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向黃風大圣打探道:
“黃風,你還知道什么有關于九天玄女的消息嗎?”
“她住在何處,還在天界嗎?”
九天玄女乃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直接上級,其所居在天罡地煞的軍營之中,倒不是個秘密。
黃風大圣聞言,立刻傳音給蕭辰:
“我已經打探過了,九天玄女居于三十二天,自從兩百天左右前,便一直閉關不出,潛心修行,很少插手天庭斗部的事務。”
“三十二天……”
蕭辰心中暗自思考。
三十二天屬于至高天層之一,其時間流逝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九天玄女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種境地?”
蕭辰不知道九天玄女是什么修為。
但九天玄女作為天庭斗部的二把手,她的實力至少應該是大羅金仙,甚至可能達到了準圣的境界。
對于這個級別的神仙來說,閉關兩百天,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短暫得如同人間的一瞬。
“天界兩百天,下界就是兩百年……”
蕭辰的思緒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徘徊,心中暗自盤算。
“算一算,百花仙現在已經約莫是一百多歲了,這與九天玄女的閉關之年似乎有著某種微妙的聯系。”
“只要時間小于兩百年,時間都對得上,畢竟修行者修行一個月后,覺得修行有點問題,下界歷練什么的……也很正常……”
“九天玄女……”
蕭辰再次看向九天玄女的畫像,希望能從其中找到答案。
畫像上的九天玄女,每一面都蘊含著不同的故事與象征。
其第一面,九天玄女頭戴九鳳冠,身著玄衣長袍,左手持一柄斬魔寶劍,右手則托著“丹書玉冊”,高高在上,俯瞰著世間的蕓蕓眾生。
劍代表武力,兵書代表智慧謀略。九天玄女智勇雙全,既有著超高的武力值,又有著超高的謀略值。
“這一面應該是象征著九天玄女其人間兵法始祖的地位。”
蕭辰暗自思考。
第二面,九天玄女手握戰戟,身披金甲赤帔,足踏玄龜戰靴,殺伐決斷之態躍然紙上。
這不禁讓蕭辰想起了涿鹿之戰中,九天玄女下凡授予黃帝兵法、陰陽之略、太乙遁甲等神術,助其斬殺魔頭蚩尤的傳奇故事。
“這一面,應該是九天玄女作為天界戰神,護佑人間安寧的見證。”
蕭辰心中暗道。
而第三面,九天玄女卻化身為一襲青衣竹簪、手持利劍的凡塵女仙客。
“越女劍阿青……”
蕭辰見狀,心中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越女劍阿青的故事。
相傳,春秋之時,吳王夫差昏庸無道,天帝遣九天玄女降臨凡間助越亡吳。九天玄女化身為歙州南山處女,受聘越國為國師,教練三千越甲,以越女劍法威震四方,最終助越王勾踐一雪前恥,滅亡了吳國……
這事在前世廣為流傳,他也讀過相關書籍。
世人大多都知道,明朝的家羅貫中是《三國演義》的作者。
但其實羅貫中寫過很多本,《三國演義》只是其眾多作品中的一部。
除了三國演義以外,羅貫中還寫過五代十國演義,隋唐演義……很多精彩的。
而如《西游記》這種長篇神魔,羅貫中也是寫的。
在“羅貫中”所整理之神魔《平妖傳》中第一回便有記載關于九天玄女此事:
“周敬王當政時期,吳、越交兵,‘九天玄女化身處女助越伐吳’,于下山‘收白猿為徒’,后玉帝命白猿掌管九天秘書……”
同樣,金庸先生的也是蕭辰心中的經典。
世人大多只知道金庸先生的有:“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卻不知道金庸先生還有一本《越女劍》。
此《越女劍》之故事正是以白猿,以及九天玄女之化身越國女劍客,受范蠡所邀請,助越亡吳……所創。
后世人所傳的越女劍法,也正是源自于此。
“兩百年前……吳越之戰……越女劍阿青……”
蕭辰的思緒在歷史的長河中徘徊,越想越覺得此事撲朔迷離。
南贍部洲,他之前也去過,只是在人間游歷不多。
他在南贍部洲還遇到過楚國的屈原。
不過,那個時間都是九州大地的戰國時期了。
吳國也好,越國也好,早就滅了,成為了歷史的塵埃。
九天玄女估計也返回天界了。
然而,這些往事如今卻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不禁猜測:
“九天玄女的閉關,是否與那兩百年前的‘吳越之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轉世?”
蕭辰心中默念著這個詞,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觀世音菩薩曾轉世為“妙善公主”、月宮的素娥仙子曾轉世過“天竺國公主”、披香殿的玉女曾轉世為“寶象國公主”、牡丹仙子曾轉世為“白牡丹”……
這些女仙在凡間過完一生,甚至結婚生子,最終再回歸天界,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畢竟,轉世之后,她們便暫時脫離了天界的身份,成為了凡人,天界的規矩自然不再束縛她們。
凡人結婚生子,本就是人生常態,無可厚非。
“還是修行呢?”
蕭辰思考道。
畢竟,大羅金仙之后,就有著“斬三尸”的說法。
大羅金仙需要破除認知障,斬去三尸,得證混元。
大羅金仙每斬一尸,法力都會呈指數倍暴漲。
而這被斬去的三尸,有時候更是化身為三個獨立的個體,與本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卻又不是本尊本身。
想到這里,蕭辰不禁開始猜測:
“這百花仙,會不會是九天玄女的其中一尸呢?”
在此之前。
蕭辰曾猜測“百花仙”可能是天界的“百花仙子”下凡,因為百花仙的名諱以及她身上那異于常人的香氣,都與傳說中的百花之主“百花仙子”有著諸多相似之處。
但百花仙降世之時,那“玄鳥繞梁、百鳥啼叫”的異象,又與百花仙子的傳說有所不同。
今日,蕭辰來到這天罡地煞大殿,才發現百花仙竟然可能與斗部二把手“九天玄女”有著某種關聯。
蕭辰雖覺吃驚,但他所知信息有限,也實在猜不透這其中的關聯。
“這百花仙的身份,我也只能日后再看了。”
蕭辰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九天玄女的畫像,將其記在腦海之中。
正在這時。
一名天兵突然從大殿中走出,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當看到黃風大圣和蕭辰時,立刻大聲喝道:
“爾等何人,在此一直窺探大殿!”
黃風大圣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笑容,賠笑道:
“兄弟莫要誤會,我等是斗部軍中之人。”
“我是天傷星麾下的,我這兄弟是二十八宿麾下的。我這兄弟此番前來借馬,路過此地,一時好奇,便多看了幾眼。”
說著,蕭辰也適時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那天兵接過令牌,仔細地核對了一下,確認無誤后,臉色這才稍緩,沉聲道:
“既是斗部兄弟,那便罷了。不過,此處乃大殿重地,不可久留,速速離去。”
黃風大圣連忙點頭稱是,帶著蕭辰匆匆離開了大殿門口,繼續朝著馬廄走去。
天罡地煞的馬廄之處。
蕭辰向監管馬匹的后勤軍官行了個禮,說明來意后,軍官便爽快地答應借他一匹天馬。
蕭辰挑選了一匹毛色純白、四蹄生風的天馬,和黃風大圣告別之后,就返回了第九天層赤霞山的楊宅。
第九天層。
赤霞山。
楊宅。
蕭辰輕輕推開房門,耳畔隨即傳來一陣“嘩嘩嘩”的水聲。
蕭辰心中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顯然是萬圣公主在沐浴。
這天兵盔甲,畢竟是別的男子的衣服,萬圣公主穿著確實有些不太適應。
待蕭辰走后,萬圣公主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沐浴了。
不過,在天界,每一座宅邸都布有嚴密的禁制,確保神仙們的隱私不受侵犯。
非經主人允許,其他神仙不得隨意窺探或闖入。
得有“搜查令”才行。
這最為基本的“個人隱私保護”,天界還是有的。
不然大家隨便看、隨便闖別人的住宅,這天界豈不是亂套了?
“金角大王,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萬圣公主的言語中有些不太自在。
畢竟,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
自己又在洗澡,這種情況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事情辦得順利,自然就回來了。”
蕭辰淡然回應,隨即又禮貌地說道:
“沒事,敖瑤,你慢慢洗吧,我出去逛逛。”
隨后,蕭辰合上了房門,沿著赤霞山的小徑,往那潺潺流淌的天河旁邊走去。
天庭的河,自然是那浩瀚無垠的天河。
天河水源自九重天上,傾瀉而下,灑落在各天層之間,形成一條條波瀾壯闊的河流。
那景象,正如詩中所描繪: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天界給人間下雨。
人間的水汽蒸發后,又會被天庭的神靈,如雷部雨神等回收凈化,再經過天界陣法或神力的轉化,重新回流到天河之中,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而天庭的至高天中,流淌的水更是天河中的弱水。
天河弱水“鵝毛不浮,飛鳥難過,肉身難渡”,環繞著至高天的外圍,是靈霄寶殿天然的護城河。
蕭辰立在天河之畔,微風輕拂,帶著天河特有的清新與涼意,讓他感到心曠神怡。
目光所及之處,一批批天馬在河畔悠閑地吃草,它們的鬃毛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
“蟾宮、玉兔……”
“一別百年,不知道玉兔怎么樣了?”
蕭辰舉頭望月,目光穿透層層迭迭的云層,看向蟾宮,不禁想到了玉兔精。
在華山的那段時光里,他與玉兔精結下了不解之緣。
金蟾和玉兔,兩妖相處融洽,彼此間有著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或許是因為,金蟾和玉兔,都是太陰之物,天然就親近,冥冥之中自有緣分相連。
玉兔精不僅容貌姣好,更是極善音律,笙簧簫鼓……樣樣皆通。
在華山之時。
蕭辰擅長擊鼓,曾與玉兔精多次交流音樂,亦師亦友。
當初離開華山時。
玉兔精還特意為蕭辰準備了一份珍貴的延壽之藥,那份深情厚意讓他心中充滿了感激。
如今,蕭辰已身在天界,站在那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中,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
在天界望月,自然比在下界不知道清晰多少倍。
蕭辰身負瞳術,其視力在“大日金瞳”的加持下,更是驚人。
依稀之間。
蕭辰仿佛看到了嫦娥仙子在蟾宮中起舞,身姿曼妙,如同天邊的流云,美得令人窒息。
而玉兔精,則在那月桂樹下,拿著玉兔搗藥杵,認真地搗著藥。
玉兔精的動作憨態可掬,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仿佛在與那玉兔搗藥杵對話,讓人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蕭辰的目光似乎還捕捉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楊嬋”。
她的出現讓蕭辰心中一驚。
雖然只是依稀之間,但蕭辰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一襲碧綠色長裙,那愈發豐腴而曼妙的身形,正是楊嬋無疑。
畢竟,他金角大王和楊嬋神交已久,彼此間早已是熟稔至極的道友。
“楊嬋,她也來天界了?”
蕭辰心中略感詫異,但隨即又釋然了。
以楊嬋的身份,進個天界,那不是和回家一樣。
而且,楊嬋和嫦娥、玉兔精向來交好,去月宮耍幾天,不是隨隨便便之事。
想到楊嬋,蕭辰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
他金角大王對楊嬋,其實還是有點感情的。
畢竟大家都已經交過了,木已成舟,生米差點就煮成了白米飯。
不過。
他金角大王之前和楊戩有約定,絕不主動去華山打擾楊嬋。
他也一直信守承諾,從未曾踏足華山半步。
蟾宮之中。
月光皎潔如銀流,四散發出,將廣寒宮闕籠罩在一片柔和而幽邃的光輝之中。
“天庭歌舞團”團長“嫦娥仙子”之容貌,可謂是傾國傾城,絕世無雙。
她的容顏清麗雅致,超脫凡塵,眉如遠山輕籠薄霧,淡淡的眉宇間隱含著一抹難以言說的哀愁;雙眸宛若秋水潺潺,深邃明亮,透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
其紅唇如丹砂點染,柔潤而嬌艷,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總掛著一縷淡淡的哀愁與無奈,仿佛承載了萬古的憂愁。
此時此刻。
嫦娥仙子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裙,裙擺隨風輕揚,她正翩翩起舞,那舞姿宛如天邊流云悠然,曼妙絕倫,美得令人心旌搖曳,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為之黯然失色。
月桂樹下。
玉兔手持玉兔搗藥杵,一絲不茍地搗著藥,神情專注地完成著今日的搗藥之責,偶爾抬頭,目光中滿是對嫦娥舞姿的欽佩與敬仰。
一旁的“素娥仙子”望著嫦娥仙子的舞姿,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畢竟,在這廣寒宮中,有嫦娥這位“主舞”在,她素娥注定永遠只能是個“伴舞”。
而楊嬋,則靜靜地坐在一旁,手中擺弄著茶具,茶香裊裊升起,與月光、舞姿交織成一幅動人的畫卷。
“嫦娥姐姐,你已跳了許久。”
楊嬋輕聲開口,語氣中滿是關切:
“且歇下喝杯茶吧,潤潤嗓子,也歇歇身子。”
嫦娥聞言,緩緩停下舞步,輕嘆一口氣,仿佛將心中的疲憊與無奈都隨著這口氣呼出。
她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沒辦法,陛下幾日后想看新的舞蹈,我也只能加緊練習了。”
“這日子,過得真是不容易。”
嫦娥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思緒飄回了過去。
她的老公后羿,曾是何等的英雄,射九日救生靈,卻不幸被妖族所殺,魂飛魄散。
如今,只留下她這一個俏寡婦,無依無靠,在這蟾宮中孤苦伶仃的。
正所謂:“寡婦門前是非多。”
有時候,她還會遇到像天蓬元帥這種無恥之徒的調戲,拉著她,要她陪睡。
美貌對她來說,既是一種恩賜,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她被譽為“三界第一美人”,這美譽背后,隱藏著多少人的覬覦和貪婪。
這三界,不知有多少人欲將她擄走,肆意玩弄。
至于殉情,隨后羿而去?
在這三界之內,有起死回生之術,有時,想死亦是難事。
那位陛下不點頭。
閻王爺,又怎敢收她嫦娥的命?
想到這些,嫦娥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苦澀。
她這一個死了夫君的俏寡婦,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只能日日為別的男人獻舞,給別的男人跳舞看。
以換取一絲安寧與庇護。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這其中的辛酸與無奈,又有誰能真正地體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