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卻梗著脖子,滿臉的倔強:“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和王學兵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他”
王帥將現場的足跡照片推到他面前:“這是在案發現場提取的43碼鞋印,和你家里那雙運動鞋的紋路完全一致,怎么解釋”
“我的鞋誰都能穿!這就能證明是我殺的人”李勇瞪大了眼睛,強裝鎮定地反駁。
陸川又拿出指紋比對報告:“現場多處地方提取到你的指紋,包括消防通道的門鎖,還有王學兵書房的抽屜。”
“我...我之前在物業工作,去過那棟樓很正常!”李勇的聲音開始有些發顫,但仍在狡辯。
當張輝拿出DNA檢驗報告時,李勇終于慌了神。報告上清晰地顯示,王學兵指甲里提取的皮膚組織DNA與他完全匹配。
“這不可能!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李勇瘋狂地搖晃著身體,金屬手銬撞在椅把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陸川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來:“李勇,別再執迷不悟了!從你私下接客戶訂單被王學兵開除,到你故意調換值班時間,提前破壞監控,再到你用扳手撬開消防通道的門,我們都查得清清楚楚!”
李勇的臉色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他沉默了許久,終于低下了頭,嘴里喃喃自語:“我沒想殺他的...我真的沒想殺他...”
在陸川的不斷追問下,李勇終于開始交代犯罪事實。原來,他被開除后一直懷恨在心,得知王學兵經常獨自在家,便開始謀劃報復。他提前摸清了小區的監控布局,利用在物業工作的便利,調換了案發當晚的值班。
“那天晚上,我從消防通道上了樓。”李勇的聲音空洞而沙啞,“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讓他把扣我的錢吐出來。可他一看到我,就大聲呼救,還拿起桌上的煙灰缸砸我。我當時腦子一熱,就...”他說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 顫抖。
當被問及作案工具時,李勇咬了咬牙:“我把刀埋在了我們小區小花園的那棵老樹下...”
天剛蒙蒙亮,警方立即趕往李勇所說的地點。小花園里,晨練的老人正在打太極,完全不知道這里即將揭開一樁命案的關鍵證據。陸川指揮警員小心地挖開老樹下的泥土,不一會兒,一個黑色塑料袋露了出來。
打開塑料袋,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呈現在眾人眼前,刀身上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經檢驗,上面的血跡正是王學兵的,至此,整個案件的證據鏈完整閉合。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面大概有三天時間,警方整合了整個證據鏈,收集到了所有的證據,結合李勇這邊的供詞。相對來說整個案件可以說徹底閉環了。
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環節,就是押送李勇到案發現場進行指認。
案發后的第十天。
晨光刺破云層時,李勇被押解的警車緩緩駛入金太陽小區。他蜷縮在后座,戴著手銬的雙手死死攥住囚服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警戒線外聚集的居民交頭接耳,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像無形的鞭子抽在他身上。
“下車。”陸川拉開警車門,清晨的風卷著玉蘭花香撲來,卻沖不散李勇身上濃重的汗酸味。他的膝蓋像是被釘住,直到特警在身后輕推,才踉蹌著踩上熟悉的水泥地。曾經作為保安巡邏過無數次的石板路,此刻每走一步都硌 得腳底生疼。
轉過11棟拐角,12棟的輪廓出現在視線里。李勇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喉嚨里發出含混的嗚咽。三個月前被王學兵當眾羞辱的畫面在眼前炸開那天老板把合同摔在他臉上,唾沫星子濺在他新買的襯衫領口:“敢吃里扒外 整個建材圈我都能讓你混不下去!“
“從哪里進的小區”陸川的聲音打斷了回憶。李勇機械地轉頭,指向地下車庫的側門:“這里...我提前兩周就摸清了監控死角。”他的目光落在銹跡斑斑的門鎖上,那天深夜用扳手撬開時,金屬斷裂的脆響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下到車庫,潮濕的霉味混著機油氣息撲面而來。李勇停在消防通道門前,喉結上下滾動:“我把值班表換成自己的,9點20分就躲在這里。”他比劃著高度,“等聽到王學兵下樓的腳步聲,就用備用鑰匙打開門。“墻壁上隱約可 見他當時緊張抓撓留下的幾道痕跡。
沿著消防樓梯往上,每級臺階都讓李勇的呼吸愈發急促。二樓拐角處,他突然指著墻角:“我在這里調整了呼吸,還把帽子和口罩戴上。“那天的情景不受控地涌來他握著口袋里的折疊刀,聽著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指甲深 深掐進掌心才能保持鎮定。
201室門前,警戒線在晨風里輕輕搖晃。李勇盯著門把手,瞳孔猛地收縮:“他開門時還在看手機,根本沒防備...”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我本來只想嚇唬他!可他看到刀就喊救命,還抓起煙灰缸砸我!”記憶里王學兵漲紅的臉 和飛濺的血珠重疊,他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
推開門的瞬間,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發痛。李勇立在玄關,目光掃過曾經熟悉的布置。沙發上的凹痕仿佛還留著王學兵的體溫,茶幾上的威士忌杯積著灰,和那晚泛著琥珀色光澤的液體形成詭異呼應。
“具體怎么行兇的”陸川的聲音像冰錐刺破凝滯的空氣。李勇踉蹌著走到客廳中央,腳下的瓷磚突然變得滾燙:“他退到茶幾邊,打翻了酒瓶...我抓住他手腕,刀就...就不受控制地捅了下去。”他的手指痙攣般抽搐,仿佛還握 著那把刀,“第一下刺偏了,他掙扎得太厲害,我就...就又捅了好幾下...”
血跡鑒定時著重標注的電視柜角落,此刻在李勇眼中化作一片猩紅。他記得王學兵最后倒在那里,手指徒勞地抓撓著地面,在木質地板上留下三道血痕。而自己當時喘著粗氣,盯著刀刃上不斷滴落的血珠,腦子里只有一個念 頭:完了,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