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喝了口水,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大海欠王虎三萬塊高利貸,這事我們都知道。他是去年冬天開始賭的,一開始小打小鬧,后來越陷越深,把給兒子交學費的錢都輸進去了,沒辦法才借了高利貸。”
“他借高利貸是為了還賭債”
“不光是賭債,他還在外面養了個女人。”趙建軍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那女人是棋牌室的服務員,叫小麗,大海每個月都給她花不少錢,有時候沒錢了就跟我們借。劉芳知道這事兒后,跟他吵了好幾次,他就動她。”
“他失蹤前有沒有什么異常”張輝追問。
“有!”趙建軍突然提高了聲音,“失蹤前一天晚上,他找到我,說他有辦法還清所有債了,讓我跟他一起干一票‘大的”。我問他啥‘大的’,他說跟刀疤強有關,具體的沒說。我覺得不對勁,就沒答應,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失蹤 了。”
“他有沒有說刀疤強讓他干什么”
“沒說,但我聽說王虎最近在走私一批廢舊鋼材,好像是從拆遷區偷的,張大海可能是幫他干活,后來分贓不均才被殺的。”趙建軍的聲音帶著恐懼,“刀疤強上周還來工地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張大海的下落,眼神特別嚇 人,我哪敢說啊。”
從工地出來,張輝立刻安排隊員去調查王虎走私廢舊鋼材的事,自己則帶著一名隊員去尋找那個叫小麗的棋牌室服務員。在棋牌室老板的幫助下,他們在一家廉價旅館找到了小麗。小麗穿著一身粉色的睡衣,看到警察,立刻 縮進了被子里,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跟張大海只是普通朋友,他的死跟我沒關系。”
“普通朋友會每個月花幾千塊養著你”張輝拿出那張照片,“他失蹤前有沒有找過你有沒有說過什么”
小麗的心理防線很快就崩潰了:“他失蹤前一天來找過我,給了我五千塊錢,說讓我先找個地方躲躲,別讓刀疤強找到我。他說他欠王虎的錢還不上了,王虎要殺他滅口,還說他手里有王虎走私鋼材的證據,要是他死了,就 讓我把證據交給警察。”
“證據呢他給你了嗎”張輝立刻追問。
“給了,是一個U盤,我放在我媽家了。”小麗說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鑰匙,“我媽家就在幸福小區旁邊的老胡同里,3號院西廂房,你們自己去拿吧。”
拿到U盤后,張輝立刻趕回支隊。技術科的隊員將U盤插入電腦,里面果然有王虎走私廢舊鋼材的賬本和交易記錄。
拿到U盤后,張輝立刻趕回支隊,將證據同步給陸川。“陸隊,U盤里的賬本和交易記錄很完整,王虎走私廢舊鋼材的事實板上釘釘,而且張大海死前明確說王虎要殺他滅口,不管張大海的死是不是他干的,都得先把人抓回 來。”
陸川看著電腦屏幕上的交易流水,指尖在桌面輕輕敲擊:“王虎在西郊盤踞多年,有一定勢力,抓捕不能打草驚蛇。通知特警支隊配合,摸清他的落腳點后實施突襲。”
經過四個小時的蹲守,晚上十點,張輝帶著抓捕隊員在王虎的私人會所外將其抓獲。王虎穿著一身黑色絲綢唐裝,被戴上手銬時臉色陰沉,卻沒掙扎,只是冷笑一聲:“警官,我王虎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抓我總得有個 說法吧”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王虎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固定在扶手上,卻依舊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張輝將U盤里的賬本打印件甩在他面前:“走私廢舊鋼材,偷稅漏稅,這些夠你判幾年了別跟我裝糊涂。”
王虎掃了一眼賬本,嘴角撇了撇:“做生意嘛,難免有點擦邊球,這點事犯不著你們刑偵支隊親自出手吧”他抬眼看向張輝,“是不是為了張大海那小子我聽說他死了,埋在拆遷區。”
“你知道他死了”張輝身體微微前傾,“是你干的”
“我干的”王虎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審訊室里格外刺耳,“張警官,你也不看看我王虎是什么人,殺一個欠我三萬塊的農民工傳出去我還怎么在道上混我要他死,有的是辦法讓他‘意外’身亡,犯不著自己動手埋尸體,
還留下一堆爛攤子。”
“張大海說他手里有你的走私證據,要威脅你分贓,你就沒動過殺心”張輝拿出張大海的照片,推到他面前,“他失蹤前一天見過你,是不是”
“見過是真的,但我沒殺他。”王虎的表情嚴肅了些,“他確實拿著我走私的證據來找過我,要我給他五萬塊封口費,不然就交給警察。我當時確實火大,把他罵了一頓,但最后還是答應給他錢,讓他三天后過來拿。結果三天 后他人沒出現,我還以為他卷著什么別的錢跑了。”
“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我的司機和保鏢,那天他們都在會所外等著,張大海進我辦公室談了二十分鐘就走了,我全程沒離開過會所。”王虎說道,“你可以去查監控,我會所的監控二十四小時開著,走廊和辦公室門口都有錄像。”
張輝立刻安排隊員去調取王虎會所的監控,同時提取王虎的足跡和指紋,與現場勘查獲取的線索進行比對。第二天一早,技術科傳來了結果:王虎的足跡是44碼,與現場42碼的運動鞋足跡完全不符;他的指紋也與煙盒、鑰 匙上提取到的模糊指紋比對失敗;會所監控顯示,張大海失蹤前一天確實只在王虎辦公室停留了二十分鐘,離開時神態正常,王虎則在張大海離開后一直留在會所內,有多名員工可以作證。
“陸隊,王虎的嫌疑暫時排除了。”張輝拿著技術科的報告,眉頭緊鎖,“他的走私罪證據確鑿,但張大海的死確實跟他沒關系。那他說的刀疤強呢會不會是刀疤強私自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