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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伊恩與地窖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的渡鴉使者

  伊恩的意識沉入暗影,身形無聲消散,化作一只通體漆黑的渡鴉,悄然棲于神廟大殿高處的穹頂橫梁之上。

  他的雙眼如墨玉般幽深,穿透塵埃與陰影,緊緊鎖定下方那場絕望的掙扎。

  由于被鬼新娘直接抓住拎了起來的原因,權杖祭司的雙腳在半空中瘋狂踢蹬,脖頸處的血絲越纏越緊,在蒼老的皮膚上勒出蛛網般的紫痕。他的金邊白袍被冷汗浸透,權杖早已掉落在祭壇邊,杖頭的太陽圓盤裂成兩半。

  “饒饒命“祭司從牙縫里擠出哀求,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倒映著鬼新娘毫無表情的臉,“我我可以繼續侍奉.“

  權杖祭司被血絲高高吊起,雙腳離地,脖頸被緊緊纏繞,臉色漲紫,眼球凸出。

  他劇烈掙扎,喉嚨中發出“咯咯”的窒息聲,魔杖早已脫手,星辰權杖滾落在地,光芒黯淡,看起來整個人狼狽的不行。

  “呵呵”

  鬼新娘的紅眸微微閃動,纏繞的血絲稍稍松開了些。祭司眼中剛閃過一絲希望,下一秒就變成了更深的恐懼——那些血絲分出一縷,如毒蛇般鉆進了他的耳道!

  “啊啊啊——!“祭司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四肢痙攣般抽搐。他能感覺到那縷血絲正在自己腦內游走,搜尋著某個特定的記憶。

  渡鴉形態的伊恩無聲地落在窗欞上,銳利的目光穿透幻身咒的遮蔽。他看到祭司的太陽穴處鼓起一個蠕動的包塊,那是血絲在腦內穿行的軌跡。更令人心驚的是,鬼新娘此刻展現出的精細操控力——這絕非單純的殺戮機器能做到的,胚胎正在通過她直接讀取獵物的記憶。

  這或許是一種學習。

  當然。

  也是一種信息獲取。

  “找到了。“鬼新娘突然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詭異的二重唱,但語調明顯變得更加.人性化。血絲從祭司耳中抽出,帶出一縷泛著藍光的物質——記憶的實體化片段。

  祭司的臉色瞬間灰敗如死。他太清楚被取走的是什么記憶了——那是開啟地窖密門的咒語,是神廟最核心的秘密!

  “不不.“他嘶啞地呢喃,渾濁的淚水劃過皺紋縱橫的臉,“你不能那是褻瀆“

  鬼新娘對他的哀求置若罔聞。她松開血絲,讓祭司如爛泥般癱倒在地,然后轉身面向祭壇后方那面刻滿象形文字的墻壁。被提取的記憶光團漂浮在她掌心,緩緩旋轉著展示其中的內容。

  渡鴉的羽毛微微豎起。伊恩認出了那面墻——看似普通的石壁上暗藏著七重空間鎖,每一重都需要不同的密鑰。而現在,鬼新娘正在逐個破解它們。

  祭司突然停止了啜泣。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顫抖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間——那里藏著一把黑曜石匕首,刃上涂著連神都能麻痹的劇毒。

  “為了拉神的榮耀“他無聲地蠕動嘴唇,猛地暴起發難!

  匕首精準地刺入鬼新娘的后心,黑紫色的毒液瞬間順著血管狀的紋路蔓延開來。鬼新娘的動作凝固了,紅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祭司趁機連滾帶爬地向殿外逃去,邊跑邊從懷中掏出一個骨制哨子。

  刺耳的哨聲響起,整座神廟的防御機制被激活。地面開始震動,墻壁上的浮雕紛紛活化,石質的圣甲蟲和胡狼頭守衛從四面八方涌來。

  “攔住她!“祭司歇斯底里地大喊,“不惜一切代價!“

  渡鴉形態的伊恩不得不飛離窗欞,躲避一只巨型圣甲蟲的撲擊。他在空中盤旋,看到鬼新娘仍站在原地,毒液已經覆蓋了她大半身軀。但奇怪的是,她看起來并不痛苦,反而像是在適應?

  祭司已經沖到了大殿門口。他咬破手指,用血在門框上畫了個倒三角符號——這是最高級別的空間封鎖。只要跨出這道門,他就能啟動神廟的自毀程序,把整個內殿連同那個怪物一起埋葬!

  “你以為這就夠了?“

  鬼新娘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祭司驚恐地回頭,看到本該被毒素麻痹的她竟然抬起了手,那些黑紫色的毒液正在被她體內的金沙同化,變成一種詭異的藍黑色混合物!

  “不可能!“祭司尖叫,“那是連阿努比斯都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鬼新娘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他面前,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沒有留下。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嫁衣正在變化——原本鮮紅的布料逐漸褪色,變成了與毒液相同的藍黑色,上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眼睛圖案。

  鬼新娘懸浮于半空,紅眸冷漠地注視著他,嘴角裂開的血口微微上揚,仿佛在笑,又仿佛只是肌肉的扭曲。她沒有回應,只是緩緩抬手,另一根血絲從指尖延伸,輕輕點在祭司的眉心。

  一股無形之力開始拉扯——那是靈魂的牽引。

  祭司瞳孔驟縮,終于明白:她不是要殺他,而是要帶他活著下去,作為“活祭”獻給地底的胚胎。

  “不——!”他猛然怒吼,眼中閃過決絕,“我寧死也不做祭品!”

  話音未落,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雙手在空中急速劃動,結出一個古老而禁忌的手印。他的身體劇烈顫抖,靈魂竟開始從頭頂緩緩剝離——靈魂出竅術,一種只有高階祭司才能掌握的秘技,可讓意識脫離肉體,以靈體形態逃遁。

  “以吾魂為祭,暫借冥河之力!“

  祭司徹底崩潰了。他拋下哨子,雙手結出一個復雜的法印。他做出了決斷,哪怕保證不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還是想要保證自己的靈魂。

  這一點相比較其他果斷自殺的祭司明顯有些優柔寡斷,不過作為一個上位者,更愛自己的狗命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當了那么多年權貴。

  想要放棄這種生命確實更難一些。

  就在權杖祭司釋放魔法的時候,整個大殿突然暗了下來,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吸走。祭司的肉體軟倒在地,而一個半透明的靈體則從他天靈蓋開始竄出——這是埃及秘傳的“靈魂出竅術“,通常只有大祭司級別的人物才能掌握。

  只見。

  一道淡金色的光霧從他天靈蓋升起,凝聚成一個微縮的、半透明的祭司虛影。那虛影一脫離肉體,立刻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大殿穹頂,試圖穿透石壁,逃離此地。瘋狂地向尼羅河方向逃竄,只要到達圣河他就能有別的活路。

  “成功了……”靈體祭司心中狂喜,已經開始為自己規劃未來,“只要逃出神廟,我就能附身他人,重獲肉身!”

  對于巫師而言。

  死亡確實很多時候都可以不是生命的結束。誠然,占據奪舍別人身體這種事情非常可恥,不過顯然權杖祭司不在乎淪為黑巫師。

  他想要活。

  哪怕因為只能寄生凡人,失去作為巫師的資格。

  他覺得自己沒有什么錯。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穹頂的瞬間——他沒注意到,鬼新娘的紅眸正透過墻壁,死死鎖定著他的靈體軌跡。

  鬼新娘緩緩抬頭。

  她的紅眸中,清晰地映出了那道金色靈體。

  更可怕的是,她抬起手,五指張開,一道血色靈絲從她指尖射出,竟直接穿透現實與靈界的屏障精準地鎖定住那道靈魂!

  “什么?!你……你能看到靈魂?!”靈體祭司驚駭欲絕。

  “不可能!靈魂出竅術是超越物質的!你只是實體存在,怎么可能觸及靈界?!”

  鬼新娘不答,只是行動。

  她緩緩抬起手,那些纏繞在祭司肉體上的血絲突然全部變成了半透明狀,如幽靈觸須般穿透物質阻礙向逃逸的靈魂追去!

  渡鴉伊恩立刻振翅跟上。從靈視視角看,這場追逐簡直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前方是倉皇逃竄的祭司靈體,后面是數十條蠕動的靈魂血絲,而更遠處,鬼新娘的本體仍站在大殿內,通過自己之前遇到過的那種情況追擊。

  鬼新娘可以同時存在于兩個狀態!

  血絲的速度遠超靈體。它們很快纏上了祭司的腳踝,然后是腰部,最后如蛛網般將他包裹成一個發光的繭。

  那血色靈絲猛然收緊,金色靈體發出凄厲的尖嘯,如同被烈火灼燒。他的形態開始扭曲、崩解,金色光芒劇烈閃爍,仿佛信號不良的投影。

  “啊啊啊啊!”

  祭司發出無聲的靈體尖嘯,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

  “放開我!這是禁忌!你違背了生死法則!”靈體祭司瘋狂掙扎,釋放出靈魂沖擊波,試圖震開血絲。更可怕的是,那些血絲正在逆向輸送某種物質——每掙扎一次,他的靈體就變得渾濁一分。

  鬼新娘的靈絲如同來自更高維度的鎖鏈,無視一切反制。

  “不不要“祭司的靈體開始被拖回大殿,“我認輸我什么都“

  “不——!!!”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靈界回蕩。

  血絲猛地一拽!靈體被硬生生拖回了大殿。

  “砰!”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靈魂被強行壓回軀殼,意識重新與肉體融合,如同被無形之手塞進一個狹窄的容器,劇烈的排斥反應讓祭司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他癱軟在地,大口喘息,臉色慘白如紙,眼中滿是絕望與崩潰。

  鬼新娘緩步走來,紅眸中首次流露出類似情緒的光芒——那是赤裸裸的輕蔑。

  “你……你不是普通的煉金生物……”權杖祭司現在魔力已經匱乏,他驚恐的喃喃,“你是那個胚胎的意志化身……是吞噬者……你連靈魂都能捕獲……”

  很明顯。

  權杖祭司到現在才看明白伊恩早就看明白的事情。這大抵就是傳奇巫師和普通巫師的差距,即便這個普通巫師是神廟的權杖祭司。

  眼界在那里擺著。

  “呵呵。”

  鬼新娘緩緩降落,血絲將他重新提起。她的紅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滿意”的情緒——仿佛在確認獵物的完整性。

  “你到底是什么.“

  祭司氣若游絲地問。

  鬼新娘沒有回答。她拎起癱軟的祭司,這個特殊的生命體沒有在原地停留,拖著權杖祭司,向大殿深處走去。

  伊恩所化的渡鴉無聲展翅,從穹頂滑落,貼著墻壁陰影飛行,始終保持在鬼新娘后方三十步的距離。

  她穿過一條幽暗的回廊,墻壁上刻滿古老的符文,描繪著胚胎在血池中孕育的場景。兩側的燭火自動點燃,火焰卻是幽綠色的,照出墻上扭曲的影子。伊恩的渡鴉之眼能穿透物質與魔法的遮蔽,清晰地看到鬼新娘每一步的軌跡。

  對方像拖死狗一樣把權杖祭祀拽回那面刻滿符文的墻壁前。前方,是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墻,表面布滿裂痕,中央刻著一個復雜的六芒星陣,陣眼處鑲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石,如同凝固的血滴。這就是和伊恩之前沒能突破的防御。

  鬼新娘停下腳步,將權杖祭司懸掛在墻前。祭司已近乎崩潰,嘴唇顫抖,卻不敢再求饒。她指尖凝聚一滴黑血輕輕點在寶石之上。剎那間,寶石亮起,六芒星陣開始旋轉,符文逐一亮起,發出低沉的嗡鳴。

  “開啟。“

  鬼新娘命令道。

  她分明自己已經搜索了權杖祭司的記憶,現在還用命令來威脅權杖祭司,明顯就是要體現自己所具備的權利。

  喜怒哀樂。

  已經具備,而且七宗罪旺盛。祭司絕望地閉上眼睛,嘴唇顫抖著念出一串晦澀的咒語。墻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金光,最終在中央形成一個旋轉的太陽圖案。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石墻發出“咔嚓咔嚓”的巨響。

  伴隨著巨石摩擦的轟鳴,墻壁緩緩裂開,露出后面幽深的螺旋階梯。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某種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香味。階梯深處隱約傳來液體滴落的回聲,還有.某種規律的搏動聲,像是放大了一百倍的心跳。

  鬼新娘拖著權杖祭司,邁步走入。伊恩所化的渡鴉悄然落在回廊盡頭的窗臺上,羽毛在幽綠燭火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他的渡鴉之眼緊緊盯著那道開啟的墻壁,盯著鬼新娘消失的背影,盯著那通往地底的階梯。

  在最后一刻。

  渡鴉化的伊恩借著黑暗也進入了墻壁。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地窖。

  那是胚胎的子宮。

  是邪神孕育的祭壇。

  是整座城市噩夢的源頭。

  伊恩知道自己需要解決問題,并且自己需要的東西,很可能也在那個地窖里,所以他跟上鬼新娘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

  由于渡鴉化的伊恩自身還能隱于虛幻的交界。

  鬼新娘沒有絲毫察覺。

  墻壁在身后轟然閉合,將內外世界徹底隔絕。通道內唯一的光源來自墻壁上零星分布的發光苔蘚,照得鬼新娘的藍黑嫁衣泛著病態的光澤。

  螺旋階梯似乎永無止境。她拖著半昏迷的祭司向下走去,腳步聲被某種吸音材料吞噬,只剩下液體滴落的聲響越來越清晰。

  伊恩此刻已經感受到了那個邪神的氣息。

  比昨晚強盛了不止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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