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領地男爵當眾掌摑帝國侯爵和伯爵。這一幕讓城外的230個小貴族們立刻嘩然一片。說句不好聽的,這件事所激蕩出的影響與沖擊,幾乎不亞于五階一星的雷文獨立斬殺掉六階四星的裴迪南了。
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小貴族們立刻連滾帶爬的從馬車內出來,規規矩矩的站成一排。一個個低頭看鞋,宛若鵪鶉一樣。對于胡伯侯爵與諾維豪伯爵這兩個曾經頂頭上司的凄慘遭遇,他們更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一聲都不敢吭。
“找死!!”
一道暴喝傳出,幾個胡伯與諾維豪的手下立刻從馬車的旁邊沖出,朝著埃里克殺氣騰騰的狂奔而來!因為胡伯與諾維豪是從達佛尼郡來的,所以黃昏抵達這里時,此處早已經馬車排成了長龍。為了插隊,兩人的車夫不得不將馬車從旁邊繞行,單開一列走到最前面,與原來排隊的龍頭并列,打算強行插隊進城的。所以才耽擱了一下。畢竟光有車夫不行啊,這些超凡的麾下不跟著一塊去,那些小貴族憑什么會心甘情愿的讓出位置?要知道他們本來就已經在這里等了快一整天了。
胡伯手底下有幾個好手,一個四階,一個三階,一個二階。至于諾維豪,手底下只有2個超凡麾下,一個三階,一個二階。
此時五個人全都渾身冒著斗氣光耀,手拿武器越過馬車,朝著埃里克殺去。
“哼!!”
埃里克猛然冷哼一聲,“錚”的抽出長劍,朝著五人的方向橫斬而揮。下一刻,從寬闊劍刃上迸發出一抹如月牙般的劍芒,綻放著極致奪目的銀光,“唰”一下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早在沖突又起時,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凝眉望去。卻被埃里克的銀色劍芒刺的不得不閉上雙眼。再睜眼時,發現一切如常。僅僅只是刮起了一陣強力的罡風罷了。那五人依舊躍過馬車,來到了埃里克的身前。罡風橫掃而過,馬車上的門簾、窗簾、裝飾品……紛紛被吹的嘩啦作響。而那五人身上的衣物同樣被吹的獵獵鼓蕩!
唯獨奇怪的是,五人舉著兵刃好不容易來到了埃里克的身前,卻一個個定在了原地,宛若石頭般一動不動起來。再看埃里克,他居然大劍已經歸鞘,正在上馬。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大概4秒上下。“轟隆隆——”的爆炸聲驟然響起!一長排的馬車包括胡伯與諾維豪停在外側的馬車,無一例外,全都被掀去了頂蓋!那五個救主心切的超凡更是身體直接化為兩截,死的不能再死。爆裂的頂蓋朝著四周無差別的漫射出數之不盡宛若暗器般的碎片。這些碎片之多,仿佛千斤煙花同時炸開,遮天蔽日!又似海浪波濤般恐怖如斯!在場所有的貴族無不驚恐哀嚎著急忙趴在泥漿之中。有些人更是不堪,肥胖如豬的身子摔倒于地不斷翻滾。
“嘶嘶嘶”“啊我的屁股啊!”“眼睛!我的眼睛!”……“痛!好痛!”……
有些馬匹被碎片刺中身體,有些更是被刺中后腦,當場轟隆一聲倒下。四蹄亂蹬,哀哀叫喚不止。沒死的馬匹則全部受驚,長嘶一聲,開始尥蹶子狂奔而逃。光是胡伯侯爵的一輛馬車,就有八匹馬。而諾維豪伯爵的馬車,也有四匹馬。單是他兩人,足足就有12匹馬!遑論加上其他貴族馬車上的馬匹了。一時間,城外立刻亂套起來。貴族們更是不堪,極個別受傷的貴族哭天喊地,殺豬般的嚎叫不止。
不過很快,城上就飛出一批強壯的鷹人,城下也涌出一批壯碩的狼人,開始大肆捕殺這些馬匹。不多時,受驚的馬匹便全部被殺掉。
眾人這才驚魂未定的從泥漿中爬起,否則他們恐怕會死在這些驚馬的鐵蹄下。一個個紛紛極度畏懼的朝著埃里克看去。再加上一旁斷成兩截的五個超凡尸體,這一刻,眾人才清晰認知到埃里克的實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與此同時,埃里克將將翻身上馬,頗為玩味的嘴角一翹:“兩位貴族大人,”“現在是否愿步行入城了?”
“嗯嗯嗯,”
此時此刻,諾維豪頭上的辮子也散了,額頭上的綁帶也沒了。可惜了那枚圓形的黃金飾品。不知道摔在了哪里。胡伯也差不多的狀態,渾身泥漿,看起來也就比農奴強上一點。聞言,胡伯腦袋點的像小雞吃米。諾維豪頭顱點的更是宛若搗蒜。而更滑稽的是,兩人臉頰腫的都跟豬頭一樣。血跡橫流,牙齒亂飛。再沒了剛才那囂張跋扈、盛氣凌人的半點姿態。因為他們發現,不僅埃里克是真的敢殺他們,事態也遠比他倆想象的更嚴峻。
就這樣,埃里克騎著馬走在前面,兩人此刻卻像個犯人般走在后面。看起來好像遛狗,唯一缺少的,也就是脖子上的繩子了。好在兩人這狀態,城內的人也基本認不出來了。反倒讓兩人心中慶幸不少。也好受許多。
兩人境界都不低。胡伯三階九星,諾維豪三階六星。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有任何錯覺。覺得兩人境界很差。事實上,在米德爾斯大陸,能突破三階超凡,就已經碾壓了至少八成的勇者。能突破四階超凡,至少碾壓了9成勇者。而能突破五階超凡,至少碾壓了9成5的勇者。如果能突破六階超凡,更是碾壓了9成9的勇者。至于七階強者,兩只手加一起,還真能數的過來。八階那就屬于聞所未聞了。
硬生生走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才來到了城堡。這處城堡原本是胡伯侯爵麾下冊封的伯爵所建。早在兩人不愿意給后勤資助裴迪南時,就被阿科瑞給宰了。現在成了無主之地,埃里克等人暫時在這里辦公,處理城內庶務。
“嗚嗚嗚……雷文大人呢?”
諾維豪頂著豬頭般的腦袋,嘟嘟囔囔的開口問道。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口齒不清。
“哦”
埃里克“嘖”了一聲,“忘了告訴兩位大人了。”“家主身體有些微恙,早就閉關了。大概還有三……四……五……六……個月能夠出關吧。”“真是不湊巧呀!”
胡伯:……
諾維豪:……
你妹的,這豈不是說,他倆白白挨了一頓毒打?!
兩人雖然敢怒不敢言,但也目光忍不住閃動著不滿的色澤。“那我們改日再來拜訪。”胡伯當即就要走。今天這種羞辱,胡伯是一刻也不想再承受了。
“誒”“別急嘛”“兩位大人。”
埃里克趕忙笑道:“家主雖然不在,但后勤糧草、錢財兵械、士卒支援……這些,跟我談也是一樣的。”“兩位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格里菲斯家族豢養的有三頭巨龍。”說著,埃里克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他們性情暴烈,食量巨大,若是餓極了,想吃什么就會吃什么。”“家主不在,我也難以管教。”
胡伯:……
諾維豪:……
面對埃里克當面的赤裸裸威脅,兩人心中一陣酸苦。無恥!簡直無恥至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埃里克的卑鄙作風,比雷文恐有過之而無不及。
裴迪南幽幽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沒死。但周圍“血腥味”濃烈,好似泡在了血液醬缸中。身周全都是一顆顆糖葫蘆大小的血色圓珠。目之所及,上下左右,更是充斥著濃郁的血色濃霧。令人作嘔。盡管只有靈魂體的他已經聞不到味道了,但卻能感知的到。
“伱”“你沒死?!”
突然。
空間內響徹起一道宛若神祇般的聲音。這聲音淡漠、宏大、沉重……充斥著難以名狀的轟囂,宛若此方空間的主宰。令裴迪南心中不可抑制的升騰起一抹臣服跪拜的沖動。
“伱是誰?”裴迪南下意識開口問道。俄而很快,他便幡然醒悟了過來,“噢”“雷文吶。”
雷文驚訝萬分的望著裴迪南。目光掃過空間內的密麻血珠,心中一動。看來那顆所謂的銀白珠子,就是裴迪南的靈魂所化了。原來這枚血戒不僅可以轉化超凡肉體為血腥能量。竟還能囚禁超凡的靈魂???
這可真是老祖宗給自己留下的無上至寶吶!
“哼”“還不老實!”
望著裝模作樣還在擺譜的裴迪南,雷文冷哼一聲,精神力化作一枚尖矛,狠狠朝著裴迪南的腿上刺去。“呼啦”一下,尖矛頃刻間將裴迪南的左腿斬去,化作一縷銀色霧氣,朝著血戒的內壁涌來。旋即鉆入雷文食指,朝著雷文的眉心而去。“嗡”雷文的精神力立刻壯大了一絲。
哦豁!
這原來是補充精神力的能量珠子!不過囚禁在戒指中時,可以讓超凡以靈魂體的形態存在。“原來我是蕭炎分炎??”“給自己找了個老爺爺??”雷文嘴巴都快笑歪了。無論是超凡還是魔法師,一旦覺醒,都必然誕生精神力。不過相較于十分依賴精神力釋放魔法術的法師而言,超凡并不注重精神力的修煉。他們主要依賴的是自己的肉身與體內的斗氣。還是那句話,魔法師就相當于修仙者,而超凡則更像是體修。二者走的完全是不同的修煉路子。如果說超凡是萬里挑一,那么魔法師則是十萬里挑一。毫不夸張。
“呃啊”
裴迪南發出劇烈的疼痛嘶吼,“小蜜蜂!”“你要作甚?!”他左腿沒了,但很快又幻化了出來。不過整個靈魂體頓時稀薄了幾分。若非是靈魂體,恐怕早就血流不止和滿頭大汗了。急忙大聲質問道。
“干什么??”“你奉命來絞殺我時,怎么不問問自己?”
雷文的聲音在血戒的空間內回蕩不止。只可惜,他不能將自己也幻化成靈魂體,出現在血戒中。否則還真想進去跟裴迪南再好好肉搏一番。做過一場。
“哼”
裴迪南冷哼一聲。嘴唇蠕動,顯然是想反駁些什么。但終究有些害怕再遭受雷文折磨,不由沉默下來。
他不說話,雷文也懶得搭理他。二話不說,將精神力化為根根尖矛,將其身周的血珠紛紛刺爆。化為一股洶涌澎湃的血腥能量,汲取至體內。雷文體內血紅色的斗氣之種立刻一震,像是大補般雀躍起來。這斗氣之種大概巴掌大,長條狀,整體極不規則,呈現出鉆石切割般的菱形截面。并且還是蜂窩狀的。鯨吞掉這股豐沛的血腥能量后,雷文體內的斗氣立刻上漲一大截。
相較于阿佳妮那種魔法力轉化的血腥能量,同為斗氣修煉者的超凡轉化率則更為可觀。雷文就這樣貪婪的吸收著血珠。時間也一點點過去。
足足兩個多月后的某日。雷文終于將血戒中的血珠吸收殆盡。境界也從五階一星一路突飛猛進,狂飆至五階七星!“嘖”雷文不滿的皺眉。他還以為至少能助他突破至六階呢。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在雷文動手轟死裴迪南前,此人不光體內斗氣枯竭干涸,甚至連斗氣之種也晦澀枯敗。即便如此,依然能讓雷文連破7個小境。可見裴迪南一身實力之強橫夯實。
可這也讓雷文發現了血戒的桎梏,那就是血戒雖強,但其實轉化率并不恐怖。頂多就是5成的轉化率。如果是魔法師的話,效果會更差,3成??畢竟六階的阿佳妮頂多也只是讓他從四階突破至五階罷了。而且血戒轉化血腥能量還有個前提,那就是血珠的數量明顯取決于擊殺的敵人……又或者說是獵物自身的狀態!如果獵物的狀態極差,那么也轉化不出太多的血腥能量。進而出現一個悖論——那就是如果雷文想汲取對方能量,就得用血戒殺掉對方。可對方又不可能坐以待斃。一番廝殺酣戰下來,狀態自然不會好。也就轉化不出太多供雷文汲取能量的血珠了。
“早知道,”“就不該浪費掉阿科瑞。”
雷文心中暗道可惜。不過他也心知肚明,阿科瑞是四階超凡,即便全須全尾的轉化,估計也難以讓他突破3個小境。
境界低了也不行。狀態差了也不行。這血戒根本沒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強悍。
但能夠囚禁靈魂這一威能,還是讓雷文十分心喜。“唉呀”雷文猛地一拍大腿,腸子都悔青了。他當初更不該割掉阿佳妮的頭顱,否則現在豈不是精神力足以媲美六階魔法師?!再說了,戒指內養個“老爺爺”哪有養個“老奶奶”來的得勁舒服?!
“年輕啊。”雷文心中悔恨交加。當時他光想著告慰南茜的在天之靈了。
“嗯”
拿出天使之耀,來回轉動著細細觀察自己新長出來的耳朵,以及恢復的黑發。讓雷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兩個多月的修煉,不僅讓雷文恢復了傷勢,也讓他外貌恢復到了從前。
“雷文!”“雷文!!!”
血戒內,傳出陣陣輕微波動。裴迪南叫魂般喊著雷文。
“何事?”
雷文沉入精神力,問道。
“雷文。”“我問你”“伱真惡毒的將我家人全給殺了么?”
裴迪南肉眼可見的慌亂。這兩個多月期間,無論他再怎么折騰,雷文都不搭理他。枯燥、無聊、煩悶……縈繞在裴迪南的心頭以及靈魂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再加上血戒內數百枚之多的血珠已經蕩然一空。接下來肯定該吸收他了。而他顯然還沒有做好輪回的準備。此刻也只能找個理由牽強的問道。
提及家人,顯然是希望雷文能有所愧疚,放其一馬。
反倒是給雷文整無語了。厭惡的道:“你自己親手射的箭,又怪罪到我的頭上?”“少沒屁擱楞嗓子了。”對于裴迪南那點小心思,雷文洞若觀火。
“那還不是伱先抓了他們!”裴迪南詭辯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也不想與你多浪費口舌。”“只想知道”“那麻袋中,到底有我哪些親人?我要立下遺囑!”
雷文呵呵冷笑,“我倒真希望死的是伱家人。”“只可惜”“麻袋中,是泰隆侯爵、明斯克伯爵、海德子爵、瓊恩魔法師……以及2位光明教廷的神官。”“還有一些,都是泰隆蛇堡內的忠心扈從。”說完雷文話鋒一轉,“不過”“算算時間”“伱的家人倒也快來了。”
“伱”“伱竟然騙我?!”“卑鄙無恥至極!”
裴迪南一時間不知該喜還是該怒,整個人都麻了。
“多謝抬舉。”雷文笑了笑,“這才哪到哪?”“我手上還有留影珠。”“會將伱射殺帝國侯爵與光明教廷神官一事昭告天下的。”
裴迪南內心一陣惡寒。雷文這種小人,當真是一旦得罪,比死了還難受。
“對了”“我也有一事問你。”“小丑K去哪了?”
雷文當初與裴迪南打的火熱,但一直防備著小丑K。西蒙與三頭巨龍就是他的后手。如果還抵擋不住,那雷文就會立刻動用武魂穿梭跑路。他做事,從來步步為營。說是謹小慎微都不為過。
然而這句話卻讓裴迪南面色大變,他神情凝重,抬頭望著血戒內壁。沉默許久后,聲音嘶啞道:
“雷文”“你在王都,不止維斯冬一個諜子。”說完,他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幽幽道:“我終究還是太過傲慢,與其他人一樣,敗在了小瞧伱的裉節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