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蘇云錦跟著白氏做活去了。
白氏現在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因為一閑下來,她就會想吳忠,就會胡思亂想,有蘇云錦陪著倒是能夠少胡思亂想一些。
而小豆丁就太受歡迎了,不管是吳宏,還是白郎中,都對這小丫頭片子很喜歡。
尤其是白郎中,很喜歡這個小丫頭。
小丫頭也喜歡纏著白郎中,總是爺爺,爺爺的叫著,叫的白郎中心花怒放,仿佛親孫女這般待著。
不過有一點白郎中不是很喜歡,就是這小丫頭太貪吃了,白郎中手里的中藥她都想薅下來一把嘗嘗咸淡,這讓白郎中哭笑不得。
只能把她拉過來,教授她一些草藥知識,這藥可不能亂吃,有毒的。
陳解看蘇家姐妹在這里玩的這么好,就帶著干糧還有水,準備上大黑山。
臨行之前,眾人都讓陳解小心一些,尤其是蘇云錦,雖然強裝鎮定,可是眼神中的擔憂已經掩蓋不住了。
陳解上前理了理她略顯凌亂的頭發笑道:“沒事,這大黑山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沒事的。”
“嗯,夫君,我等你回來!”
蘇云錦說道。
另一旁白郎中抱著小豆丁道:“九四,記住了,不要進入灰霧之中,一定不要進去。”
陳解點頭:“嗯,我知道了。”
這時吳宏在一旁遞過來一把腰刀。
“九四,這是我的佩刀,你拿著,防身。”
陳解接過,看了一眼,是那種制式長刀,是吳宏捕快專用的腰刀。
滄浪!
抽出來,只見刀光閃閃,很是鋒利,是把好刀。
陳解想著,收回了寶刀,緊跟著與白郎中一眾告辭。
手中拿著腰刀,上了山。
這大黑山,山高林密,陳解走的是他比較熟悉的一條路,從野狼溝上去,往山上走。
野狼溝對陳解來說,就是寶溝啊,不知道這一回,能不能再幫他一次。
穿過野狼溝,往上走,就是野雞脖子,是一條比較曲折的小路,再往上到了頭里,就是籠罩在半山腰的灰霧。
陳解來到灰霧附近尋找,這灰霧太大了,籠罩整座山,在這里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陳解沿著灰霧邊緣地帶慢慢的尋找,希望能夠找到吳忠。
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很快天就黑了。
申時末。
天色已經朦朧,這時后山處來了一群人。
“爹,就這嗎?姓趙的呢?”
于三六到處查看,卻沒看到趙詢的身影。
于彪道:“等等吧,不急。”
緊跟著于彪轉身看著身后的手下,這次帶的可都是他一手提拔下來的核心,每一個都有武力在身,雖然破鏡武者沒有,但是每一個手下幾乎都是莊稼把式級別的。
而且他們還不是用來截殺吳忠的主要人員,他們主要是人多,可以負責巡山。
這灰霧帶實在太長了,就他一個人,或者一兩個人跟傻鳥一般的搜尋,說不準堵一夜,也抓不到人。
因此他們必須要考慮搜尋的問題。
這時候一群心腹也都做好了準備,各個手里刀劍。
雖然大乾對漢人禁制鐵器,不過作為輔助牧蘭人管理地方的門派,手里還是有不少武器的。
這時候每人手持一把砍刀,排成一排,倒也很有氣勢。
這時于彪道:“上山之后,分散開來,五十米一人,主要集中在東部區域,知道嗎?”
“明白。”
“找到人之后,立刻發信號,若是發現目標受傷很嚴重,可以嘗試擊殺,這次凡是能夠擊殺目標的人,獎勵白銀一百兩,從此為我于家總護院,知道了嗎?”
“是!”
這邊一群人說著,這時就見不遠處鬼鬼祟祟來了一個人。
到了近前一看,正是大船頭趙詢。
于彪道:“你怎么才來。”
趙詢道:“安排了一下幫里的事情,耽擱了,現在上山嗎?”
于彪這時給他遞過去一個頭套。
趙詢接過來一看:二條 沒錯就是麻將里面的二條。
而這時于彪也開口道:“帶頭套。”
說著一群人把頭套帶上。
于彪帶的是;一筒于三六套的是:九筒 至于其他的手下,頭套一律是五筒,這般就能區分誰是誰了。
想到這里,于彪看了看左右,尤其是看了看那個與眾不同的二條道:“此戰關乎兄弟們的榮華富貴,兄弟們,拼了!”
二條有些心事重重,不過還是恨恨的說道:“拼了!”
“上山!”
說著一些人直接向山上,咻咻咻……
一聲聲腳步聲,拖動著大黑山的雜草。
“什么動靜?”
陳解一愣,緊跟著就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這時借著陽光的余光,就看到一群頭戴麻將頭套的家伙,沖向了山頂。
陳解第一反應,不好,這些人來者不善啊!
的確,是來者不善,這個時候,一群頭套人手持砍刀來大黑山,做什么?
采摘山貨?
開玩笑呢,肯定是圖謀不軌啊!
想明白了這些,陳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找了一顆茂密的樹,直接爬了上去。
躲進了樹冠之中。
幸好這時天色已晚,黑暗籠罩大地,雖然有月光照耀,但是依舊視線受阻,而且他們這些人還不敢點火把。
陳解成功的躲閃起來,并沒有被他們發現。
很快一群人順著野雞脖子來到了灰霧地帶,就在陳解所在的這棵大樹底下徘徊。
陳解這時透過樹葉的縫隙看下去,看到了大約能有二十人左右。
為首的是三個人:
一筒九筒二條 其余的五餅都是雜魚。
而且陳解聽出了這帶頭幾人的聲音。
一筒聲音略顯老成,可是陳解略顯陌生,不過他猜到了很可能是于彪。
因為于彪雖然也是自己的敵人,自己跟他接觸的卻不多。
然后就是九筒 九筒的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的生死仇敵,于三六。
而除了他之外,就是最后的二條 這個聲音他也耳熟,可是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想起來,可是等他們一開口陳解瞬間知道他是誰了。
“我說,趙詢,伱確定吳忠會在這一片下山?”
這時九筒開口說道。
聽了這話,二條開口道:“嗯,那血靈芝就在東山這片區域,他肯定會從這邊下山的。”
“另外,別叫我的名字!”
趙詢這時很抵觸于三六叫自己的名字。
于三六笑道:“你怕啥,敢做還不敢承認了?”
趙詢頓時大急,剛想說話,于彪開口了:“三六,不得無禮,在這里沒有趙詢,只有二條。”
“接下來所有人都記住了,只準喊頭套上的花色,不許叫名字,要是讓我知道誰瞎喊,饒不了他,尤其是你!”
于彪嚴厲說道。
于三六聞言不是很服氣,可是卻依舊答應下來。
這時于彪道:“二條你帶五個人,守那個路口。”
“九筒你帶五個人守著這里。”
“剩余人跟我去那邊守著。”
“是!”
一群人在樹底下分工,很快就散開來,然后開始守株待兔,等待吳忠能夠從灰霧中出來。
陳解這時心中也是狂震,還真是大船頭趙詢啊,他,他竟然當了叛徒,竟然要跟于家兄弟,截殺吳忠。
這一刻陳解內心中之中五味雜陳啊。
這她娘的,靠不住,都她娘的靠不住啊!
沒想到趙詢竟然會當了叛徒,陳解回想自己得到的關于他的情報。
發現趙詢是一個嫉妒心,虛榮心都很強的人,一般他想得到的東西,得不到,就會很懊惱,小時候跟鄰居家小孩玩鬧,別人家小孩的父親給自家孩子買了塊糖,他沒有,心生嫉妒之下,就把那孩子推進了大糞坑!
長大后,更是嫉妒心爆棚,曾經因為嫉妒人家有新衣服,而故意把人衣服給點了,要不是他姐給他擦屁股,他估計會在那時候被人打死。
再后來發跡了,他姐姐被漁幫白虎堂的一個管事的看中了,娶為小妾,他也跟著水漲船高,在姐夫的運作下,成了這魚欄大船頭。
可是他一直覺得以自己的能力,當一個魚欄管事綽綽有余。
可是吳忠不讓位置啊!
他都快熬不住了,尤其是陳解又來了。
這個陳九四過于優秀了,無論做人做事,練武都是一把好苗子。
他心中想,若是按照這個進度,等到吳忠退下來,或者吳忠更進一步之后,那陳解肯定會頂上吳忠的班,成為那個新的魚欄管事的!
因此他等不了了!
他必須趕緊上位,趁著吳忠虛弱,趁著陳九四還沒成長起來。
這顆壞種子就一直埋在他的心里。因此他暗中跟漕幫交好,引為外援,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直到今日,吳忠竟然提出要進灰霧。
這真是老天爺賜下來的機會啊,趙詢當時就動了心思。
你說你吳忠能死在灰霧之內就好了。
不過若是萬一呢,萬一你要是活了呢,你要是逃出來咋整?
我不就浪費了這樣一個寶貴的機會嗎?
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機會溜走,這可比殺了他都難受。
而他時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機會之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沒錯,他就是有準備的人。
他找到了于彪,完成了這一次的背叛。
雖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他知道,也許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所以他拼了!
陳解隱藏在樹葉之中,目光陰冷的盯著大船頭。
雖然他目睹了大船頭的心路歷程,能夠理解他這么做的邏輯,但是卻絕對不認同。
就跟他能明白,漢奸是怕死所以才當漢奸。
可是他卻不認同做漢奸這個行為。
為了一點點的個人利益,就要殺害同僚,這樣的人就是人渣,這種人,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