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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真的要被耗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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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啊,砍死這些只會縮在烏龜殼里的南蠻子!”

  北狄騎兵的咆哮聲混雜著戰馬的嘶鳴,如同驚雷般在城墻下炸響。

  他們揮舞著彎刀,刀身在火把下反射出并不怎么明亮,卻滿含殺意的寒光。

  “該死的胡虜,給我去死吧!”

  雪淵關守軍的怒吼從城頭向下攻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一個滿臉血污的老兵將滾燙的金汁傾瀉而下,城下頓時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嚎,震天的喊殺聲在城墻上下各處回蕩著。

  就連呼嘯的北風都仿佛被這殺氣所懾,變得微弱了許多。

  現在,雙方都已經徹底殺紅了眼,沒有任何人遲疑或者退縮。

  北狄騎兵踩著同伴的尸體往上爬,守軍則用長矛將爬上來的敵人殺死。

  鮮血順著城墻磚縫流淌,幾乎匯聚成河。

  他們的目的只剩下一個,取走對方的生命,或者死在對方的手上。

  一個年輕的守軍被長矛貫穿胸膛,卻在咽氣前死死抱住敵人的腿,帶著對方一起墜下城墻。

  雙方的士兵,打得都已經忘記了時間,眼中都只剩下刀光劍影,耳中只有兵刃相交的鏗鏘。

  就連仿佛有用不完力氣的李霸天,都已經開始氣喘吁吁。

  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此刻拄著彎刀,胸膛劇烈起伏著,汗水順著他古銅色的肌膚滑落,仿佛剛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

  他的那把斬馬刀,早已經在之前的戰斗之中折斷,此時使用的是從北狄鐵騎手里搶來的彎刀道。

  刀身上還刻著北狄文字,刀柄上纏著的皮革已經被鮮血浸透,握在手里滑的很不舒服。

  這東西,李霸天用著感覺非常不順手,劈砍的時候經常估算錯距離,又因為彎刀的弧度,導致發力錯誤,導致經常打不到人。

  他懊惱地啐了一口,看著又一個北狄兵躲過自己的攻擊。

  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斬馬刀要是還在,這些雜碎早就被劈成兩半了。

  即便如此,李霸天也沒有更換武器。

  手中的彎刀在殺敵的時候,一不小心砍在了城墻上,直接斷成了兩截。

  斷裂的刀尖旋轉著飛出去,險些傷到旁邊的戰友。

  “晦氣!”李霸天罵了句粗口,將剩下的半截刀狠狠向一個剛露頭的敵人。

  李霸天抓住對方握刀的手,一腳將他從城墻上踢了下去,同時奪過彎刀,劈翻了一個剛剛爬上城墻的敵軍。

  新搶來的彎刀比之前那把更重,刀背上還帶著倒鉤。李霸天試了試手感,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所以不換武器,就是因為北狄鐵騎的身材高大,武器自然也比普通的武器大上一號。

  大周制式的腰刀在他手里就像玩具,根本發揮不出他的蠻力。北彎刀雖然不順手,至少分量足夠。

  城墻另一邊,整整廝殺了一個晚上的霍青凰,動作也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她那桿銀槍不再如游龍般靈動,槍尖的紅纓也被血污黏成了一團。每一次出槍都要耗費比平時多一倍的力氣。

  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擋住她一槍。霍青凰就仿佛是女武神,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銀槍所向,必有北狄騎兵墜城而亡。

  不過現在,霍青凰的動作,已經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她的手臂像是灌了鉛,每次抬起都要咬緊牙關。有幾次出槍慢了半拍,險些被敵人的彎刀砍中。

  現在,更是每出一槍,就要杵著長槍休息一會。美麗的面孔,早已經被汗水塵土,以及敵人的血液掩蓋。

  就在霍青凰休息的時候,一個北狄鐵騎偷偷地從她身后靠近。

  這個狡猾的敵人脫掉了顯眼的鐵甲,只穿著單薄的布衣。

  “將軍小心!”有雪淵關的將士看到這一幕,連忙焦急地提醒。

  那聲音嘶啞得幾乎破音,在混亂的戰場上格外刺耳。喊話的士兵滿臉血污,右臂還帶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那北狄鐵騎發現自己暴露之后,干脆也不裝了。

  他獰笑著,突然暴起,揮舞著彎刀向霍青凰殺了過去。

  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這一刀若是砍實了,怕是神仙也難救。

  這家伙不僅是生力軍,并且實力也相當可怕。

  他沖鋒時腳步輕盈得如同獵豹,完全不像其他北狄騎兵那樣笨重。

  周圍的將士們,只覺得偷襲者化作一道殘影,呼吸間就已經到了霍青凰的后背。

  有人想要阻攔,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幾個反應快的守軍剛舉起武器,對方已經沖過去三丈多遠。

  “去死吧!”彎刀高高舉起,霍青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免讓偷襲者,得意了起來。

  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口黃牙。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提著這個女人頭顱領賞的場景。

  他在城下看得很清楚,死在霍青凰身上的北狄勇士不計其數。

  那些往日里驍勇善戰的同袍,在這個女人槍下就像麥稈般脆弱。每次銀光閃過,必有一人墜城而亡。

  如果能拿下霍青凰的人頭,功勞絕對不小。

  想到大帥許諾的黃金和牧場,他的眼睛都紅了。這一刀凝聚了他畢生所學,快準狠三字要訣發揮到極致。

  雙手抓住刀柄,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霍青凰砍了下去。

  刀鋒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要被撕裂。

  許多看到這一幕的雪淵關將士,都不忍的偏過頭,不敢再看。

  在昨天晚上的戰斗之中,他們都不知道被霍青凰救了多少次。如果沒有她的話,這里最少有一大半人,都活不到現在。

  最近能救援的人,離霍青凰也有十幾步遠,中間還隔著三個北狄騎兵,就算插上翅膀也來不及了。

  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敵人。

  一個守軍剛想沖過去,就被面前的北兵纏住。他發瘋似的劈砍著,卻怎么也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

  除了大聲提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絕望的情緒在守軍中蔓延。有人已經跪倒在地,祈求上天出現奇跡。

  眼見下一刻,霍青凰就要身首異處。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卻見她只是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長槍向后一歪。

  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妙到毫巔。槍尖劃出的弧線精準得令人窒息,就像演練過千百遍一樣。

  槍尖正正好好對準了,偷襲她的北狄鐵騎。

  那北狄鐵騎驚恐地發現,自己沖鋒的軌跡竟然分毫不差地對準了槍尖。

  他的表情從得意變成驚恐,最后定格在難以置信上。這個變化讓所有目睹的守軍都感到無比解氣。

  他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根本就躲無可躲。

  身體因為慣性繼續前沖,眼睜睜看著那點寒星般的槍尖在自己瞳孔中不斷放大。

  “不………………”慘叫只發出半個音節就戛然而止。

  這家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上長槍,槍尖輕易穿透他的喉嚨,從另一側刺了出來。

  鮮血順著槍桿流淌,滴在霍青凰的戰靴上。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

  霍青凰松開手,任由此人跟自己的長槍,一起摔在城墻的青石上,之后才過去撿起自己的長槍。

  所有人都被這神乎其技的一槍震撼了。

  “將軍大人威武!”看到這一幕,雪淵關的將士們,全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歡呼聲如同浪潮般在城頭蔓延。

  不愧是霍將軍,殺起胡虜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身手,簡直神乎其技。

  跟歡呼雀躍的守軍不同,楚世昭雖然離得老遠,卻立刻就明白了霍青現在的狀況。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作為在場少數幾個高手,他看得比旁人更透徹。

  從霍青凰讓北狄鐵騎摔倒的動作,就能夠推斷得出來,她現在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那一槍看似輕松,實則已經用上了巧勁。若是全盛時期,霍青凰對付一個最多百夫長級別的敵軍,根本不需要用這種取巧的方式。

  不過,這也并不是霍青凰特例,所有雪淵關的所有將士都一樣。

  楚世昭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張張疲憊到極點的面孔。

  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這本該象征著希望,此刻卻只讓人感到更加疲憊。

  每一個雪淵關的將士,都戰斗了一整夜。

  他們的鎧甲上滿是刀痕箭孔,戰袍被血水和汗水浸透。

  現在的他們,拿槍的手軟綿綿的,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

  弓箭手早就已經停止了射擊,他們根本拉不動弓弦了,干脆拿起長槍一起對敵。

  要不是鄭毅三番五次的鼓舞士氣,趙文光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安排有限的人手進行輪換,他們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一個爬上來的北狄鐵騎,咬著彎刀爬上城垛時,看到三個守軍舉著長矛對準自己,本來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覺得下一秒就會被捅成篩子。

  結果他只是隨便揮了一刀,竟然很輕易地把面前的三把長槍打偏。

  北狄士兵自己都愣住了,刀鋒傳來的反震力輕得不可思議,這些守軍的手臂軟得像面條。

  盡管左右兩邊的雪淵關將士也趁機出手,可長槍刺在他的鎧甲上,只是叮當兩聲悶響,留下兩道淺淺的痕跡,完全沒有造成傷害。

  北狄鐵騎狂喜,看來這些守軍們,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他的嘴角咧開露出猙獰的笑容,仗著自己全身鐵甲猛沖猛撞肆意揮砍,手中彎刀舞得虎虎生風。

  守軍們的長槍被他輕易蕩開,有個年輕士兵躲閃不及,肩甲被劈開一道深深的裂痕。

  雪淵關將士們拼命抵擋,奈何他們真的已經戰斗太久,體力早已經透支,連最基本的格擋動作都變得遲緩。

  有人咬牙刺出一槍,被對方輕松避開,自己反而因為用力過猛踉蹌了幾步。

  之前一直撐著一口氣勉強堅持,現在氣勢被北狄鐵騎壓制。

  這一口氣頓時破了,雪淵關將士們只覺得全身的力氣眨眼之間被抽走。

  手中的武器仿佛有千鈞重,光是拿住長槍,都要費盡全身力氣,更不要說對敵。

  就在這些雪淵關的將士絕望萬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沖出,抬手甩出數十道銀光,直撲北狄鐵騎面門。

  楚世昭不知何時已經趕到,他的衣袖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數十枚銀針如同暴雨般傾瀉而出。

  輕微到幾乎聽不到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幾十根銀針撞在鐵甲上彈飛了出去,但也有幾根漏網之魚正好穿過回家縫隙。

  渾身鐵甲的北狄鐵騎渾身一震,痛惡的捂著眼睛摔倒在地,不停的哀號起來。

  他的慘叫撕心裂肺,雙手死死按著面甲。

  楚世昭看準一個機會,一把抓住北狄鐵騎的肩甲,拖著他沖到云梯所在的位置,順著云梯丟了下去。

  這個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那個重傷的北狄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騰云駕霧般飛了出去。

  后面的人才剛爬上來,迎面就看到被丟過來的北狄鐵騎,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接住。

  結果就是,巨大的沖擊力,將他們兩個人全部打翻,從云梯上滾了下去。

  兩人像保齡球般撞翻了后面五六個人,云梯上頓時亂成一團。

  梯子上的絕大多數北狄鐵騎,都被這兩個人給撞了下去,在城墻下滾成一片。

  有個倒霉蛋,甚至直接摔在了戰友的刀尖上,當場氣絕身亡。

  楚世昭趁機一腳踹翻了云梯,沉重的梯子轟然倒下,又砸倒了幾個正在攀爬的北狄兵。

  那個最先被銀針所傷的北騎兵,已經停止了慘叫,面甲下不斷涌出鮮血,顯然已經因為連番重創而死。

  在他的身下,不知道多少尸體,堆成一座小山。

  太陽升起,朝霞正好落在這尸體形成的小山之上。

  原本溫暖的朝陽,此時傳遞來的只有冰冷的寒意。

  盡管戰斗了整整一夜,殺敵無數。

  可在北狄答應方向,依舊是人頭攢動無邊無際。

  對于北狄人來說,這些瑣事,根本就還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可是他們,卻已經徹底筋疲力盡,無法再戰了。

  雖然,鄭毅還有一些底牌,五百將士與少數冰狼騎,在戰斗沒有那么吃緊的時候,被趙文光安排去休息。

  關鍵時刻,可以作為生力軍。

  可是,他們也只是休息了不到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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