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國際公寓距離發現周洋尸體的白蘭河大橋約3公里。”
“這座公寓也是我們早上判斷的，可能發生高墜的三棟大樓之一。”
“再結合周洋就住在這，現在基本可以判斷死者高墜的地點，就是這棟大樓。”
任強介紹了目前掌握的大概情況。
首先，死者的身份確定，這對破案來說是非常大的利好消息。
第二，死者的住所，基本上可以判定為墜河地點。
現在，就需要捋著死者的關系網，確定死者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現勘這邊有什么發現？”
劉國棟搖搖頭：“陸川那邊正在對尸體穿著的衣物進行最后的檢查，暫時還沒有完成，稍后我們還要去一趟海州國際公寓。”
“好，大家辛苦一下，爭取今天能敲定死者的死亡性質。”
現勘實驗室。
“小陸，怎么樣？”
劉國棟開完會后給孫軍打了個電話，那邊已經對周洋的住所進行了詳細的檢查。
沒有發現什么特殊情況，周圍的鄰居也都是租戶，大多相互不認識。
但是因為周洋租住的是單身公寓，隔音不太好，而周圍的住戶也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聲音。
以孫軍的調查結果看，周洋自殺跳樓的可能性比較大。
“師父，我這有點發現。”
周洋身上的衣服已經做過檢查，陸川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
但是，他的鞋子陸川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對兩只鞋子后跟的異常磨損痕跡，用自己的鞋子做了實驗對比。
得出的結論，有些出乎意料。
“哦？什么發現？”
陸川把尸體上的鞋子拿起來，放到聚光燈下。
“這里，死者的鞋子，腳掌部份的花紋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磨損痕跡，這說明鞋子是舊的，能磨損到這個程度，應該是死者經常穿的。”
“還有這里，”陸川把鞋子放平，重點突出鞋跟的位置：“鞋跟外側有大概和前腳掌相近的磨損痕跡。”
“這個說明死者生前走路稍微有一些外八字，我和法醫那邊也聯系了，從死者的腿型上，基本證實了這個判斷。”
“但是在這里，鞋跟的內側，兩只鞋子有不規則的較為新鮮的磨損痕跡。”
“等等！”
劉國棟轉身帶上手套，接過陸川說里的皮鞋，仔細觀察。
果然，在鞋跟的內側，有磨損痕跡，而且印記和外側的相比，明顯顏色更深，還有不平的毛邊。
這都說明痕跡應該是短時間內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
“死者的正常走路痕跡，決定了鞋跟內側不可能有摩擦痕跡。”
“我剛剛用自己的鞋子做了實驗，師父，你看。”
劉國棟放下鞋子，跟著陸川走到旁邊。
“拖痕，我用鞋子拖行在地面上，就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現勘實驗室的地面是水泥的，沒有鋪地板磚，劉國棟能夠清晰看到一串焦黑的拖痕延伸。
終點是一雙皮鞋。
劉國棟拿起鞋子，看到了和死者皮鞋鞋跟內側極為相似的痕跡。
“他殺？！”
陸川凝重的點頭。
“對方在墜河前，大概率被拖行過，鞋子和地面摩擦，留下了痕跡。”
“他殺的可能性極大！”
這個發現，相當重要，可以說是確定案子性質的轉折點。
“走，小陸，跟我去秦隊辦公室，對了，拿上鞋子。”
秦勇辦公室。
“我在地下實驗了一遍，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拖行留下的痕跡。”
看著證物袋里的鞋子，秦勇仔細觀察著細跟內側的痕跡。
“如果這個痕跡是拖痕的話，那就基本可以證明周洋是他殺，而不是自殺。”
尸體不可能自己拖行自己。
“去現場，鞋子上有拖痕，現場的地面必定也有拖痕！”
“秦隊，這種拖行痕跡，應該是在摩擦系數較大的地面留下的，周洋房間內不可能是水泥地面，而地板或者地磚都不太可能留下這種拖痕。”
陸川補充：“我覺得兇手可能是在公寓天臺上，拖行周洋前行。”
“先別讓孫組長的人上去，天臺上有可能采集到對方的腳印，不要破壞掉。”
秦勇點點頭：“好，我來安排。”
四十分鐘后。
陸川首先進入周洋居住的單身公寓進行勘察。
和想象中的一樣，周洋的公寓里非常凌亂。
茶幾上堆滿吃剩下的泡面盒，外賣包裝，可樂瓶子還有一瓶子煙頭。
家里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清理過。
陸川注意的是地面。
公寓里鋪的是地板裝，看不出有多久沒有擦洗過，一層污垢。
但也正是這層污垢，能夠讓陸川清晰的判斷是否有擦痕。
和預料中的一樣，污垢完好，沒有什么擦痕。
窗臺上也沒有蹬踏的痕跡，和孫軍他們的檢查結果基本一致，排除了這里是案發現場的可能。
“上樓吧。”
秦勇打完電話后，孫軍這組人就封鎖了公寓天臺，沒有任何人上去過。
陸川穿戴好鞋套、手套，帶上透明的腳踏，但是沒有直接進入天臺。
海州國際公寓的天臺，是開放型的，從頂層的電梯設備間出來，有一道鋁合金門，打開門就是天臺。
這道門，是進入天臺的必經之路。
所以，陸川首先采集了鋁合金門上的指紋。
如果兇手有那么一點點的大意，沒有戴手套，那說不定就會在門把手上留下指紋。
做完這些后，陸川才打開門，進入天臺。
天臺很寬闊，看上去有兩三百平米。
左側是通風設備區，右側是空地。
陸川小心的挪動透明腳踏，觀察著樓頂水泥地上是否有拖行痕跡。
“怎么樣？”
對講機里，劉國棟有些焦急的問。
“還沒有發現，師父，咱們車里有個便攜的變頻光譜儀，您幫我拿一下。”
“好嘞。”
整個樓頂地面，一眼就能看完，但是陸川剛剛已經掃視了兩圈，都沒有發現拖行痕跡。
這不科學。
周洋叫腳上的皮鞋，鞋底是黑色的，以陸川在現勘實驗室地面上做的實驗，如果是拖行，那么橡膠摩擦的漆黑痕跡應該很明顯。
但是，天臺上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