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將另50萬金幣、1萬瓶天使之淚、2千瓶腐魂精華收入納戒中,蟹老板肥嘟嘟的臉上終于露出滿意至極的笑容來,“冒昧的問一句,雷文子爵。”“您好端端訂購六階法陣做什么?!”“如此高昂的代價,恐怕都足以建造一座傳送陣了。”
“既知冒昧,何必再問?”
雷文不咸不淡的懟了一句。
蟹老板搖晃著腦袋,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雷文”“我是真的很看好伱。”“也是發自肺腑想要與你合作的。”“伱要知道,伱殺了我們圣教多少人?”
“五階長老的魯道夫”
“五階長老的費卓緹”
“執事之一的道格”
“執事之一的曼達”
“四階死靈法師的因庇爾”
“哦”“對”
“嚴格算起來,還有屬外門的嚼骨”
“司魂圣女的帕麗希爾”
“拐走了我們的骨龍”
“蒼白領主的澤斯韋”
“五階長老的撒徹尼”
“打住”“打住!!”雷文不等蟹老板繼續如數家珍的說下去,直接打斷道:“撒徹尼也算我殺的?”“我怎么記著”“他是死在了托馬斯主教的神術之下。”
淳朱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伱的話”“撒徹尼不可能被托馬斯困住。”“圣教的行動也不可能失敗。”
“嗐”
說完淳朱爾哂然一嘆,幽幽而吟道:“所謂”“君子見機,達者知命。”“歡也零星,悲也零星。”
“若是這些人九泉之下得知如今你我兩家會合作的如此親密無間,不知又該作何感想呢?!”
“真應了那句話——”“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淳朱爾感慨萬千。
雷文則更關心實際的利益,“糧食大概什么時候能運來?”伊斯特伍德行省一下子人口銳減百萬之巨,雷文毫不懷疑死亡之手能夠湊出13億磅的口糧。80萬只不過說出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罷了。實際操作起來,死亡之手哪里還會管那些。少說也得收割百萬條靈魂以上。他雷文難道還真派人去數上一數啊?對于他們這種當權者而言,只要面子上能過得去就行了。睜只眼閉只眼才是常態。更何況,對于那些從童工便要下礦洞一生勞累至死的農奴而言,被收割靈魂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解脫呢?!
如今雷文真正掌控的,也就諾德行省與北海行省。莫利尼爾行省還不在他的手中。但光是這兩個行省,就至少6700萬人口。一年的糧食至少消耗55億磅。13億磅聽起來很多很多,但實際上,至少有一多半的人都沒被算作“人口”當中。
諾德行省的人口凈流出,固然有他常年征戰的緣故。但“雪災”至少占了更多的大頭因素!何況光一個希波克郡,泰隆與海德就屠掉了至少30多萬人。難道這些債也要算在他雷文的頭上?不過兩個行省原本就有屬于自己的存糧和活著的法子。這13億磅口糧一旦運來,別說頂一年了,按照對待農奴的吃法,頂上3年都沒啥子太大問題哦。
“嘿嘿”
淳朱爾聞言笑而不答,卻語鋒一轉,略帶機鋒的說道:“哈布斯的百密一疏在于急躁。他急著立威,急著集權,急著證明自己是一位合格的大帝。”
“漢密爾頓的百密一疏在于高傲。身為首相,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是托孤重臣。所以對上,他瞧不起年輕的大帝。對中,他更瞧不上趨炎諂媚的塞拉菲奴。對下,那就更沒把伱小蜜蜂看在眼中了。所以他決定利用塞拉菲奴給老派一脈一點小小的教訓,也為了給自家孫子出一口惡氣。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成了塞拉菲奴手中利用的棋子。”
“戈特弗里德的百密一疏在于怕死。身為財務大臣,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絕不會動用武力。所以他用錢收買泰隆,讓其與伱開戰。又揮舞關稅大棒,打的波多米徹王國苦不堪言。最關鍵的,是當初馬基克城之戰剛一失利,他就嚷嚷著主張賠款結束戰爭。這也是大帝對他最不滿的原因之一。”
“裴迪南的百密一疏在于榮耀。他既驕傲自己千年家族的底蘊淵源。又秉持著帝國公爵的家國大義。所以他愿意拿出家族財富來承擔戰敗賠款。身為鐵血軍人,他更向往馬革裹尸的盛大落幕。所以他會毫不留情犧牲自己的家人,以證明自己的骨氣錚錚與堅貞氣節!他,是帝國中為數不多的好人。是貴族中鶴立雞群的異類。是放大版的約翰子爵。一身赤肝俠膽,心思精忠報國。只可惜他手中軍權太大,既引得漢密爾頓覬覦,又讓哈布斯忌憚。故而除掉他,是王都內所有當權者心照不宣的默契。”
說完這番話,淳朱爾長吁短嘆,“拙劣的哈布斯啊。”
“埃吉哈德的百密一疏在于自私。他明知道裴迪南不在王都,明知道自己不該離開,明知道按照規矩應該先得到哈布斯的王令才能離開。卻鬼使神差的非要回去保衛自己的領地威納第行省。這太不合理了。按理來說,身為老派一脈的內務大臣,他不可能信任塞拉菲奴。或許是早已被首相漢密爾頓買通,甘愿配合,以為漢密爾頓真的就是給戈特弗里德一些小小的教訓,只為了出一口孫子殘廢的惡氣罷了。”
淳朱爾搖晃著腦袋,又喟嘆道:“人性,實在太復雜了。哪怕同為一派,也各有各的算計,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小心思。”“事實真相到底如何?也許世人一輩子也無法窺得。”
“威圖司的百密一疏在于愚忠。他雖不是軍事大臣,也并非千年家族。可身為軍人,同樣對這個帝國,對國王哈布斯忠誠無比。以至于看不出眉眼高低,被塞拉菲奴滅了全家。殊不知,在外人看來,他早已跟塞拉菲奴是同乘一船共謀,是同一根草上的螞蚱。即便塞拉菲奴政變失敗,哈布斯也絕不會饒了他。誅九族是他必然的下場!或是誅十族。”
“奧柯劉斯的百密一疏在于蠢笨。他自以為牢牢抱著塞拉菲奴的大腿,就可以榮華富貴。卻不動腦子想想,如果沒有伱小蜜蜂的話,那么弒君者的罪名,終究還是會安在他的頭上。他必然是下一個受害者,興許會死在跟因薩帝國廝殺的戰場上也說不定。因為他是政變知情者。塞拉菲奴絕不會允許給自己留下這么大一個隱患。”
“塞拉菲奴的百密一疏在于狡詐。他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有勇有謀,極具耐心又富計略。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犯的錯誤——就是將你小蜜蜂放走。他的命運,在放走伱小蜜蜂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總有一天,他會在極為痛苦的狀態下,后悔自己的決定。”
淳朱爾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潤了潤喉道:“雷文,”“我很是好奇”“伱的百密一疏在于什么呢?”
“伱這么聰明。”“喜歡評價,給人打分。”“不用我說伱也能猜得到咯。”
雷文心中微微一驚。淳朱爾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這種奇怪,并非淳朱爾那螃蟹的身體,人頭的腦袋。而是不像米德爾斯大陸人。此人的思維模式、用語習慣、說話方式……更像是他的同類人。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雷文時,或多或少都會驚訝于雷文的年輕。而淳朱爾卻絲毫不驚訝。這或許是對方露出的、唯一的破綻。
羅里吧嗦說這么多,其實還是為了打探雷文的底牌。刺探雷文的消息。
雷文還是頭一次感受到跟人說話,需要“咬文嚼字”般的謹慎與壓力。稍不留神就會中了圈套,順著對方的話頭暴露出更多原本不該講述的信息。故而雷文快刀斬亂麻的下了逐客令:“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更沒有來過諾德行省,蟹老板清楚嗎?”“如果有任何傳言泄露,我將會怪罪在座的各位。”
原來這才是整個房間保持昏暗的緣故。
“清楚。”“當然清楚。”
淳朱爾笑了笑,“糧食很快就會運來,子爵大人放心吧。”
砰砰砰——
話畢,淳朱爾與費迪蘭、尼希米化為三團陰冷灰霧,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雷文重新坐下,隱匿于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
足足等了1個多小時后,這才放心的走出房間,步入魔力升降梯,朝著一樓而下。
這間樓高18層的皚雪大酒店,是雄鷹城內新落成的標志性建筑之一。只不過與雷文并無瓜葛。背后的主人也相當神秘。連雷文都不清楚是誰投資的。
“退房。”
雷文來到前臺,拿出房卡,朝著兩個身材曼妙的侍女說道。
整個一樓空曠無比,粗大的九根圓柱十分霸氣。假山、湖泊、小橋、流水、花草、鳥魚、竹林……相得益彰,沁人心脾。五爪金龍、飛騰虎躍、鳳凰展翅、駝背壽龜、猙獰貔貅……點綴其間,更添威武。
這還是雷文頭一次來。故而沒有選擇利用武魂離開此地。他倒也想觀摩一番,會一會背后的神秘主人。此間房是埃里克選的,提前十幾天就訂下了。這一看,心頭又是一驚。雷文已經斷定,此人百分百跟他一樣,來自于藍星。
而雷文之所以如此斷定,是因為有兩顆圓柱上寫著四句詩,左側柱子上寫——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右側柱子上寫——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要發票不?”
其中一個侍女頭也不抬的問道。
雷文兩眼一黑。“什么發票?!”出門在外,又是來會見死亡之手,雷文自是喬裝打扮了一番。
兩個侍女聞言,竟當面譏笑一番,翻著白眼道:“發票都不知道?哪來的土包子?!”
“不要。”
雷文怒道。
他感受到了一種背叛。又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才離開多久,領地的變化他已經全然不知了。好像領地并不需要他這個主人,也能發展的日新月異。“有人在搶奪我主角的氣運??”雷文心中暗戳戳想到。“此子必除”
付了錢、退了房卡之后,雷文朝著門外走去。
尋了個無人之地,直接武魂穿梭,回到了雄鷹堡內。從令令的房間離開,雷文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家主”“大人”“兄長”……
房間內,還坐著許多人。埃里克、維斯冬、林克、托爾、鬣狗、博比……丹妮絲、菲力、寇魯、菲奧娜、波洛、庫曼、甚至連朱納生、潘恩都在……獨獨少了一人——那就是書記官——胡廈。
“嗯”
雷文淡然的應了一聲,走到書房的桌子后面。“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領地要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經濟發展與恢復人口上。”敲了敲桌子,雷文又道:“經濟方面的統籌工作,一并交由叔母操持。菲奧娜為輔佐。”“一定要大力發展經濟,至少要先賺到300萬金幣。”
雷文雖然從阿佳妮的手中以及從北海行省搜刮了不少錢財,但維持一個龐大領地的支出更是一個無底洞。何況還有那么多的獸人軍隊。否則他也不會摳搜的只愿意給蟹老板100萬金幣了。但還有200萬金幣的尾款,這讓雷文頭疼不已。
“另外還要在霍維城興建新的城堡,此事也不宜太遲。”
雷文勢必要吃掉西北三省。還在雄鷹城辦公就太被動了。所以選擇了曾經南茜家族所在的霍維城作為新城堡地址。狐堡已經覆滅。早就不能用了。而霍維城所在的費爾多羅郡剛好毗鄰北海行省與莫利尼爾行省。將城堡搬遷到那里,很適合雷文及時掌控三省情況。
“當然”
“經濟建設要以諾德行省為主,這里畢竟是我們的大本營。”“故而打通領地內河流建造運河一事也馬虎不得。”“此事交由潘恩全權負責。埃里克作為輔佐。征集所有士兵與獸人,共同參與其中。”雷文開始發布一系列施政命令。
“是!”相關之人紛紛點頭領命。
“好了”“無關之人都先下去吧。”雷文擺了擺手。
所有內政相關的人全都魚貫而出,離開書房。包括丹妮絲、菲奧娜、菲力、寇魯、波洛、庫曼、朱納生、潘恩……
余下的,基本都是雷文身邊的核心圈層人物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雷文這才皺眉道:“還沒找到胡廈嗎?”
“呃”
博比臉色難堪的站在原地,支吾道:“沒有大人。”
“你他嗎干什么吃的?”“連個大活人也看不住?!”雷文罕見的動了脾氣,發了怒火,書房內頓時落針可聞。博比也算是老人了,曾經跟著上過血腥高地一戰的老兵。平日里與雷文交集并不多,作為雷文絕對可靠的心腹,他一直隱藏在雄鷹軍內。所以雷文去王都時,幾乎帶走了所有親信,唯獨將他留在了北海行省作為眼線。
而如今,胡廈居然離開了。走的悄無聲息。
博比呼騰一下跪在地上,額頭上滿是豆大汗珠,“嗵”的一聲重重叩在羊絨地毯上,大聲喝道:“屬下罪該萬死!!!”
“此事或許與潘恩有所干系。”雷文遲疑道。
“不”
博比立刻道,“我之所以毫無察覺,就是因為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監視潘恩身上。從始至終,他都未曾與胡廈單獨待過。也未見兩人有過什么交集。”“等”“等屬下回過神來,發現胡廈不見時,已經是一周之后了!”
“起來吧”雷文皺著眉頭冷喝一聲,隨后沉吟了下,“胡廈此子朋友不多,或許從葛朗與亨其頓身上能查出點線索來。”雷文忽然想起,之前在北海行省時,胡廈的狀態就不對勁。尤其是當他看到托爾與阿科瑞錄制的那些留影水晶后,更是表現出種種怪異。
“是”
博比仍舊跪在地上,未敢起身。
“你還愣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去查?!”雷文有些不悅道:“哦對了”“北海行省我還安插有一人在內,就是康奇,也可以派人去問問他。”
“屬下這就去問。”博比又磕一頭,急忙起身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雷文重新坐下,讓埃里克等人也坐下,煩躁的松了松領口,隨后道:“托爾”“讓人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