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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什么,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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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前軍兵敗,只有千余騎兵逃回來了?”

  蔣奇瞪圓了雙眼,愣愣地望著斥候,下意識認為此人拿他消遣,右手不由按住佩刀。

  麴義和逢紀帶的可皆為袁軍精銳,人數還比對方多出數千卒。

  領萬人攜帶強弩奔襲十二三里去攻打青州的五千雜兵,被告知我軍近乎全軍覆沒,正往鄃縣方向逃回,還要他帶兵前去接應。

  這是何等荒謬之事?

  難道對面不是韓牧,是叫韓信不成。

  蔣奇不由覺得此人就是青州用來誆騙他出兵的死間。

  好大的膽子,竟騙到他頭上來了,當即便想抽刀將斥候斬殺。

  趕來傳信的斥候,突然瞧見蔣奇有些殺氣騰騰,心里頓時一驚。

  立馬從懷中取出一物,將其雙手奉上,解釋道:“此乃監軍校尉緊急下給予我取信將軍的印綬,逢監軍有言見此印,將軍必知我所話不假。”

  “如今青州軍正在率兵追殺監軍,盼望蔣將軍趕快馳援!”

  “此刻出兵攻其不備,或許還能反敗為勝,重整我軍士氣。”

  蔣奇一把奪過斥候手里的印綬,拿在眼前仔細打量片刻,確定就是逢紀的印,除非逢元圖投敵了,或者被擒殺,否則此物絕不會落到青州人手中。

  目光重新落到斥候身上,蔣奇沉聲道:“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

  “即便是監軍校尉之命,在沒弄清楚情況下,我也絕不會校兵前往,袁公將重任托付于我,豈能視如兒戲。”

  “麴義為久經沙場之將,且有逢元圖在軍中獻策,縱使不敵也能夠扎營而守,怎么會輕而易舉的敗在無名之輩手里。”

  蔣奇恨之切骨的咬牙道。

  這一敗,駐守在甘陵的袁軍,看似只折損了四分之一,實則損失了過半的精銳,還影響了士氣。

  消息傳至信都,更會動搖冀、幽二州人心。

  那搖擺不定的士族、豪族必會退而觀望,暗地心向漢家的官吏也會亢奮。

  袁公就算對全軍獎賞錢財和細絹,也沒辦法消除軍中畏懼之心,后邊還如何交戰。

  見蔣奇必須了解清楚才肯出兵,斥候只好先解釋,當回憶戰場之事,他眼中帶著莫名驚恐說道:“青州軍持強弩占據丘陵,居高臨下射之,驟然矢如雨下,我軍猝不及防,遂大敗而歸。”

  “而且青州營地內還有數十架重弩,以長矛為箭矢,五六人配合上弦于弩,矛能貫穿三盾及三卒,摧鋒陷堅無所不破,千步之外仍然具有恐怖殺傷力,可使人身首異處。”

  似乎想到了什么場景,袁軍斥候禁不住身子微微抖動,他也差點被長矛射中。

  青州軍的重弩即便只在戰場射了兩輪,可就這兩輪就已經叫人嚇得膽顫心驚,再怎么弓馬嫻熟善射的人,遇到這種重弩也得抓瞎。

  根本就不敢靠近,生怕自己剛靠近,對方又上弦準備好了。

  越接近威力就越大,擊中身軀瞬間摧身碎首,骨肉四濺。

  “劉玄德竟有如此利器?!”

  蔣奇面露驚愕,難怪麴義和逢紀會兵敗如山倒,要碰到這種重弩,在沖陣猝不及防下,士卒崩潰倒也正常。

  只是麴義與逢紀皆不會登高瞭望敵勢,又不派疑兵前去試探嗎?

  蔣奇將心里疑惑一問,斥候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最后惱怒的讓其滾出去,待他整頓兵馬前去接應。

  此刻不敗也敗了,假如麴義、逢紀有一人被青州軍擒獲與斬殺,那影響就更大了。

  誠若不去接應導致兩人被擒,那他蔣奇恐怕就跟著受無妄之禍。

  蔣奇望了眼手中逢紀的印綬,將其重重一擲地,轉身望朝帳外的鄃縣,咬牙切齒道:“逢元圖啊,你可真會與涼州麴義爭功!”

  好事沒有我的份,禍事卻殃及池魚,還要我來為你們收拾爛攤子。

  幸好蔣奇還不知麴義已經身死,以及幽州卒在戰場臨陣倒戈之事,否則會更焦慮。

  當蔣奇率軍接到逢紀時,卻見到他全然沒有往日的名士風采,不僅衣袍凌亂,還披頭散發,所戴的進賢冠也不知掉落到何處。

  因不敢勒馬停下來喝水,以致平時愛惜的胡須,及衣襟灑滿水漬,模樣狼狽不堪。

  看見蔣奇的旗幟宛如看到至親,逢紀幾乎要喜極而泣,立即忍不住高呼喊道:“義渠,義渠,余在這里,快來助我。”

  待蔣奇親手將顫顫巍巍的逢紀扶下馬來,仔細端量對方模樣,也不由心里一驚,又見四周沒有麴義的身影,急忙抓住他的手,遂問道:“麴將軍如今身在何處?”

  “此刻怎么不見他的身影?”

  千萬別說麴義已經被青州軍擒獲了,那事情就大發了。

  逢紀沉默良久,仰天喟然長嘆道:“義渠啊,麴義并無遭擒獲,只是他不聽我言,慘死在敵軍重弩下,使得我軍大敗而歸。”

  蔣奇聽著驟然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麴義沒被擒住,可逢元圖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倒吸口涼氣。

  扣住逢紀的手臂,難以置信追問道:“麴將軍真身死了?”

  這可是河北第一名將,威名更勝于顏良、文丑,哪怕兵敗也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而現在卻戰死沙場,須知這僅僅只是冀州與青州河北之爭的首戰,就折損了諸將之首。

  后面還打個屁呀!

  張頜、高覽、董昭、朱靈、文丑等輩,敢說自己用兵更勝麴義嗎?

  何況麴義還死在主動出擊的路上,后邊誰還敢襲擾青兗兩州邊境,哪怕看到對面兵少,也要掂量是否在誘敵。

  蔣奇不禁嘆息道:“袁公據天下膏腴之地,米爛成倉,又擁兼并之眾,烏桓、鮮卑、匈奴俱可驅使,據牢城,握精銳,大有吞吐天下之志。

  此戰過后,恐諸將再無擒敵之意,只求務自保全而已,必叫劉玄德率軍來去自如,勝負之勢,亦已決矣。”

  聽到蔣奇這么一說,逢紀更是苦著臉,難以訴說。

  連蔣義渠都能看清的事,他逢元圖怎會想不明白,這回怕會比郭圖更慘,下獄已是好事,只怕會禍及全家。

  逢紀在回來的路上也想過投敵,可惜在邯鄲還有不少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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