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這絕對算的上是一番苦戰。
經過近半小時的苦戰,兩人終于找到了怪物的破綻。薩魯曼用一記精妙的魔法進行限制,卡格趁機全力一擊戰斧深深劈入了怪物的胸膛。
怪物發出凄厲的慘叫。
那聲音中當然會帶著一絲解脫。
畢竟,或許對于曾經的星語者而言,他也是一個真正擁有巫師之心,和薩魯曼以及卡格這一些人沒什么區別的理想主義者。
大概率也是在進入這個遺跡當中過后,才漸漸被這個地方存在的扭曲所污染,成為了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對于知識的渴望和執念甚至都被扭曲。而如今,薩魯曼其實也在經受這樣的一個過程,他過于偏執的執著就是這個地方影響后的結果。
很難說。
如果薩魯曼再被困于這個地方一段時間,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星語者,成為這和個地方沉睡邪神的又一個走狗仆從。
對于這一點,薩魯曼也心知肚明,所以看著星語者倒下,他也有種兔死狗烹般的共情,對方的下場給予了他最深刻的警告。
必須出去。
必須逃出這個地方。
否則的話。
薩魯曼都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么。
“謝謝.你們”星語者用最后的氣息說道,“終于.自由了.可惜,我已經無法獲得永恒的安寧。”
在它倒下的瞬間,薩魯曼看到它的眼睛恢復了短暫的清明——那是一雙屬于智慧生物的眼睛并且里面充滿了痛苦與悔恨。
有一說一,或許包括薩魯曼以及這個星語者都并未意識到,那種污染深入靈魂,死亡有的時候或許并不是結束。
反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痛苦。沒辦法,有的東西一旦沾染上就宛如跗骨之蛆,再怎么去進行悔恨也沒有任何作用。
“它解脫了。”薩魯曼輕聲說,心中五味雜陳。他確實以為星語者死后,靈魂終于可以得到釋放去往迷離幻境。
然而。
事實真是如此嗎?
在這個時代誰也不知道。
在記憶魔法所構筑的虛無圖層之外,時間仿佛凝滯,盲眼巫師和黑袍巫師,一直都在,不過他們在這段記憶呈現里仿佛身處另一個圖層。
盲眼巫師站在圖層邊緣,空洞的眼窩望向那不可見的深處,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觸摸到了某種無法言說的真相。、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那嘆息如同風穿過廢墟,帶著千年積塵的沉重。黑袍人立于其側,兜帽低垂,面容隱沒在陰影之中。他聽見巫師的嘆息,也跟著發出一聲幾乎無聲的喟然——那是對命運無力更改的認同。
是對所謂“解脫”幻想的徹底否定。
在這記憶魔法的映照下。
星語者曾堅信死亡是靈魂歸于星辰的旅程,薩魯曼則視其為從塵世枷鎖中掙脫的最終自由。他們按照常識將終結描繪成寧靜的港灣。
然而。
情況怎么可能如此簡單。
千年后的薩魯曼以及黑袍人都知道這一點,對于被那不可名狀的生物污染過的生命而言,死亡并非終點而是一場更深層的囚禁。
盲眼巫師早已看不見世界,卻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看見”了這真相。他的嘆息不是悲傷,而是悲憫——為那些仍相信死后可得安寧的靈魂。黑袍人沉默不語,但他的嘆息已說明一切,他們都清楚結局會是什么。
死亡不是解脫,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存在——作為怪物的一部分,永遠無法重返人世,也無法真正死去。
記憶魔法還在呈現。
隨著星語者的消逝,星語者的魔杖也化作了塵埃——它本就是也被污染了的圣物,如今自己的主人被擊殺它自然也隨之崩碎。
沒有什么戰利品。
而且。
戰斗的勝利同樣并沒有帶來喜悅。
“趕緊走!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薩魯曼和卡格在擊敗星語者后,已經精疲力盡。薩魯曼的魔力幾乎耗盡,而卡格的右臂嚴重受傷,戰斧也變成了廢鐵。他們互相攙扶著,沿著回廊繼續前進,希望能找到出路。
由于受了傷,還帶著一個異變隊友,這一個小隊的情況很不好,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回廊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卡格用未受傷的左手扶著墻壁,每一步都在石地上留下血印:“我的右臂感覺不太對勁。那些黑色的紋路在蔓延。”
“我們必須小心。”薩魯曼喘息著說,他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星語者絕不會是這里唯一的強者。”
“我能感覺到,還有更多可怕的存在在暗中窺視著我們。”
這絕對不是隨便進行的猜測。
而是薩魯曼根據自己的認知和了解情況得出的結論。外面絕對有什么東西,在散播這個地方有寶藏的謠言。
而被這種謠言欺騙的人絕對不止他們一個。要知道,來這個地方之前,薩魯曼就查詢過許多冒險者都曾來過這和個地方。
他原本以為那些冒險者只是技不如人,所以才折戩沉沙,而現在他卻意識到了,可能所有冒險者都是被困在了此地。
然后,漸漸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畸形生物。
他的預感是有的放矢。
這不。
話音剛落,回廊中的空氣突然變得干燥灼熱。
墻壁上的發光苔蘚開始枯萎,取而代之的是細密的沙粒從虛空中滲出,在空中旋轉飛舞,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溫度急劇上升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空氣中彌漫著沙漠特有的燥熱氣息。
“這是.沙暴魔法!整個非洲會這種魔法的人都少之又少”薩魯曼臉色劇變,“難道是那個人!”
他明顯想到了某個聲名赫赫,最近也是消聲滅跡了的巫師。
只見,從飛舞的沙暴中,一個身影緩緩凝聚。他身披古老的沙漠長袍,頭戴黃金頭冠,手中握著一根鑲嵌著太陽寶石的權杖。雖然他的身體已經部分沙化,皮膚呈現出沙粒的質感,但依然能認出那標志性的裝束。
正是百年前統一沙漠諸部的傳奇巫師,沙暴巫王薩拉丁!
“沙暴巫王薩拉丁!”卡格驚呼,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百年前統一沙漠諸部的傳奇巫師!史書記載他在百年前的神秘儀式中消失,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這個人所進行的神秘儀式是某種傳送儀式?”
這番發現讓他大驚失色。
“或許,和星語者的情況是一樣的情況。”
薩魯曼眼神擔憂。
帶著凝重。
“你們!”
薩拉丁的眼中燃燒著金色的火焰,他的聲音如同沙漠中的風暴,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沙粒摩擦的質感。
“闖入者.都要變成沙海的一部分”
這個同樣成為邪物仆從的巫師很是果斷。
權杖揮動。
無數沙粒凝聚成鋒利的刀刃,如同暴雨般射向兩人。這些沙刃不僅鋒利無比,還蘊含著灼熱的高溫,所過之處連空氣都在扭曲,發出滋滋的聲響。更可怕的是,這些沙刃在空中還會自動追蹤目標,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該死!又是一個半步傳奇!”
薩魯曼強提已經被壓榨過的魔力。
他雙手握住魔杖,施展出雙重防護魔法。
“流水屏障!寒冰護盾!”
兩道水系防護魔法在身前展開,與沙刃激烈碰撞。水與沙的交鋒產生大量蒸汽,瞬間彌漫整個回廊。
“留下!”
薩拉丁的魔法遠不止于此,他權杖再揮,地面的沙粒開始流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流沙漩渦,強大的吸力試圖將兩人拖入深淵。
“小心腳下!不要被抓住了!”卡格大喊,拖著傷腿向后跳躍,同時用左手撿起地上的碎石,試圖找到著力點。
薩魯曼急忙施展懸浮咒,但發現這里的重力規則已經被改變。
沙拉丁發出沙啞的笑聲,權杖上的太陽寶石發出刺目的光芒:“在我的領域里,一切都要遵循沙漠的法則!”
這個家伙確實是一個登峰造極,出類拔萃的巫師,流沙中伸出無數沙之手,它們形態各異,有的如同骷髏,有的像是野獸的利爪,試圖將兩人拖入深淵。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污染在影響你們的神志!”薩魯曼連續施展粉碎咒,魔杖在空中劃出耀眼的軌跡。
然而。
沙之手被他擊碎后又立即重組。
仿佛無窮無盡。
薩魯曼企圖喚醒對方的意志,只是并沒有產生太好的效果。
“我好的很!我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么好過!即便是傳奇在我面前都不堪一擊!你根本無法理解我已經參透的力量!”
沙拉丁和星語者的情況一樣,都是對于魔法和實力充滿了偏執,所以,現在的他大腦就已經被污穢的知識所操控。
喚醒是不可能喚醒的,對方已經陷入魔道。要說這個家伙真的獲得了媲美傳奇,或者是打敗傳奇的力量當然也不可能。
這就是一種仿佛陷入內景當中一般的自大,自我認知而已,屬于是徹頭徹尾的瘋了,若他真是超越傳奇的存在,薩魯曼不可能還有任何還手的余地。要知道,在傳奇的面前,一切不是傳奇的巫師都是螻蟻而已。
傳奇。
已經不是人類的范疇了。
他們和普通巫師之間的差距,就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般,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關于這一點伊恩能夠很好的佐證。
他秒殺普通巫師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正因如此,這個巫王當然不會是傳奇,甚至于他的實力是否有什么上升都成問題。
當然。
即便是沒有什么上升,甚至可能還有一些跌落,但是對付薩魯曼這種年輕的巫師,絕對還算得上是游刃有余。
“這樣下去不行!他的魔力太過于蠻橫!”薩魯曼咬牙,汗水沿著他的額角滑落,“必須破解他的領域!”
對方已經觸及到了魔法領域的范疇,或許是來到這個地方之前就觸及到了傳奇的門檻,所以他的壓力怎么可能不大。
艱難的迎戰。
薩魯曼仔細觀察著薩拉丁的施法模式。
他注意到巫王始終站在一個特定的位置,那里的沙粒格外密集,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魔法陣圖。
隨后,靈光一閃,薩魯曼明白了關鍵所在:“卡格!攻擊他腳下的沙堆!那是他領域的核心!他終究不是真正的傳奇!”
“好!”
卡格立即會意。
盡管右臂重傷,他還是用左手撿起一塊巨石,用盡全力擲向薩拉丁腳下的沙堆。與此同時,薩魯曼將魔杖插入地面。
施展了他最擅長的解析魔法。
“萬物歸源!法則重構!“
魔杖迸發出七彩的光芒,這些光芒如同活物般纏繞上沙暴領域,開始解析其中的魔法結構。兩道攻擊同時命中目標。巨石砸散了沙堆,而解析魔法則開始瓦解沙暴領域的魔法結構。薩拉丁發出一聲怒吼。
周圍的沙暴開始不穩定地波動。
“就是現在!”
薩魯曼抓住機會,咬破手指,用鮮血在魔杖上畫下古老的符文,施展出最后的殺招:“以水神之名,召喚凈化之雨!”
古代魔法有不少這種和神靈掛鉤的魔法。
即便是驚才艷艷的巫師也會學習。
只見。
隨著薩魯曼的施法。回廊頂端突然出現烏云,清涼的雨水傾瀉而下。對于沙暴魔法來說,水元素是最有效的克制。
于是,在雨水的沖刷下,沙暴領域快速崩潰,薩拉丁的身體也開始溶解,沙粒從他的身上簌簌落下。
“你們不能這么做!”
他畢竟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身份,因為進入這個地方的時間更久一些,他甚至于比星語者墮落腐化的程度還要深。
或者可以說,完全不再具備人類的身份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他人類的身軀已經消亡,只能以元素的方式存在有關系。
這也就造成了他具備了致命的弱點。那不可名狀的存在所帶給他的污染,并不是恩賜,所以也不會為他在這方面提供多少幫助。
要知道。
污染充其量只不過是一種不可名狀生物的消化液罷了。它的存在只是讓獵物感覺到甜美,從而被“腌制”成更可口的味道。
當然。
這是伊恩對于克蘇魯污染得出的理論。
不管是年輕的薩魯曼,還是老年薩魯曼,可能都沒有伊恩看的透徹,這種超級智慧的解釋不是一般巫師能夠搞出來的。
可惜伊恩不在這里,伊恩還被困在拉萊耶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