幕來抵御夏午與天罡珠的夾擊。
他的“蓄力”技法在這種快速變換中難以施展開來,只能轉攻為守,希望通過消耗夏午的體力來尋找勝機。但夏午的刀法快如鬼魅,完全沒有給到他喘息的空間。
鋼刀與黃金棍的每一次交鋒,都會在原本就極具歷史氣息的古橋之上再添數道深深的痕跡。
洶涌的氣浪席卷至橋下,驅散了原本覆蓋在河面上的濃霧。
河面漸漸清晰起來。
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在水中浮現,如同幽靈般來到夏午身后,雙掌悄然拍出,看似輕柔卻蘊含極強的陰勁。
夏午暗叫不妙,他雖然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但在對陣周玉龍時卻不得不全力以赴,而那人的身法又實在太過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黑色身影正是那名戴著金屬面具的陰郁男子,他擅長隱匿身形,一直暗中跟隨夏午,尋找偷襲的機會。雖然夏午多次試圖擺脫他,但陰郁男子精通一種追蹤之術,總能在最關鍵時刻出現。
夏午將真元全部凝聚于后背,一層金光從體內散發出來,正是肉身修行到一定程度所形成的“護體金甲”。
周玉龍暗自慶幸,沒想到夏午已練成了“護體金甲”,據說這種功法極為神奇,不僅可以將身體變得堅硬無比,練至極致甚至可以形成“金剛不壞之體”,讓肉身免疫一切物理傷害。
倘若與夏午單打獨斗,自己絕難占到便宜,但此刻夏午只怕已難逃一劫。
他與陰郁男子見過數面,深知其可怕,更明白夏午僅憑肉身絕不可能抵擋住此人的全力一擊。
陰郁男子雙掌拍在夏午后背上,陰柔的勁力瞬間侵入他的身體。
夏午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身體瞬間僵硬。
他借著這一掌的力道,整個人朝著遠處激射而去。
哪怕距離死亡僅有咫尺之遙,他依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優的選擇。
他的身體在掌力作用下,如同炮彈一般掠過水面,激起層層浪花,最終落到了遠處的農田上,與西南方向的小樹林隔空相望。
他帶起的巨大風浪將金色稻田掀飛起來,漫天飛舞的稻葉猶如雨滴一樣落在地上,發出沙沙聲響。
“住手!”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正是匆匆趕來的周云墨等人。周云墨身后站著二男一女,分別是趙虎、沙海和百里明霞。
趙虎大聲喝道:“黑石軍緝拿狼盜奸細,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隨著趙虎喝聲落下,眾人紛紛停手,心中各有思量。
周玉龍盤算著,雖然不知道為何周云墨僅帶了三人,但黑石軍應該就在不遠處,而夏午已受重創,縱使保得性命,也只是廢人一個。
他作為圍剿行動的領頭人之一,深知魔門勢力實力之強橫、計劃之精密以及欲將夏午置于死地的決心之堅定,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在此時與城主府結怨,更何況他還欠周云墨一個人情。
最好是城主府與魔門斗了個兩敗俱傷,問鼎大典的對手統統倒下,自己則趁機坐收漁利,那才是真正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