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說笑了,您是老板,我是下屬,您怎么可能得罪我呢?”
蔣青葵淡淡的說著,摁住了周望開始不自覺摩挲的手,“只是周總再繼續這樣騷擾我的話,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翻吧翻吧,反正你已經不認我了,翻不翻有什么區別?”
“你……”
又一次被周望的無賴所打敗的蔣青葵,氣得身軀顫抖了一下,只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冷漠。
“周總到底還要聊正事嗎?”
“聊啊,當然聊,不過我們是不是先把私事捋清楚……”
“我和周總沒有什么私事需要捋。”
“行吧,如果你非要這樣說的話。”
周望無所謂的說道,隨即又嘆了一口氣,“青葵姐,你知道嗎,這幾天因為你不理我,我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每天都在飽受精神上的折磨……”
“所以別鬧了行嗎,我最近太累了,本來還想找你尋求一點慰藉來著,結果你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很傷人的……”
蔣青葵越聽越不對勁,搞半天你還委屈上了?
“周望!”
蔣青葵大怒,終于無法再假裝淡然,她猛地轉身推開了周望,咬牙道:“我知道你不要臉,但沒想到你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我怎么了?”
周望無辜的攤手道。
“怎么了?”
蔣青葵冷笑一聲,“一聲不吭就跑去國外待了八九天,周總倒是瀟灑了,哪里需要顧忌我們手下人的死活,周總怎么會累,和楊小姐那樣的大美人在一起,應該每天都是精力滿滿才對吧?”
周望見蔣青葵終于不再掩飾,說出了自己的怨念,他暗道果然……
明面上蔣青葵生氣的理由是這樣的。
因為周望突發奇想,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打亂了很多原本計劃之中的行程,分身乏術的蔣青葵,只能化身為時間管理大師,開始四處奔波。
比如北都大學宣講活動的彩排,是蔣青葵替周望去的,還有一個已經定好的網絡自媒體的采訪,因為周望不在,只能改為文字采訪的形式,也是蔣青葵出的面……
還有苗寨開發的第一次碰頭會,這個倒是本來就是蔣青葵在負責,她只能匆匆去了一趟貴省,第二天又飛了回來。
然后第三天,蔣青葵又因為魔都慈善晚宴的籌劃,又飛去了魔都,第四天又飛了回來……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瑣碎事宜,比如京望會所的裝修,招聘會的籌辦,周望北都壹號院新房子的家具采購,甚至按照周望起初的叮囑,她還要抽空去幫姜沫看房子……
總之,在周望去了國外的這一個多星期里,蔣青葵可謂是忙得天昏地暗。
而周望在去之前卻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且蔣青葵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那晚喝多了的周望也忘記給她回個電話……
毫無心理準備的蔣青葵,自然怨念滿滿。
但已經能初步掌握女人心理的周望,深知這些都只是表象。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于周望是帶著楊小姐去的,且理由竟然是購物……蔣青葵怎么可能不吃醋?
她在這邊替周望做牛做馬,周望卻和另外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在國外鬼混,再加上她即便不愿意承認但已經對周望滋生的復雜情愫,擱誰身上都得受不了啊!
事實上,蔣青葵還能做到不因為這個耽誤正事,只是私下里不搭理周望,已經是很克制了。
其實還有第三個原因,這一點得感謝徐文茜,她及時向周望告了密……
收回思緒,周望輕咳一聲,鄭重道:“青葵,我和楊小姐之間清清白白,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蔣青葵起初還以為周望要說什么“對天發誓”之類的,聽到他可以證明給自己看,蔣青葵不由懵了一下,這要怎么證明?
誰知道周望下一秒就掏出手機,直接給楊小姐打了個電話。
蔣青葵還沒來得及制止,電話已經接通,那邊傳來了楊小姐標志性的天然就帶有一點甜糯的嗓音:
“喂,周望,突然給我打電話干嘛,我還在片場呢,沒什么急事的話,等我晚上回酒店再打給你……”
“有急事,你方便嗎?”
“稍等一下。”
楊小姐一聽,立刻就走遠了一些,然后重新拾起電話,“你說。”
“我想你了。”
周望直接說道。
一旁的蔣青葵眉心一跳,臉上剛浮現出惱怒的神色,那邊的楊小姐一怔之后,已經哈哈笑道:
“深井冰啊你,你的急事就是來逗我笑嗎?”
“沒有,我是認真的……”
“別鬧!”
楊小姐卻壓根不信,仿佛隔著電話也能看見她翻起來的白眼:“你要真會想我的話,在國外的時候干嘛去了,給你那么多機會你不中用啊……”
蔣青葵聽到這里,原本惱怒的神色已經變得微妙起來。
她相信這個電話并不是周望和楊小姐的串通,周望也不至于如此無聊,而且楊小姐的語氣非常自然……
如此有力的證明方式,瞬間消融了蔣青葵心中至少三分之一的怨氣。
“哼哼,尤其是在柏林的那天,我們都……”
“好了,蜜姐你趕緊去忙吧,我也還有事,改天再聊哈!”
在楊小姐的話題即將觸及危險領域之前,周望及時的掛斷了電話。
靠,你話那么多干嘛,連細節都要回憶一下嗎?
當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等他再抬頭看向蔣青葵的時候,對方果然一時間啞口無言。
而周望也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在蔣青葵疑惑的目光之中,打了個電話出去。
“狗哥?”
因為和周望已經比較熟悉了,電話那頭的邱澤宇就隨意的打了個招呼。
“宇哥,我是想和你確認一下,你那天說的關于在董事會增加一個座位的事情,把握有多大?”
“哈哈,周望,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在意呢,這是急了?”
邱澤宇哈哈一笑之后,沉吟道,“我不會誑你,有多大把握我不敢說,但我們派系的人確實在全力促進這件事,當然,你放心,就算這一次不成,以后也總會有機會,不管怎樣,你去歐洲這一趟,為集團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
等周望終于和邱澤宇聊完,又掛斷電話之后,一旁的蔣青葵神色愣怔。
“你們說的是……”
“青葵,你以為我去歐洲真的是為了旅游購物嗎?”
周望語氣淡淡,“前段時間,斗音集團歐洲地區分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甚至面臨解體的危機,是我出面……”
隨著周望簡單的解釋,蔣青葵終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震撼之余,忍不住開口道:
“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事發突然,我當時哪有心思去和你解釋,況且我其實也沒有什么把握,想著就算失敗了也沒有宣揚的必要,我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周望說著,深深看了一眼蔣青葵。
“我真正希望你明白的是,這件事即便不成功,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影響,我依舊是斗音集團的股東,我應有的權益不會減少,但成功了,卻能增加我對集團的影響力,也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我,是想兌現對你的承諾啊!”
承諾。
這兩個字,讓蔣青葵身軀微微一顫。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也正因為如此,她眨眼就想起了那天,周望說過,過一段時間想要派她去一家很大的集團公司擔任董事會成員……
而這里面又涉及到了更早之前的承諾。
當初蔣青葵同意成為周望秘書的時候,周望允諾會給她更大的舞臺,讓她實現自己的野心和抱負……
這一環扣一環,就和周望的歐洲之行串聯了起來,讓蔣青葵心旌搖曳。
她抿了抿嘴唇,甚至眼角有著濕潤的跡象,忍不住撇過了頭,不讓周望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對于她這樣的女人來說,什么花言巧語,什么車子房子,都不如周望這樣實在的行動更有沖擊力。
更主要的是,這第二個電話一打,在蔣青葵的視角之中,無疑等于她“誤會”了周望。
甚至蔣青葵還會不自覺的腦補,斗音歐洲地區分公司遭遇的危機居然那么大,周望才只花了八九天的時間,已經算是非常迅速了。
正常來說,要解決這樣的麻煩,怎么也得奔波個十天半個月才能有眉目的吧?
無形的愧疚籠罩住了蔣青葵,甚至讓她開始懷疑自己,一回想起這幾天的“無理取鬧”,她就羞窘的無地自容……
看著表情復雜的蔣青葵,周望知道,今天這一局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他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但這卻依舊不是結束……
所謂套路三連,自己才出了第二招,雖然蔣青葵已經有倒下的跡象,但很明顯還剩最后一絲血皮,此時更應該乘勝追擊,將Boss徹底KO才對!
于是他又拿起桌子上的辦公室電話吩咐了一句,很快,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緊接著林然走了進來。
她手里捧著一個純黑色,有著蝴蝶緞帶的禮盒,見周望點頭之后,林然小心翼翼的把禮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只是好奇心爆棚的林然實在沒忍住,就貼在辦公室門口偷聽起來。
“這是……”
看到禮盒的蔣青葵其實已經猜到了什么,心跳不由微微加速。
“抱歉,青葵,雖然有諸多理由,但至少有一點我的確是疏漏了,我忘記了前幾天是你的生日,這是我的不對。”
周望凝視著蔣青葵,語氣誠摯的說道,“好在,我還是在國外為你親手挑選了一份禮物,正好可以用上……打開看看吧。”
蔣青葵呼吸略顯急促,即便她和尋常女生不一樣,不是那種時不時的送個小禮物就會感受到歡喜的性格,但這一刻的蔣青葵,卻是滿心期待。
她靠近了辦公桌,拆掉了那黑色外盒上的紅色緞帶,然后緩緩打開了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枚戒指。
風格不是很大眾,但卻有一種“于黑暗中無聲綻放美麗”的感覺。
黑金打造的底托,小指甲蓋大小的整顆品相極好、被打磨成多面球體的紅寶石,整體造型是一只烏鴉站在樹枝上,仿佛女王的信物。
(紅寶石戒指圖)
這樣的戒指,不是一般的女生可以駕馭。
但恰恰好,蔣青葵時而冷艷時而凜冽的性格,剛好適配。
蔣青葵目光被深深吸引,她拿起戒指,放在掌心輕輕摩挲,甚至有著一種沖動……想讓周望親手替自己戴上。
所幸她還殘留了一些理智,無論周望是否答應,這樣的舉動顯然代表的意義都太過沉甸甸。
于是她自己把戒指戴到了食指上,略有一點緊,但這都是小問題,畢竟底托是可以調整的。
半晌,蔣青葵才輕輕開口道:“這么漂亮的紅寶石……很貴吧?”
“青葵,說這些就俗氣了……還好,80萬歐元罷了。”
周望云淡風輕的說道。
80萬歐元,折合人民幣600萬!
迅速計算出了結果的蔣青葵,陷入了失神之中。
即便她在看到這枚戒指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它必定非常昂貴,但這個價格,依舊遠遠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
600萬啊!
就算周望給她開出的薪資待遇已經極高,按照目前的收入,假設周望不破產的前提下,她也需要不吃不喝六年才能攢夠這么多錢……
周望倒不意外于蔣青葵的反應,他送給蔣青葵的這枚戒指,就算在他購買的那一大堆珠寶里,也是排名前列的真正的高定珠寶了。
關于禮物的大部分說辭都是謊言,只有價格是真的。
這枚出自梵克雅寶的紅寶石戒指,主材料產自紅寶石質量最好的產地莫桑比克,重量達到了近5克拉,且是品相極好的無燒紅寶石。
所謂無燒紅寶石,就是指未經過任何加熱處理的紅寶石,保持了天然形成的原始狀態,其顏色和內部特征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品相要達到這種鴿血紅(又稱帝王紅)的,就更加難得。
紅寶石本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之一,拋開其他不談,五克拉的這種品相的紅寶石,本身的市場價就起碼在三四百萬以上,再加上品牌效應以及后天的加工費,賣600萬并不夸張。
“周望……”
蔣青葵的神色復雜至極,欲言又止。
這是周望從國外特意為她挑選的生日禮物,她驚喜的不行,推拒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可是……
這是六百萬啊!
就在她毫無心理準備,也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儀式的情況下,被周望如此突兀的送了出來。
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拿著一個月十幾萬的工資,是因為她認為自己的能力不會辜負周望。
她也可以接收一百多萬的車,二十多萬的手表,還有十幾萬的衣服,那是因為剛好符合工作的需求,且她也可以隨時把這些還給周望,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但這打上了她專屬標簽,退無可退的六百萬……
她拿什么還?
偏偏,她似乎還只有收下這一個選項。
“噓!”
周望體諒了她這一刻的進退兩難,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只是笑了笑輕聲說道:
“青葵姐,雖然有點遲,但希望以后的你都開開心心,萬事順遂……生日快樂!”
這尋常的祝福話語,卻在這一刻徹底破開了蔣青葵的心防,也摧毀了她殘存的理智。
她猛地將禮盒放下,伸手摟住了周望的脖頸,1米77的身高,讓她不需要踮腳,只是身體略微前傾,就精準的找到了周望的唇。
溫熱相觸,蔣青葵的熱情和癡纏,一瞬間就把周望徹底融化。
黃昏的光芒恰好穿過了辦公室的落地窗,從兩百米的高度斜射進來,打在了相擁的璧人身上,在潔白的墻體上留下了黏膩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