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寫了一本書正準備發行單行本,打算用稿費和版稅給媽媽治病,還有還債。”
夏川櫻回想著昨天的情形,心中再次泛起暖意,那個被她哭的濕漉漉的胸膛,是那樣溫暖可靠。
“這樣嗎?”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夏川夕子自己眼中卻滿是哀意。
自家的債務她自然最清楚,那種數額哪里能那么簡單用一本書的稿酬還掉啊?
神明啊,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們呢?
似乎是看出了母親的憂慮,夏川櫻跟著又解釋道:“媽媽最近有看電視嗎?前幾天首相在電視上念了一篇文章來著。”
“你是說那個一碗清湯蕎麥面?”夏川夕子還真的知道,這件事在病院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當時津田醫生還說,櫻醬和那篇文章里的兩個孩子一樣,都那么懂事,一定會成為優秀的大人的。
老實說,夏川夕子聞言只覺得愧疚,自己這一病,把重擔全壓在了女兒身上,遠不如那篇文章里的母親做的好。
“嗯,這篇文章的作者筆名是夏川一葉。”
夏川櫻此時才想起來,應該帶著雜志過來的,只是早上心思不在這上面,出門太過匆忙了。
“夏川……一葉?”夏川夕子看著女兒閃爍著神采的眼眸,心中有了猜測,“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好心人吧?”
“筆名是他當著我的面取的,嗯,用了我們家的姓氏,文章也是我親眼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甚至發表這件事……”
夏川櫻頓了下,還是沒提林秋樹沒有身份的事情,“也是我親手將作品送到集英社的深澤編輯手里的。”
“誒?!”夏川夕子大為詫異,這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啊,難道真不是騙子,而是有真才實學的大作家?
甚至,是能夠讓首相在全國放送的直播里念出所著文章的名作家?!
“不過媽媽記得不要說出去,因為一些原因,目前對外的說法是,這篇文章的作者是我,就連稿酬也是存在我的銀行賬戶里的。”少女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
夏川夕子感覺思緒有些凌亂,這幾天引起熱議,甚至不少人猜測的大作家,其實說的是自己的女兒?
當然,真實身份應該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可是,這樣奇怪的事情,真的沒問題嗎?
雖說能被首相提及的大作家,這種層次應該不至于騙她們母女……吧?畢竟連錢都放在自己女兒那里。
可夏川夕子看著女兒精致漂亮的小臉,忽然又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理由啊。
“櫻醬,你……”夏川夕子本想問問女兒有沒有被欺負,但又怕傷到女兒,于是仔細斟酌著措辭,換了個問法,“你覺得那個人性格怎么樣?”
少女聞言想起早上走的時候,被摸頭的感覺,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粉意,“很溫柔可靠的一個人。”
“溫柔可靠嗎?”夏川夕子半松了口氣,既然說是溫柔,想必女兒應該沒有遭受暴力才對。
“雖然這樣說很無力,但媽媽也實在沒有辦法,我們……沒辦法短時間還上錢的,也沒有什么可以回報給人家的啊。”
提起這個,夏川櫻的嘴角就下意識微微揚起一點,一只手也按在了心口,感受著悸動的心跳。
“他說,回報的話,想要看我的笑容……”
“!!!”
夏川夕子怔怔地看著女兒嘴角那抹久違的笑意,只覺得心臟一陣陣抽動。
多少年了,女兒都沒有露出過這樣輕松的笑容,總是一副懂事又冷靜的樣子。
可是在母親的眼里,這樣的女兒,只會讓人心疼不已。
眼前女兒的笑容,讓夏川夕子欣慰的同時,也愈發自責,眼角不自覺地就流下了淚水。
“媽媽?”夏川櫻一愣,連忙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淚。
“對不起,櫻醬……”夏川夕子嗓子干澀地說道。
“沒事的,媽媽,很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少女俯身,輕輕摟住她的脖子安慰道。
“嗯,好……”夏川夕子放下了更多追問,用臉輕輕蹭著女兒的頭發。
就這樣吧,不論如何,至少女兒現在的笑容很幸福。
下午,林秋樹打了幾個噴嚏,暗自腹誹著這個鬼天氣,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從上午開始就沒停過。
起身打開煤油爐,開始預熱,還沒來得及清洗食材,居酒屋的門就被打開了。
去病院看望母親的少女回來了。
“我回來了……”
少女的嗓音聽上去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林秋樹不由打量起對方來,只見夏川櫻的小臉比往常從外面回來還要紅一點。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少女搖搖頭。
“過來我看看。”林秋樹招招手。
少女沒有抗拒,老老實實走了過來,小臉看起來愈發紅撲撲的了,以往平靜冷淡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很多。
林秋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臉蛋,完全不是冷風吹的那種冰冷觸感,反而是熱的。
再一摸額頭。
燙手。
“還說沒生病?都燙成這樣了,是在病院被傳染了吧?”林秋樹接過她手中的書包,又解開她的圍巾。
“先到煤油爐邊烤一下火,我去給你煮咸梅干粥。”
“中午吃過了,很飽。”少女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坐在煤油爐旁的榻榻米上。
“那就咸梅干茶吧。”林秋樹無奈道。
“嗯。”少女輕輕應了。
“被爐有嗎?是不是感覺很冷?一會兒拿出來用上,等喝完茶出了汗就好了。”林秋樹問道。
“被爐太費電了,熱水袋就好。”少女在這種事上格外固執。
“聽我的。”林秋樹不容置疑地說道。
“哦……”固執的少女沒了固執。
忙活了一會兒,煮好了咸梅干茶,林秋樹便拉著少女上樓了。
樓梯很窄很陡,少女走的有些搖晃,林秋樹不得不緊跟著,扶著她的腰。
夏川櫻有點不太習慣,輕輕扭了扭纖細的小蠻腰,但也沒有拒絕。
第一次到二樓,林秋樹觀察了一下,發現面積比樓下要小一些,分成了兩個臥室,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這邊。”少女走向其中一個門,帶著林秋樹進了自己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