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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2章 李建軍人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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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張輝接過報告,立即召集隊員小李、小張,驅車趕往李建軍位于市區邊緣的出租屋。這是一棟建于上世紀90年代的老舊居民樓,樓道墻皮斑駁脫落,潮濕的霉味混著樓下早點攤的油煙味撲面而來。三樓302室  煙頭在指尖微微發燙,王帥卻渾然不覺。他盯著遠處山巒的輪廓,仿佛那沉默的礦洞仍在低語,吐露著十年前未曾說盡的秘密。周明強不是意外死亡,也不是普通命案的犧牲品他是被精心挑選、定點清除的證人。而那個所謂的“證據”,至今仍藏在礦洞深處某處,像一顆未爆的雷。

  “隊長。”小張快步走來,手里拿著一份剛打印出來的資料,“林志國手機恢復的數據有了進展。除了那通給周明強的電話,還有三段錄音文件,時間集中在案發前三天,內容……很關鍵。”

  王帥掐滅煙頭,接過文件:“放。”

  小張打開錄音筆,第一段聲音沙啞斷續,背景有風聲和腳步聲。

錄音一  “……老林,我是明強。我爸死了以后,我在他書房翻到一個鐵盒,里面有賬本、轉賬記錄,還有當年爆炸前夜的值班日志。他們偽造了瓦斯濃度數據,提前關閉了報警系統……這不是事故,是謀殺!我要去舉報,但我怕我出事。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說明我已經……你記得‘二號井斜道盡頭的密室’嗎?我把東西藏在那里了。別信警察,也別信媒體,只信你自己……”

  錄音戛然而止。

  王帥眉頭緊鎖:“他早就預感到危險。”

  第二段錄音是林志國自己的獨白,語氣充滿掙扎。

錄音二  “……我答應過老趙,這輩子不再碰炸藥,可他們用我女兒威脅我。現在周明強又來了,他說他知道一切。我不敢接他的證據,可我又不能眼睜睜看他送死……我已經偷偷去過一次密室,門鎖換了,里面空了。有人比我先到了……是誰?誰還在盯著這件事?”

  王帥猛地抬頭:“密室已經被清空了!兇手不止殺了一個周明強,他還搶走了證據!”

  第三段錄音最短,卻最令人脊背發涼。

錄音三  (模糊男聲,壓低嗓音)

  “林志國,別耍花樣。你要是敢說一個字,你女兒下次進的就不是社區矯正中心,而是太平間。我們看著你。”

  錄音結束。

  辦公室陷入死寂。

  “這聲音……”小張皺眉,“聽著不像普通人,像是經過處理,或者故意變聲。”

  “不。”王帥緩緩搖頭,“這語氣,這種壓迫感……是長期掌權的人才有的腔調。說話的人習慣命令別人,而且不怕暴露身份因為他覺得沒人敢動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查一下周永貴的社會關系網,特別是過去十年里和他走得近的政商人員。重點排查有沒有人近期頻繁出入東山屯,或者名下有灰色轎車。”

  “已經查了。”小張遞上另一份材料,“周永貴生前與縣能源局原副局長陳國棟往來密切,兩人曾共同持股一家已注銷的煤炭運輸公司。而陳國棟的兒子,陳驍,就是那個自稱拍短視頻的年輕人戴黑框眼鏡,開灰色轎車,十天前出現在東山屯!”

  王帥瞳孔驟縮。

  一切線索終于串聯成線。

  陳驍不是攝影師,他是來收尾的。父親陳國棟雖已退休,但影響力仍在,消息靈通。當周明強開始調查父親舊事時,陳家立刻察覺危機。于是陳驍以拍攝為名實地踩點,確認周明強是否真的掌握了證據。隨后,在那個凌晨一點,他潛入礦洞,找到并殺害了周明強,再將尸體拖至主通道偽裝成意外或自殺現場。至于黑色背包很可能裝的就是那份被轉移的證據原件。

  “立刻簽發對陳驍的通緝令!”王帥站起身,聲音冷峻如鐵,“同時申請對陳國棟住宅進行突擊搜查,尤其是書房、保險柜和車輛后備箱。另外,調取陳驍手機通訊記錄、銀行流水、高速通行軌跡,我要知道他這十天都見過誰!”

  命令下達后,王帥再次帶隊返回礦洞。這一次,目標明確:必須找到密室中殘留的任何痕跡哪怕是一根頭發、一枚指紋,或是墻上未擦凈的炭筆印。

  霧氣仍未散去,礦洞口如同巨獸張開的嘴。技術組攜帶激光掃描儀和三維建模設備進入,沿著林志國供述的路線,從副井口斜坡下行,穿過坍塌區,抵達那間磚砌小屋。

  “密室不止這一間。”林志國曾在審訊中提到,“當年為了藏私采的煤票和賬冊,礦上一共修了三個暗格房,只有爆破組和管理層知道位置。這個只是其中之一。”

  根據他的描述,另兩處分別位于:主巷道下方廢棄排水渠盡頭,以及老通風井底部檢修平臺。

  王帥分兵三路。

  他自己帶人前往排水渠方向。

  積水越來越深,靴子踩進去發出咕咚聲響。手電光掃過墻壁,發現多處人為鑿刻的標記箭頭、數字、符號,顯然是某種內部指引系統。走了約四百米后,前方出現一道鐵柵欄,銹跡斑斑,但鎖具完好。

  “這里不對。”王帥正欲轉身,忽見小李蹲下身子,指著柵欄底部:“隊長,你看這泥地。”

  地面上,有一串極淺的拖痕,延伸進柵欄內側。顯然,不久前有人搬開鐵柵欄進出過。

  “撬鎖!”王帥下令。

  技術人員用液壓鉗剪斷鎖鏈,眾人魚貫而入。內部是一條向下傾斜的窄道,盡頭是一扇混凝土門,門邊貼著一張褪色標簽:“7號儲運倉”。

  門虛掩著。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臭撲面而來。

  屋內景象令人窒息。

  一張鐵床上,躺著一具高度腐敗的尸體,四肢被鐵絲捆綁,面部無法辨認。墻角堆滿空罐頭盒和礦泉水瓶,與之前發現的密室如出一轍。而在尸體身旁,赫然放著一部白色手機,屏幕碎裂,但電源指示燈微弱閃爍。

  “立即封鎖現場!通知法醫和dna比對組!”王帥沉聲下令,隨即戴上手套靠近手機。

  嘗試開機失敗后,技術人員將其接入便攜式恢復儀。十分鐘后,初步數據讀取成功。

  通訊記錄顯示,最后一次撥出電話是在五天前,接收方正是林志國。

  通話時長:1分23秒。

  緊接著,手機定位信號中斷,再未開啟。

  “這是……周明強?”小張聲音顫抖。

  “不。”王帥搖頭,“周明強的尸體已經在主通道被發現。這具尸體死亡時間更久,至少超過七十二小時。而且體型偏瘦,身高約一米六八,與周明強不符。”

  他轉向法醫:“盡快做尸檢,查明身份。”

  當晚九點,初步結果出爐。

  死者為男性,年齡約四十歲,胃內容物中含有大量安眠藥成分,死亡原因為機械性窒息。dna比對正在進行,但衣物殘片上的工作牌碎片拼出幾個字:“東山煤礦安監科”。

  “安監科?”王帥心頭一震,“難道是趙德海的同事?當年幸存下來的?”

  就在這時,化驗室傳來緊急通報:在死者指甲縫中提取到微量皮膚組織,經比對,與陳驍的生物信息部分匹配!

  “是他!”王帥一拳砸在桌上,“陳驍不僅殺了周明強,還綁架并殺害了這名知情者!他父親陳國棟必然參與其中,甚至可能是幕后主使!”

  與此同時,突擊搜查陳國棟住宅的小組也傳回重大發現。

  在其車庫夾層中,搜出一個防水金屬箱,內含:

  一本手寫賬本,詳細記錄了2013年至2014年間私采煤炭的銷售金額、買家名單及資金流向,總金額高達兩千三百萬元;

  多張偽造的安全生產驗收單;

  一張u盤,內容為一段監控視頻:畫面中,趙德海在爆炸前夜獨自進入礦洞,隨后燈光熄滅,幾分鐘后,一名身穿深藍工裝的男人走出,背影清晰可辨正是周永貴!

  還有一份未寄出的信件草稿,上面寫著:“只要林志國和那個姓劉的閉嘴,這事就永遠爛在地下。”

  “姓劉的?”王帥迅速查閱檔案,“當年安監科共有三人,趙德海、劉文斌、王建國。劉文斌……三年前因肝癌去世,家屬稱病逝于省城醫院。”

  “查!”王帥厲聲道,“調取當年死亡證明、住院記錄、殯儀館火化單!如果連他也被人滅口,那這條命債,比想象中還要沉重!”

  凌晨兩點,醫院檔案室傳來回復:劉文斌的主治醫生早已離職,病歷存在多處涂改痕跡,且無病理切片留存。更可疑的是,其遺體并未按規定火化,而是由家屬自行運回老家土葬。

  “又是掩蓋。”王帥冷笑,“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

  天亮前,所有證據鏈條閉合。

  陳國棟為掩蓋貪腐行為,聯合周永貴、李衛東策劃礦難,借爆炸之名除掉舉報人趙德海,并脅迫林志國制造事故假象。此后十年,三人結成利益同盟,瓜分贓款。周永貴死后,其子周明強無意中發現真相,意圖揭發。陳國棟父子得知后,派陳驍執行清除計劃:先誘騙周明強現身礦洞,殺人滅口;再尋獲證據原件,順藤摸瓜找到另一位知情人劉文斌之子也就是新發現的無名尸,實施綁架并殺害,確保無人能再開口。

  而那位自稱“拍視頻”的年輕人,實則是這場血腥收尾的執行者。

  清晨六點三十分,特警隊在鄰市高速服務區截獲一輛灰色轎車。車內,陳驍正在燒毀一張寫滿字的紙條,火焰映照著他蒼白的臉。

  “你們晚了一步。”他冷笑,“該毀的都毀了。”

  “可你還活著。”王帥走上前,目光如刀,“只要你開口,就能減輕刑罰。否則,你父親也得陪你一起進去。”

  陳驍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爹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就算我認罪,他也只會背個‘監管失職’的處分,最多判幾年。可你們呢?誰能替那些死在礦下的冤魂討回公道?十年前沒人管,現在也不會有人真想翻案。”

  王帥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們不是為了升官發財來查案的。我們是為了讓活人知道,有些事,哪怕過了十年,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押解途中,陳驍終于交代:u盤中的視頻原本有兩份,另一份藏在東山屯小學舊教學樓頂樓天花板夾層中,是他父親當年為防萬一設置的“保險”。

  當天上午十點,警方在指定位置找到第二個u盤。

  視頻內容完全一致,但結尾多出幾秒畫面:周永貴離開礦洞后,與一輛黑色轎車會合,車窗降下,露出陳國棟的臉。

  鐵證如山。

  三天后,陳國棟在家中被捕。面對審訊,他始終沉默,直至看到兒子親筆寫的認罪書,才頹然伏案:“我以為……只要把錢留給他,他就不用像我這樣拼命……可我忘了,有些臟,是洗不干凈的。”

  案件告破。

  周明強被追授“見義勇為公民”稱號,其母獲國家賠償與精神撫慰金。林志國因協助破案并主動提供關鍵線索,依法減輕處罰,判處有期徒刑八年。兩名已故涉案人員雖無法追責,但官方重新發布通報,撤銷其生前榮譽稱號,并啟動對當年事故責任人的全面復查。

  東山屯恢復平靜。

  礦洞入口被永久封死,水泥墻外立起一塊石碑,上書:“謹以此紀念所有因真相而付出代價的人。”

  王帥最后一次站在碑前,點燃三支煙,一支插在趙德海遺照前,一支留給劉文斌,最后一支,輕輕放在周明強的名字旁。

  風穿過山谷,吹散青煙。

  他知道,正義或許遲到,但從不會缺席。只要還有人愿意追下去,黑暗就永遠贏不了。

  回到市局那天,辦公桌上多了一份匿名信。

  沒有署名,只有一句話:

  “下一個,輪到李衛東了。”

  王帥將信折好,放進抽屜最底層。

  窗外陽光正好。

  他翻開新的筆記本,在首頁寫下一行字:

  “刑警日志第1027天:真相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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