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江年沒太在意,把飯卡匆匆塞進了陳蕓蕓手里。
「少說點鋁銅話,讓我們說點中文。你最漂亮了,這卡拿去刷,也請你們吃飯。」
說完,他急急忙忙離開。
陳蕓蕓愣在原地,沒聽見其他的話。耳朵唯獨篩出了那一句,「你最好看」。
「也沒.....
王雨禾沒聽見其他的話,只聽見了「吃飯」。
「好耶,吃飯!」
只能說,都好都好。
江年潤了,帶著三班出力的隊伍吃飯。沒找小館子,而找了一家檔次更高的飯店。
「臥槽?這麼大方?」馬國俊扶了扶眼鏡,整個人驚呆了,「提前預支獎金是吧?」
「有可能,byd的江年不會找我們AA吧?」李華倒茶水燙碗,「我第一個不付。」
「沒事,我找幾個女生報銷。」江年下意識裝逼,「我吃點虧,賣身請大夥吃飯。」
「赤石!」李華繃不住了,破口大罵道,「狗東西演都不演了,找幾個女生AA是吧?」
林棟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筷子道。
「這飯不吃也行,你能在教室門口cos一下晴天娃娃嗎?」
大胖子馬國俊差點一口飲料噴出來,「這種人就該被阿魯巴!找班上的女生......」
「等等!你說的一定是班上的女生吧?」
江年笑而不語,主打一個問心。
「你猜?」
「你踏馬的!」
「赤石!」
「現在就把他拖進廁所阿魯巴,受不了。」
孫志成心情最為復雜,玻璃杯舉起又放下。但贏了比賽,又沖淡了這部分惆悵。
畢竟,就差一場比賽就能捧起冠軍獎杯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許會患得患失。但知道那個秘密之后,心已經放了一半在肚子里。
江年毫無疑問,會選擇班長。
要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班長是那種成績丶外表丶家境,都超標的美少女。
但他很清楚,知足常樂。
他們在一起后,自己的機會來了。不管怎麼樣,自己在不停的進步,而非虛度光陰。
孫志成不由想起謝志豪,死裝死裝的。一天到晚端著零班架子,不知道在干嘛。
飯桌上吵吵鬧鬧,在江年的帶領下也開始裝逼。
「要我說,六百分也是野狗.:::
「把這個傻逼叉出去!」
「家里說等我過幾個月滿十八歲,用我的名字買房。我踏馬煩死了,直接背房貸。」
「媽的,這個得火化了。」
教室里。
從校外請假聚餐回來的幾人,只有江年神色如常。其馀幾人,要麼臉色通紅要麼關機。
哪怕連馬國俊,后面也喝了一點點。
按理來說,高三不允許喝酒。
但高三壓抑久了,第二回聚餐確實控制不住。男生間的氣氛到了,自然而然就喝了。
李華是最菜的,吐出了七彩虹。回校的時候理智尚存,回到溫暖的教室直接關機。
江年收起了桌上的飯卡,估摸著是陳蕓蕓還的。
「什麼晚自習?」
張檸枝轉頭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說了一句。
「語文。」
「哦,那做點化學。」江年眉頭一揚,頓時笑嘻了,「對了,你們下午還順利嗎?」
「順利噢。」張檸枝聽他問起自己的事,氣鼓鼓的臉頰才消下去,「怎麼了?」
「沒什麼,有些好奇你們晚上有什麼活動。」江年抽出一張試卷,隨口敷衍了一句。
「沒什麼活動呀,不就是睡覺嗎?」張檸枝好奇,「唔,最多聊會天什麼的。」
不開心的不止張檸枝一個,還有班長,
李清容下午被他支去買東西了,一整個晚上都沒理會江年,碰上他搭話也不回話。
「嗯?」
「怎麼不說話,有點哈人了。」
江年捏了捏李清容乾凈白瘦的小手,做出鋁銅思考手勢,或許班長天生不愛說話。
「看到你沒有不高興,那我就放心了。」
李清容幽幽看著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垂眸看著試卷,繼續與江年僵持著。
一整節晚自習,老劉都沒出現。
晚上第三節是英語晚自習,茜寶在教室晃悠了一圈,原本想問問江年科目二過了沒。
但見他在認真寫試卷,也就作罷。隨意一警,看見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李華。
「怎麼又睡覺?」
茜寶拍了拍李華的肩膀,頓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由眉頭皺起,開始揪耳朵。
「醒醒,上次我說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是吧?」
「嘶~~!」李華睜開眼,發現是茜寶,頓時嚇清醒了,「老老老......老師江年在一旁聽笑了,停筆抬頭道。
「雖然我們都看得出來,但那個字也不用特地重復那麼多遍吧?」
聞言,茜寶臉上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你們兩個.......滾出來!」
晚自習轉眼消逝。
臨近打鈴,李華才完全清醒。被茜寶提出去訓話后,轉頭回教室又睡了一覺他微微側頭,看見了江年疊在桌上的幾套化學試卷。
忽的,突然慌了。
「臥槽!你媽的,把你爹灌醉。就是為了自己拼命做題,好在下次考試超過我是吧!」
「江年你踏馬的,想法真陰濕啊!」
然而,沒等正主回話。
前一排,看了一晚上小說的曾友轉過了身。沖著李華嬉笑了一會,甕聲甕氣道。
「江年在上次聯考,成績不是已經超過你了嗎?」
「是呀,組長。」張檸枝正好閑來無事,搭話道,「組長,你已經退步很多了。」
李華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捂著胸口道。
「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江年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道。
「死之前能擼點小貸嗎?」
「還有鎮南的喪席味道挺不錯的,我很久沒吃過了。作為你的同學,你能滿足我一下嗎?」
「赤石赤石!!」
「叮咚!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
晚自習放學后。
李清容低頭收拾東西,臉上終于也不再是清清冷冷的表情。想著下午沒看成比賽,心里悶悶不樂。
不開心。
她單肩斜斜著包走出了教室,習慣性朝著另一邊,靠近食堂那側的樓梯走去。
混入人群,臉上表情重新恢復清冷。
高三樓下。
江年看向漆黑的夜色,以及擁擠的人群。眉頭微微皺起,對旁邊的徐淺淺道。
「你等我一會,有個東西忘樓上了。」
「切。」徐淺淺無語,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快點,我直接在校門口等你。」
「好。」江年說著,混入人群。
驗證今天已經用過了,只剩精準和釣魚能用,但屬于微小概念技能。
想要在高三晚自習放學人群里找到一個人,顯然十分困難,江年也只能先碰碰運氣。
小范圍內,在熟悉李清容下樓路線和時間的情況下。
釣魚加精準有了反應,如同開了第六感似的,模模糊糊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江年逆著人群,在黑夜里穿出一條模模糊糊的軌跡。如同在夜河里洄游,留下淡淡波紋。
滴答,滴答。
李清容順著人流下樓,步伐緩慢。從口袋里掏出了藍牙耳機,順手戴在了耳朵上。
腦子依舊嗡嗡的,略顯沉悶。
剛下樓,她沿著樹林小道走了一段。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繞開了有路燈的地方。
心里猶豫著,要不要散會步再回去。
她這樣想著,馀光卻見一道熟悉人影。正逆著人流朝著自己走來,片刻到了眼前。
即使此處靠近漆黑的小樹林,光線更是昏暗無比,心臟開始加速跳動。
李清容抬頭,嘴巴微張。
「江.
下一秒,少年攜帶著微小氣流和夜風,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住。
「別生氣了。」
那一刻,李清容下意識閉上了眼晴。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體溫與江年的氣息,腦子更是一片空白,身體更是直接僵住了。
愣了好幾秒,這才反應過來。
她輕輕的挪動手臂,挨上了江年的后背。僅僅只是一瞬,整個人情緒瞬間溢滿了。
呼吸無比熾熱,像是剛燒開的水。
回應帶著輕微的鼻音,如同久不見天光,壓抑許久的等待后得以呼吸。
「嗯。」
擁抱不過數秒分開,更多的是出于安慰。
江年卻知道,自己非這樣做不可。若是今晚讓班長留著情緒過夜,下次自己恐怕會翻車。
但如果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班長只會記住這一刻,到達「頂點」的感覺。
因為人的大腦認知是存在偏差的,即便一整天心情低落,但只要最后極致開心了一下。
那麼,隔天回想起這一天。
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頂點」時刻,而后產生一個,雖然..:..但還算開心的印象。
「行,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再聊。」江年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慢慢往后退。
李清容點了點頭,目光追逐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光亮處。
垂眸的瞬間,忍不住輕輕笑了笑,而后嘴角又被輕輕抿平。
校門口。
「怎麼這麼久?」徐淺淺有些不滿。
「人多。」江年順手將徐淺淺肩頭攬過,一秒后自動松手,「走走走,請你吃夜宵。」
「切,誰稀罕。」徐淺淺扭過頭,白了他一眼,「除非今天吃點別的,煮米果。」
「哎..::..行吧。」江年倒是痛快答應了,「對了,你們班輸了球之后有沒有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罵你們班唄。」徐淺淺與江年遠去,聲音模糊,「說你你們班卑鄙。」
「這話有失偏頗.....
江年忙活了半個多小時,趁著煮米果的時間洗了一個戰斗澡,頭發都是在廚房吹乾的。
江年跟著一起吃了點夜宵,在徐淺淺家聊了一會天就撤了。
回到家,先回復了手機上的消息。
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輕輕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