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
時間回到戰斗剛進入白熱化的時候——
血之神殿剛剛展開,天地驟變,黑風堡上方的空氣仿佛被染成了深紅色,整個城區的血液似乎都在向某個無形的祭壇匯聚,化作這片猩紅的領域!
遠處的玩家們瞪大了眼睛,原本興致勃勃想要沖進戰場的他們,此刻紛紛停下了腳步,臉上寫滿了“咱是不是走錯副本了”的錯愕表情。
一個身披黑色法袍、手持亡靈法杖的骷髏法師看著遠方翻涌的血色云層,法杖在他手中微微顫抖,骨架有些不自在地嘩啦作響。
良久之后,他感慨說道。
“……媽的,兩個人打的大道都磨滅了,我們剛剛居然還敢往上沖?”
還好,他的職業是侍僧,沒有自己上,而是招了一群炮灰寶寶替他送死。
旁邊,一個全身長滿翠綠色鱗片、背后背著巨弓的蜥蜴人玩家嘖了嘖細長的舌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由衷的贊賞。
“嘖嘖,這場景,要是拍成CG宣傳片,估計能直接把全網玩家忽悠進來。”
“你管這叫忽悠?”一個小惡魔玩家翻了個白眼,望著天空那座高聳的血色神殿,一臉羨慕地說道,“封測游戲能做成這樣?這特么是真人電影吧!”
遠處,血色霧氣翻滾,黑焰交錯,戰場上的兩名強者如同兩座巍峨的高山。
在毀滅性的能量對撞下,周圍的建筑化作塵埃,空氣都被壓縮得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而此刻,附近的戰斗職業玩家則在小聲的交流。
“你們說,咱們要是靠數量去堆死那倆家伙,需要多少人?”一個身穿鐵甲的亡靈戰士摸著下巴,語氣中帶著一絲思考。
骷髏法師立刻接口:“我覺得……十萬大軍,最起碼的吧。”
“放屁!真以為是拿人頭填怪呢?超凡者和凡人軍隊可不是一個維度的!”蜥蜴弓手不屑地搖頭,“我覺得九萬夠了。”
“呃,你這和十萬有什么區別?”
“區別大了!我算過,按照超凡者在軍隊中的比例,最起碼能有個五六千的戰法牧,這樣均攤一下……我們人均死三十次,也差不多能磨死BOSS。”
“牛逼,你還真算上了。”
“得了,聽他扯淡不如聽我吹牛逼。”
眾玩家竊竊私語著,氣氛中帶著一絲輕松和調侃,倒是與周遭的廢墟顯得格格不入。
受傷的哥布林們正從倒塌的建筑底下爬出來,一瘸一拐的朝著魔晶炮工廠的方向跑。他們總覺得那兒應該不會有事,至少那里關乎前線的戰爭裝備供應,地獄的“高層”們總不至于不管。
雖然推理的過程牛頭不對馬嘴,但結果卻沒差。
扎克羅對魔晶炮工廠確實沒什么興趣,更無暇顧及那邊。
一旁的小惡魔玩家抱著手臂,眼神頗為復雜地看著那片血色戰場,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不過話說回來,狗策劃果然沒打算讓咱們拿到獎勵……這完全不是青銅特么能挑戰的級別啊。”
“對啊,這任務是來送我們回家的吧?”一名剛剛復活趕來的骷髏玩家滿臉沮喪,“我尋思咱們是不是該考慮點別的打法,比如,蹲著等BOSS自己死?”
“怕不是得蹲到服務器關服。”
就在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戰場上的血氣和黑焰再度碰撞,形成一道毀滅性的沖擊波,剎那間,站得太近的幾名玩家直接被吹飛!
“滾!”扎克羅怒吼一聲,利爪向前探出,紫色火焰頃刻之間就在血海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來!
看著沖鋒陷陣的BOSS,周圍的玩家一陣狼哭鬼嚎。
“臥槽!”
“救命!又要回登錄界面了!”
“呃啊啊啊——噢噢噢!”
一陣慘叫過后,滿地狼藉,玩家們的身體化作骨灰消失在空氣中。
看著那些萌新們的慘狀,還站著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神色復雜。
蜥蜴弓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們說,要是再靠近一點,我們會不會連渣都不剩?”
不過——
也不都是沮喪的聲音。
和周圍哭爹喊娘的哥布林NPC不同,玩家們死了也能復活,雖然打不贏BOSS很讓人沮喪,但也有人覺得未來可期。
封測嘛!
一點小小的曲折是正常的。
飛在天上的小惡魔目光熾熱地看著遠處那兩位強者的對決,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這……也太特么真實了吧!這打擊感,這環境破壞,封測能做到這程度?!”
骷髏法師更是握緊了法杖,興奮地喊道。
“公測!妥了!肯定妥了!”
不過就在這時,某個扛著戰斧的蜥蜴人卻是陡然一驚,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等等!這BOSS是不是奔著領主府的方向去了?!”
旁邊的小惡魔立刻回過神來,臉色也跟著變了。
“他媽的!我差點兒都把這設定給忘了!魔王要是死了,服務器會重置?!”
那家伙平時茍的一批,從來都是它坑別人,沒見過誰能坑它的,以至于他差點兒都把這設定給忘了!
看著沖入領主府的BOSS,眾玩家頓時慌了,也顧不上什么死不死了,一窩蜂地涌了上去。
“草!”
“爹!!!快跑啊!”
“快!快護駕!”
黑風堡的領主府靜靜佇立在戰火之外,這座三層高的黑曜石建筑四周圍著厚實的圍墻,魔法燈光在夜色中投下冷淡的微光,與遠處燃燒的哥布林社區形成鮮明的反差。
羅炎站在領主府的露臺上,雙手交迭,凝望著遠方猩紅的天空,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會來救自己。
這是他最大的一張底牌。
也是他在和費斯汀交談時,提到的九成把握的自信來源。
從扎克羅踏入黑風堡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這家伙必死無疑的結局。就算整個魔都有一萬個惡魔想讓他活下來,也逃不過一個人想讓他死——
這個人甚至不是羅炎自己。
而是羅克賽·科林。
扎克羅永遠不會明白,畢竟他既沒有愛過任何人,也沒有真正的親人。對于他來說,所有人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哪怕是他的兒子、孫子。換做是他有了私生子,恐怕巴不得那家伙自己死掉,甚至不惜親自動手……因此他便以己度人的認為羅克賽·科林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他做夢都想不到,羅克賽會在這里等著他送上來。
“我還以為您是打算等他鬧大了以后,等真理部來救場。”飄在羅炎的身旁,悠悠聲音感慨地說道,“沒想到來的居然是……您的父親。”
羅炎淡淡笑了笑。
“真理部恐怕更愿意給我收尸。”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討論的不是自己。
人類是保護動物不假,但這種話在學校里講一講就行了。有些理論對老師有用,對同學有用,至于到了外面……像阿維斯勒男爵不就一點兒也不在乎地找自己決斗嗎?
悠悠不解地歪了下抽象的腦袋。
“可是……您是魔王誒,您要是死了,雷鳴郡的迷宮豈不是就完蛋了?”
羅炎慢條斯理地說道。
“如果你要假設一個不存在的‘高層’,并把它抽象成一臺冰冷的機器,那么這個邏輯是成立的。但如果你站在具體的人的立場上,比如宗教大臣哥力高的立場,你恐怕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論,并一點兒也不意外為什么到現在真理部的人還沒出現。”
這里和魔都隔著確實挺遠,得有搞不好得有一百公里,但這根本不是問題。
他們真想抓住扎克羅,直接二十四小時蹲在黑風堡就行了,蹲不到就一直蹲下去,比誰更能熬——就像他父親那樣。
至于魔神——
從看到悠悠的那天開始,他就在懷疑魔神到底是個什么狀態了。
悠悠茫然的看著魔王,小聲問道。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羅克賽在這里的?”
羅炎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一定在這里,否則他會后悔一輩子。”
血族的隱匿能力不遜色于影魔,而且還能躺棺材里,就像躺在休眠艙一樣,想要找到潛伏的血族可比找到恐魔困難多了。
羅炎壓根兒就沒指望哥布林社區能發現什么線索,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父親看到扎克羅成為逃犯的那一刻一定比自己更著急。
這算是利用嗎?
羅炎其實也不清楚。
但他覺得,如果自己的孩子遇到了危險,哪怕是私生子,他一樣會做類似的事情。
悠悠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愧是魔王大人,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忽略了悠悠的馬屁,羅炎沉思片刻后繼續開口說道。
“我現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悠悠,你聞到了嗎?”
悠悠好奇問道。
“聞到什么?”
“一股不好的味道,”羅炎輕輕皺起眉頭,“讓我想到了諾維爾。”
悠悠錯愕地看著他。
“詭譎之霧?!您是說……扎克羅是瘋語者?但怎么可能……我從他的身上感應不到混沌的氣息。”
“嗯,”羅炎點了點頭,“這就是問題所在。”
也許——
與諾維爾做交易的另有其人?
悠悠小心問道。
“會不會是您想多了?”
羅炎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
“但愿吧。”
就在一“人”一“狗”閑聊的時候,遠處的戰況發生了新的變化。
扎克羅忽然展開了領域,天地瞬間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無盡的恐懼之中。
然而,這一變化并沒有持續多久,一座血色的大殿驟然展開,不僅完全覆蓋了扎克羅的領域,還將天地染成了一片鮮血淋漓的紅!
那是羅克賽的領域!
同時也是真正的領域……而非扎克羅那種偽造的。
羅炎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這就是宗師級的力量嗎……”羅炎低聲自語,目光閃爍,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撼。
他曾經聽說半神級強者可以在有限的空間內開辟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書寫自己的規則,卻沒想到宗師級的強者也能做到。
是神器?
還是科林家族的秘術?
或者——
是魔神賜予的加護?
羅炎陷入了深思。
他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了解的還太少。
如果不是扎克羅這樣偏執的老瘋子,他恐怕未必能贏得這么輕松。
站在羅炎身側的三名鉑金級魔將同樣凝望著戰場,他們的表情比羅炎更加震驚,甚至帶著一絲敬畏。
“那……居然是領域?!”
魁梧的獸人格拉克捏緊拳頭,粗獷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目瞪口呆地望著徹底變色的穹頂。
沒想到魔王大人居然認識半神級的強者!
難怪他在面對德拉貢家族時毫不擔心!
和格拉克不同,一旁的荊棘魔將·布蘭希婭則是臉色蒼白,那妖艷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畏懼,不過更多的卻是寬慰與快意。
“扎克羅……德拉貢家族的長老,這家伙……終于要死了嗎?”
她的聲音輕顫,修長的手指抓緊著披風的一角,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笑容。
“這可真是……太棒了!呵呵……哈哈哈!”
陰沉的塔諾斯的臉隱藏在兜帽下,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許久之后才緩緩開口。
“領域之戰……沒想到能在魔都見到這等強者的交手,實在讓在下受益匪淺。”
三位魔將的震驚遠超玩家。
畢竟在場的他們都清楚,那是比肩神靈的力量,是唯有半神級強者才能觸碰的領域!
雖然他們顯然是誤會了什么,但羅炎并不打算和他們解釋。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
而三人除了震驚之外,心中更多的還是大仇得報的愉悅。
扎克羅·德拉貢雖然沒有直接壓榨過他們,但這家伙卻是雷吉·德拉貢的最大靠山,而且更是雷吉瘋狂的源頭。
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目標,這幫家伙將他們當做工具一般驅使,吃不飽,穿不暖,像狗一樣茍延殘喘地活著。
如今雷吉已死,扎克羅也即將步入末路,對他們來說也算了卻了一樁心愿了。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格拉克低沉地笑道,眼神中滿是報復的快感。
布蘭希婭微微一笑,眼神卻帶著危險的鋒芒:“可惜不能親自動手呢……”
塔諾斯冷哼了一聲,揶揄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被血族的力量榨干血肉,對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來說倒也是個體面的結局。”
那聲音就好像恨不得親自生吞活剝了他一樣。
聽著身后手下們的交談,羅炎淡淡笑了笑,正想隨口說些什么,遠方的血之神殿突然激烈的震蕩起來。
空氣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刀刃撕裂,血霧如同狂暴的潮水般翻涌!
緊接著,一道燃燒著紫焰的身影猛然沖破領域的屏障,化作一道恐怖的流光,直直朝著黑風堡領主府的方向疾馳!
“轟——!”
巨大的沖擊震碎了半條街道,墜落在地的扎克羅猶如一顆燃燒的流星,周身紫色火焰翻騰,仿佛要將一切阻擋在面前的東西全部碾碎。沿途的建筑在他的恐怖氣息沖擊下轟然倒塌,街道上逃竄的哥布林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就連那些通常勇敢的地獄矮人在恐懼能量的侵蝕下也癱倒在地,甚至無法發出一絲慘叫。
勝券在握的笑容凝固在了羅炎的嘴角。
這是……
什么情況?!
眼前的景象出乎他的預料,那紫色的流星直奔他的方向而來。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容不下他有太多的思考。
尤其當他看清那道破空而來的黑影,瞳孔驟然一縮。
這都沒死?!
臥槽!
不只是羅炎,站在他身側的三魔將也徹底愣住了。
布蘭希婭的笑容消失了,臉色變得凝重,眼中浮現出一絲不安。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修長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披風,一時間不知所措。
格拉克則是握緊了身后的戰斧,粗獷的臉上布滿了憤怒和焦躁,但也有一絲絲驚慌。
塔諾斯則是瞪大了雙眼,藏在兜帽下的臉上寫滿了茫然和無措,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如何反應。
扎克羅根本沒有看他們。
他壓根兒不在乎這些雜魚,他只在乎一個人——那就是羅炎。
他的嘴角帶著瘋狂的笑容,內心涌起無法言喻的快意,仿佛已經大仇得報。
“哈哈哈哈!羅克賽!宗師又怎樣!廢物就是廢物!”
他一邊狂笑,一邊用帶著深深仇恨的目光盯著羅炎,加速沖向了領主府!
領主府的庭院在沖擊波的震蕩下碎裂,地磚翻飛,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紫焰燃燒的焦臭氣味。
抱著魔石槍的衛兵根本擋不住他一秒,而那陳列在街上的魔晶炮還來不及轉動炮口,就已經被一道紫色的利刃切成了兩截。
已經徹底瘋狂的扎克羅·德拉貢勢頭不減地踏入院墻,血色的余光映照在他布滿裂痕的黑袍上,襯托著他臉上的猙獰與嗜血的癲狂。
他的紫焰仍在燃燒,盡管氣息略有虛弱,但相較于站在露臺上的羅炎一行人,他仍舊是這片戰場上最恐怖的存在。
然而,他還未邁出下一步,一道怒吼便從露臺上炸開——
“給我死!”
血刃魔將·格拉克怒吼著從露臺躍下,雙手緊握巨大的雙刃戰斧,猛然朝扎克羅砸去。
熾烈的紅色氣息在戰斧上凝聚,宛如流星般撕裂空氣,直取扎克羅的腦袋!
他不是個忠誠的部下,但此刻他卻也明白,這是唯一的活路!
如果羅炎死了——
那個出手攔截扎克羅的神秘強者,定然是不會顧他們死活的!
或許,這正是魔王陛下對他們的考驗!
扎克羅面無表情,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隨手一揮,恐懼之焰便如鞭子般抽擊而出——
砰!!
下一瞬,格拉克的戰斧轟然崩碎,身體如破布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院墻上,撞出一個巨大的凹陷,隨即墜落在地,生死不知!
“……嘖,哪兒來的廢物。”扎克羅冷哼一聲,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荊棘束縛!”
一道妖異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布蘭希婭倉促地伸出纖細的右手,袖口下涌出大片扭曲的荊棘。
那扭曲的荊棘如同疾馳的蟒蛇,從天而降瞬間席卷扎克羅四肢,試圖將他牢牢束縛!
她倒沒有那么多內心戲,純粹是被嚇到了。
善于心計者,最恐懼的莫過于直面刀鋒的寒冷。
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一切的算計都失去了作用!
扎克羅微微瞇眼,隨即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就這?”
咔嚓——!
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荊棘,血毒順著荊棘滲透到他掌心的瞬間,便被紫色的火焰直接蒸發!
布蘭希婭的全力一擊,卻根本傷不到他分毫!
下一秒,扎克羅用力一拽,布蘭希婭的身體瞬間被帶飛了出去!
她想要掙脫荊棘,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松不開手,就這樣被拖著在空中轉了半圈,砰的一聲狠狠撞在院墻上,半個身子嵌入其中!
石磚崩裂,灰塵彌漫。
癱坐在地上的她雙腿不停顫抖,臉色蒼白,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不剩下,破損的長裙上緩緩彌開了一灘污漬。
恐懼的能量侵襲著她的神經,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在德拉貢家族的長老面前,絕境城的女王居然被嚇尿了。
塔諾斯站在露臺上,臉色陰晴不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扎克羅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可他也明白,如果此刻不出手,等魔王事后清算,他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至少——
為魔王大人爭上一秒!
“……媽的。”
瞥了一眼羅炎“淡定”的神色,塔諾斯咬牙低罵了一聲,隨后運轉全身的力量。
下一秒,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殘影,影刃從袖口彈出,裹挾著陰影之力,猛然刺向扎克羅的后背!
扎克羅的嘴角浮現一絲譏諷。
“想偷襲我?你們這群雜碎還太嫩了。”
他猛然轉身,手掌泛起紫色火焰,精準地抓住塔諾斯的手腕,隨后一爪狠狠轟在他的腹部!
轟——!
塔諾斯眼睛凸起,身體如炮彈般倒飛出去,穿透露臺的石柱,砸在地面上,胸口劇烈起伏,半天爬不起來。
他本來想演一演算了,卻沒想到扎克羅根本不配合,這一擊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三魔將至此全部喪失戰斗能力!
他們雖然是迷宮中的支配者,但畢竟是從鄉下的迷宮來的。
坎貝爾家族雖然出過半神級強者,但那都是多少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
扎克羅寧笑著抬頭,看著站在露臺上的羅炎,隨后向前踏出一步,那表情仿佛在說“輪到你了”。
羅炎面無表情地看著扎克羅,看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其實是泥石流來的太快沒反應過來。
太快了!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自己最強的三個手下就躺地上了。
至于他自己,站著和躺著其實沒什么區別。
紫晶級和白銀級差了四個階位,相當于50級PK150級。
這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戰斗!
沒有一絲猶豫,看著倒地不起的三個魔將,羅炎毫不猶豫抬手,啟動了領主府的傳送陣。
眼下只能先避其鋒芒,等他那不靠譜的老爹解決了扎克羅再回來。
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
傳送陣……失效了?!
一股無形的扭曲力量干擾著魔法的流動。
那是領域的力量!
飄在他耳邊的悠悠瑟瑟發抖,小聲說道。
“魔王大人……這……這下咋整啊?!”
前一秒還在看熱鬧的它,這下也開始慌了。
羅炎:“……”
“我會讓你跑掉嗎?別做夢了。桀桀桀……不過我得稱贊你一句,你比那三個家伙要勇敢,至少沒被嚇的尿褲子。”扎克羅仿佛看穿了羅炎打算開溜的想法,獰笑著向他走來。
他似乎是想充分享受這令人陶醉的恐懼,于是故意走得很慢。
勝負已分!
這個距離對他來說,有沒有捏著對面的脖子并沒有任何區別。
想來羅克賽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追上來的。
羅炎咬牙,抬起的右手招式一變,仿佛沒想過逃跑似的,一根魔杖躍然指尖。
“凋零之影!”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在發什么呆,但現在他能做的也只剩下拖延時間了!
一道翠綠色的能量射出,直奔扎克羅的胸口,死亡的腐蝕之力在空氣中彌漫,裹挾著死亡的低語!
若是克麗絲或者阿姆那樣的冒險者挨了這一招,不死也得掉層皮,然而扎克羅看見那慢悠悠飛來的魔光,卻是嗤笑一聲,躲都沒躲,任由那道綠光命中自己結實如城墻的胸膛。
“你就這點本事——”
嘲笑的話剛剛脫口而出,噗嗤的一聲爆響就透過了扎克羅的胸膛。
他的眼睛驟然睜大,兩顆眼珠子恨不得爆出眼眶,接著便口鼻滲出鮮血,如遭雷擊一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接著那扭曲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哀求,又從哀求變成了絕望。
羅炎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琢磨著自己念的的確是凋零之影,也不是“阿瓦達啃大瓜”啊?!
況且那技能特效也不像……
不等他回過神來,扎克羅忽然口吐鮮血,整個人就如同一只從內部戳爆的氣球,從心臟的位置爆裂開來。
“噗嗤——!”
猩紅色的血肉翻飛四濺,凝固的血栓就如爆炸的彈片!
纏繞在身上的紫色火焰瞬間熄滅,扎克羅目光呆滯地看著缺了一大塊的胸口,接著瞳孔暗淡了光芒,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迎來了生命的終點。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沒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死在一個白銀級亡靈法師的手上。
遠處,站在高處的羅克賽緩緩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細碎的血痂漏過他的指縫,如被風吹散的沙礫一樣飛走,就像扎克羅隨風逝去的靈魂。
從那家伙沖出他的領域開始,羅克賽便很小心地控制著他的生命,直到自己的孩子出手——讓那句孱弱的咒語恰到好處的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件事情操作起來并不容易。
老實說他也只有一兩成的把握,但所幸的是他賭贏了。
扎克羅的傲慢讓其輸掉了這最后也最致命的一局,而羅炎的勇敢也為其本人爭取到了應得的獎賞。
如果羅炎確實通過薇薇安的初擁提升了靈魂等級,那么他現在的實力應該不比黃金級的薇薇安差了,如此也算彌補了一些自己心中的虧欠。
看著云淡風輕站在露臺上的那個年輕的魔王,羅克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贊許的笑容,以及由衷的自豪。
不愧是我的兒子——
即使是面對紫晶級的強者,也能勇敢地拔出魔杖反擊!
或許這就是父子之間的羈絆吧!苦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