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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0章 證據確鑿,嫌疑人確定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刑警日志

  掛掉電話,張輝立刻趕回支隊。技術科里,楊林正拿著放大鏡觀察提取到的指紋樣本,看到張輝進來,立刻興奮地迎上去:“張隊,有重大突破!宿舍里提取的指紋,有三枚跟現場煙盒、鑰匙上的模糊指紋完全匹配;煙盒上的唾...

  東郊工地的風依舊裹挾著鐵銹與塵土的氣息,吹過空蕩的維修部板房。那間曾屬于鄭志明的工作間早已被查封,門上貼著鮮紅的警封條,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像一道尚未愈合的傷口。張輝站在門外,手里捏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結案補充材料,目光落在墻角一只生銹的工具箱上那是警方從磚窯搜出時鄭志明隨身攜帶的唯一物件。

  他蹲下身,用筆尖輕輕挑開鎖扣。箱內整齊排列著扳手、螺絲刀、油壺,最底層壓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翻開第一頁,字跡潦草卻工整:“2019年4月7日,第一次‘清理工’任務,報酬三萬。地點:南湖攪拌站。目標:老陳,討薪帶頭者。處理方式:制造高空墜落假象。備注:血太多,洗了三次手還覺得黏。”

  張輝的心猛地一沉。這不僅僅是一起命案,而是一條早已運轉多年的殺人鏈條。他迅速翻到最后一頁,日期停在三個月前:“3月17日凌晨,張大海。未預估到心臟病突發。埋于西郊F區第七排廢棄管道旁。愧。”最后一個字寫得極重,墨水幾乎穿透紙背。

  “原來你也有良心。”張輝低聲說,將筆記本收入證物袋。

  與此同時,市局審訊室燈光慘白。趙永強雙手戴銬坐在桌前,嘴角裂開一道冷笑:“你們抓我?可笑。劉建國才是主謀,我只是執行命令的人。至于鄭志明,不過是個拿錢辦事的工具,跟工地上的混凝土一樣,用完就扔。”

  對面的王帥猛地拍案而起:“你說他是工具?那張大海呢?他也只是你們工程進度表上可以抹去的一行數字嗎?”他將監控截圖甩在桌上,“三月十七號凌晨兩點十四分,你開著無牌皮卡進出西郊拆遷區,車后廂裝著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在臨死前喊了多少聲救命?”

  趙永強眼神微閃,隨即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什么張大海李大海。我那天晚上根本沒出門。”

  “那你解釋一下這個!”王帥調出手機照片是那枚遺留在磚窯中的藍色工裝手套內部提取出的一根頭發,經DNA比對,與趙永強十年前服刑期間留存的生物樣本完全匹配!

  趙永強臉色驟變,終于沉默。

  而在看守所另一側,鄭志明蜷縮在監室角落,望著鐵窗外一縷斜陽。自從交代完全部事實后,他再未多言一句。直到傍晚,管教送來一封信,寄信人署名“張秀蘭”,地址是張大海的老家豫南山溝村。

  信紙皺巴巴的,字跡歪斜:

  “鄭師傅:

  我兒子大海走時穿的那件深灰工裝,是你送他的吧?他說你在工地上幫過他幾次,還借他錢治病。他一直念你的好。如今他走了,尸首都涼了半年才找回來……可我還得謝謝你,至少讓我知道他是怎么沒的。

  我不懂什么叫‘貨’,也不懂誰要殺他。我只曉得,他臨走前托人寄回一盒磁帶,說是留給我的‘養老錢’。今天警察同志把那盒帶子放給我聽,里面全是鋼鐵碰撞的聲音,還有幾個人說話……其中一個聲音,我很熟,是我們村出去當官的劉叔。

  大海沒白死。

  等案子判下來,我想去西郊那個坑邊燒點紙。你能告訴我,他是面朝哪邊睡的嗎?

  張秀蘭”

  鄭志明讀完,眼眶發紅,手指顫抖地撫過信紙邊緣。良久,他抬起頭,對管教說:“請幫我聯系張警官……我還有件事沒說。”

  當晚十點,專案組緊急召開視頻會議。林曉將一盤老舊錄音帶接入音頻分析儀,經過降噪處理后,清晰的人聲緩緩傳出:

  “……這批廢鋼能出八百噸,按每噸兩千五算,兩百多萬。王虎負責運出去,分你三成。”

  “劉哥放心,嘴嚴得很。”

  “關鍵是那個拍視頻的張大海,最近總往監控死角晃,得盯緊點。”

  “要不要……處理掉?”

  “先嚇唬他,不行再說。”

  背景音里,隱約傳來叉車作業的轟鳴和金屬刮擦聲,時間戳顯示為三月十五日下午四時許,地點正是西郊拆遷區臨時堆料場。

  “這是張大海偷偷錄下的!”林曉震驚道,“他早就察覺有人盜賣建材,故意用錄音筆藏在工裝內袋里收集證據!而這盤帶子,是他通過同鄉寄回家的備份!”

  張凱盯著波形圖,忽然注意到一段異常頻率:“等等……這段對話之后還有聲音,像是另一次交談,但被刻意壓低了。”

  技術人員放大音頻,幾秒靜默后,一個新的男聲浮現:

  “老劉,這樣下去遲早出事。現在工地那么多攝像頭,再搞‘清理工’這套,風險太大。”

  “怕什么?只要賬目干凈,沒人查得到我頭上。再說,鄭志明這種人,出了事也只會咬自己上線,不會往上攀。”

  “可萬一他扛不住呢?”

  “那就讓他也‘消失’。”

  會議室一片死寂。

  “這是劉建國親口承認組織殺人鏈條!”王帥怒不可遏,“他還計劃滅口鄭志明!難怪趙永強會突然轉移槍支和現金他們已經準備棄車保帥!”

  張輝立即下令:“立刻申請對劉建國追加‘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及‘預謀殺人罪’指控!同時發布通緝令,徹查與‘宏遠建設’有關聯的所有工程項目負責人,特別是曾頻繁更換‘維修工’‘臨時工’的工地!”

  三天后,新一輪排查成果驚人。全市共發現七起疑似“失蹤農民工”案件,時間跨度長達五年,地點均集中在即將開發或已拆除的舊廠區。其中三人尸體至今未找到,另有四人雖被登記為“自行離職”,但銀行賬戶在同一時間段內出現不明來源的大額轉賬。

  “這不是個案。”張凱看著匯總報告,聲音沉重,“這是一種模式:利用工地流動性強、管理混亂的特點,雇傭邊緣人群從事非法活動,一旦泄露機密或產生威脅,便通過職業殺手式人物進行清除。而這些‘清理工’本身也被嚴密控制,隨時可能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林曉忽然想起什么:“張老師,我們在張大海胃內容物中檢測到一種罕見添加劑鄰苯二甲酸酯,通常用于劣質塑料制品。當時以為只是飲食污染,但現在看來……會不會和他拍攝的視頻存儲介質有關?”

  張凱猛然醒悟:“磁帶外殼!那種廉價錄音帶多用回收塑料壓制,含有高濃度塑化劑。如果張大海長期接觸這類物品,體內自然會有殘留!說明他不僅錄了音,很可能還拍了視頻,并儲存在類似材質的U盤或微型攝像頭上!”

  “可我們搜遍他住處和工地都沒找到!”林曉焦急道。

  “除非……”張凱頓了頓,“東西根本不在物理載體上。”

  技術科連夜調取張大海生前使用的手機號碼云端記錄,果然發現其注冊過一個匿名云存儲賬號,最后一次登錄時間為三月十六日晚八點十二分正是他離開飯館后的半小時內!

  “他把證據上傳了!”技術人員激動地喊道,“文件名叫‘劉建國犯罪實錄_part1.mp4’!包含三段視頻,總計四十三分鐘!畫面清晰,有夜間偷拍的鋼材運輸過程、稱重單據特寫,甚至拍到了劉建國親手簽署虛假報廢單的全過程!”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第三段視頻末尾,張大海對著鏡頭低聲說道: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見了,請把這個交給警察。我知道他們會來查的,因為……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人愿意聽死者說話。”

  消息傳回支隊,全體干警肅然起立。

  張輝撥通檢察院電話:“立即啟動對劉建國等人案件的重審程序。新增證據足以推翻其‘不知情’辯解,且證明其長期系統性實施職務侵占與謀殺行為。另外,請法務部門協助聯系張大海家屬,依法申請國家賠償及烈士認定程序。”

  一個月后,省公安廳召開新聞發布會。張輝代表專案組出席,身后大屏幕播放著張大海生前最后一條視頻片段。臺下記者紛紛舉起相機,閃光燈如星河般亮起。

  發布會上,張輝宣布:以本案為契機,全省將開展為期半年的“工地清源行動”,重點整治建筑領域黑惡勢力、虛假用工、非法處置國有資產等亂象;同時推動立法建議,要求所有拆遷及施工項目必須安裝不可篡改的全程監控系統,并建立工人信息實名備案與失蹤預警機制。

  會后,張凱獨自驅車前往西郊。春雨初歇,荒蕪的拆遷區已被圍上綠色防護網,遠處挖掘機正緩緩推進。他在第七排廢棄管道旁停下腳步,蹲下身,將一碗熱湯面放在新立的木牌前。木牌上寫著:“張大海之位”。

  “你說你想喝一碗熱湯面,再看一眼老家的山。”他輕聲說,“今天我帶來了面,等案子徹底終結那天,我會陪你回一趟豫南。”

  風拂過曠野,帶來泥土蘇醒的氣息。

  回到法醫中心,林曉正在整理檔案。“張老師,省廳剛下發通知,要把這個案子編入刑偵教材案例庫,標題擬為《沉默的防銹油》。”

  張凱點點頭,打開電腦,開始撰寫結案總結。當他敲下最后一句話時,窗外暮色漸濃,城市燈火次第點亮。

  “本案揭示了一個殘酷現實:在某些陰影籠罩的角落,生命被視為可替換的零件,正義則需要無數細節的拼湊才能顯現。但我們始終堅信哪怕最微弱的物證,也能照亮黑暗;哪怕最沉默的死者,終將開口說話。”

  第二天清晨,新的報警電話響起。郊區水庫漂浮一具無名女尸,衣著完整,頸部有勒痕。林曉匆匆走進解剖室,手里拎著保溫桶:“張老師,今天我帶了雙份早餐。”

  張凱戴上手套,掀開白布,凝視著死者蒼白的臉龐。“開始吧。”他說,“她也有話要說。”

  陽光穿過玻璃,灑在不銹鋼解剖臺上,一如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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