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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借汝頭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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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李業面龐漲成紫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狠狠地瞪著對方,他好歹也是淮南一方名士,去到哪里都有人尊敬不已,至今還沒有人敢把他比喻成亡國之臣的趙高。

  沒想到來到江東,竟遇到如此鼠子,將他類比秦國趙高。

  我看你陳公臺才是趙高,兗州名士盡為禍國殃民的趙高。

  李業在心里怒罵道。

  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行走天下憑的便是一張顏面,今日在江東讓我顏面掃地,來日若敢來淮南,定要你寸步難行。

  淮南名士李業在低下頭時,眼底露出一片憤憤之色,只是迫于此刻在江東,不好發作罷了。

  突然想到曹揚州還未表態,不覺期盼地抬頭向曹公望去,不曾想曹操不僅對兗州陳宮出言侮辱之語,全然視而不見,反居高臨下笑指著道:“公臺為我多年故交好友,他之所言,即為吾意耳,無需再復多言。”

  曹操這一番話,直接把李業所有到嘴邊的話,全給搪塞了回去。

  他立馬身軀僵硬,臉上帶有茫然的表情,搞不清為什么這樣勸說孟德公,對方仍然不為所動。

  難道還不懂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嗎?

  你曹孟德又并非沒和劉玄德交戰過,忘了先前為何會跑到揚州為刺史、州牧嗎?

  正當李業不知所措之際,忽然想到豫州譙縣早為劉玄德所占據,曹操難免不會升有投劉之心。

  那他此刻出使江東,豈不是猶如以身飼虎,有去無回了?

  想到這兒,李業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早知如此就不與長史楊弘搶功了,原以為渡江說服曹操易如反掌,沒想到是自投羅網。

  就在李業被自己嚇得心神恍惚之際,堂上的曹操卻沒閑著,哪怕始終沒打算去援助袁術,也如同老友一般,設身處地為其使者著想,坐在床榻單手撫須,笑言道:“來者是客,李君遠道而來,一路不得已,變姓名,詭蹤跡,草行露宿,飛沙揚礫,舟車勞頓至此……”

  然后微微停頓了下話語,復笑說道:“既然如此來往不便,操又常好客,正如漢王所言: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恰巧此府邸尚有庭院數間,李君還是在這里暫且多住些時日較好。”

  此話一出,聽得李業大腦轟的一下炸開,瞬間四肢發涼,額頭不禁直冒冷汗。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此時是留下做客,再過幾日會不會使借他梟首示眾,把頭顱懸掛城墻樓門之上,以示漢王斷絕與袁氏的往來。

  李業哆嗦著身子,立刻把頭搖的像撥浪鼓,顫顫巍巍的道:“孟,孟德公之美意,業已心領,只是食人之祿,應當任人之事,臨走之前,袁公有言在先,必會在壽春城頭,日夜引領翹首以待我早些歸返淮南。”

  “有主如此,李業豈敢在江東久留,還望孟德公恕罪,來年若有時間,必來江東拜會孟德公。”

  說罷,連連拱手作揖,謙恭趨奉道。

  心里已經打定主意,只要出了此城,什么東西都不要,攜帶少許干糧,就徑直扙劍向南邊往山里逃跑,江也不過了。

  防止曹孟德改變心意,派人在前邊攔截。

  往南邊茫茫大山里面跑,縱使飄零九死一生,也好過被亭長、亭卒逮住,十死無生。

  要是運氣好或許還能逃到荊州劉表那里,為劉景升坐上賓客,實在不可為也能與劉表一起投降漢王,總比遭曹孟德借頭示眾要好。

  李業心中一悸,默默念道。

  只希望自己能死中求活,有驚無險罷。

  不由想到華歆的遭遇,讓他羨慕不已,作為使者就是這樣,有人時亨運泰,有的人卻命舛數奇。

  沒想到同為李氏,他的命相竟與隴西成紀的李廣如此相似,難道命途多舛,就是李氏運數嗎?

  曹操當然不知李業心中所想,只是用略帶深意的眼神望了對方片刻,又看向在場由他辟用的諸多江東掾吏,點頭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李君在江東小住幾日,再歸去淮南罷。”

  李業聞言如蒙大赦,仆仆亟拜道:“多謝孟德公體諒,業當感激不盡。”

  曹阿瞞神色有異,看來今晚返回傳舍,便要連夜跑路了。

  六月初旬,淮南接連雨水滂沱,漫天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著壽春城墻,勁風陣陣吹動城內的瓦片,嘩嘩作響。

  壽春前不久還遭受圍困的漢軍,以油脂粘染箭矢,然后搭建高臺射進城內,那時恰好遇風卷起火勢,險些釀成滿城大火。

  好在萇奴巡視城內,及時發現射進城中點燃房屋的火苗,才沒有火光沖天,使壽春化為焦土。

  此刻雖有下雨,卻沒讓袁術心里好受到哪里去,他更害怕漢軍在肥水上游挖渠蓄水,再加上圍困壽春的時候,挖得數道深溝以及一早高壘的土堆,要是漢軍用水攻城,必定能夠浸泡城墻。

  使城內泡在水里,糧食與軍械很快就會發霉,腐朽的銹跡斑斑,等待大雨過后,那時漢軍攜帶大型攻城器械來攻打壽春,肯定能一戰而攻破。

  到那時袁氏將如何是好?

  袁術站在壽春府邸的望樓之上,望著外邊大雨傾盆,如同千軍萬馬一般朝他殺來,一陣持久凄厲的狂風橫掃而過,將府邸的瓦當吹起,威力似乎足以貫穿城墻。

  吹得他睜不開眼,連退數步,躲在幾名親衛身后,才好過一些。

  待大風發出凄厲的呼號,漸漸掠過壽春,袁術這才喃喃自語道:“礔礪激而增響,磅蓋象乎天威。張平子莫非也曾在淮南見識過此天威乎?!”

  若非袁術深信自己才是符合代漢讖語之人,怕都會忍不住懷疑,這是太祖高皇帝聰鑒玄察,御天威煌煌震懾他,逆者當滅夷也。

  這些年天氣愈發異象,說明漢家天命已衰,為何還有劉玄德趁勢而起,即將重整河山?

  袁術這半年來一直在想此事,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汝南袁氏怎么就轉瞬即逝,敗得比公孫述還要快……

  諸侯都還沒來得及裂土割據天下,劉備就已經三分天下有其二,這才離先帝駕崩多少年啊?

  就在袁術沉思之際,身后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如同珠玉相叩般清脆綿軟好聽道:“袁公,時雨蒙蒙,久站此處易得傷寒之痛,不如進屋歇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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