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教室里。
奇洛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施法痕跡處理干凈,揮了揮衣袖,帶走了全部的遺留,沒有在教室當中留下任何肉眼可見的證據。
數分鐘之后。
確認奇洛已經走遠的兩個人慢慢現出了身形。依舊是那樣的特效,空氣當中開始不斷浮現出各種色彩仿佛編織成了兩個人。
“他是個謹慎的人。”
奧羅拉注視著奇洛背影消失的走廊。
“但他的主人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品質。”伊恩也做出了自己的評價,他是真沒想到伏地魔居然會讓奇洛對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動手。
即便擔任這個職位的人不是格林德沃,而是一個正兒八經沒什么本事的草包巫師,在霍格沃茲可真的不太容易做到悄無聲息的干掉一個人——就連伊恩這樣的小巫師都知道城堡里那些畫像乃至城堡本身都擁有見證和記錄的能力。
“你好像對這個人的背景情況非常了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今天才返回的學校?”奧羅拉轉頭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拉文克勞小巫師。
“這是敏銳的嗅覺,我的朋友,只有擁有我這樣的觀察力,才配成為霍格沃茲名偵探。”伊恩拍了拍奧羅拉的肩膀。
小姑娘滿臉都是困惑的表情。
“你或許該去給你的祖父提醒一下,避免他不小心在陰溝當中翻了船?”伊恩其實是希望格林德沃能早點鏟除奇洛這個危險因素。
他小心開口提醒了一下。
奧羅拉卻是搖了搖頭,“如果我的祖父真的那么好殺的話,你也在這里看不到他了,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死他的或許只有鄧布利多。”
非常篤定的判斷。
伊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想要對你的祖父使用吐真劑?”他回想起了剛才在斯內普辦公室的時候,奧羅拉所拿走的好幾份吐真劑原材料。
“是的。”
奧羅拉點了點頭,“我需要知道一個他不愿意告訴我的秘密,這個秘密對我而言非常重要,長期以來都是困擾著我讓我難以真正的平靜。”
她沒有繼續解釋到底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或許是和父母有關的事情,也可能是別的事情,關于隱私上的東西伊恩也不好多問。
“既然你都知道你的祖父很難被算計,那么你怎么才能讓他不知不覺的喝下吐真劑?”伊恩可不覺得格林德沃分辨不出摻雜了吐真劑的食物。
這個問題確實也難住了奧羅拉。看得出來這個日耳曼女孩之前并未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顯然屬于走一步看一步的那種性格。
對于擁有預言能力的小女巫來說,或許這也算得上是預言能力帶來的成長缺陷,畢竟很多事情她只需要臨近的時候開預言能力看一看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自然而然就會在思考和嘗試解決問題的時候忽略不少前期該有的準備。
對付其他人的時候這么做沒什么毛病,可對付一個比自己預言能力強大太多的人之時,奧羅拉顯然也不太能夠想到該如何應對。
“你有什么建議嗎?”
她向自己唯一的朋友發出了求助,并且說出了自己曾經做過的嘗試,“我一直認為鄧布利多就是我祖父的弱點……”
這個小姑娘居然曾經學習了人體變形術企圖用鄧布利多的樣貌去謀騙格林德沃,只是由于技藝不太嫻熟中途就露了餡。
當然。
在她露餡之前格林德沃就發現了她的情況,只是一直在逗她玩,這也就造成了她打消掉了這個念頭進而想要采用更簡單直接的吐真劑。
“你才多大?就學人體變形術?”伊恩有些驚愕于奧羅拉極為不合理的天賦,他是有掛,可面前的日耳曼小姑娘可沒有!
霍格沃茲魔形女?
有點東西啊!
“我可以教你?盡管我現在也不算熟練……”奧羅拉還以為伊恩是有些饞自己的魔法,沒曾想伊恩卻是撥浪鼓一樣的搖了搖頭。
“至少也得等我長到一米八,這個魔法我了解過,太早的學習會影響發育,我覺得你也不應該繼續過早的對它進行鉆研。”
面對伊恩的建議。
奧羅拉沒有反駁也是點了點頭。
“已經沒有繼續學習了。”
她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遺憾,當然并不是針對這個魔法,而是由于苦研這個魔法很長時間卻沒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獲得的信息。
伊恩摸著沉吟了片刻,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鄧布利多幫你詢問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不是說你現在已經是鄧布利多承認了的學徒嗎?”
“根據我對鄧布利多的了解,你要知道的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想要獲得他的幫助應該不算是什么難事。”
“當然,或許還需要讓我給你搭配衣服。”伊恩壓低聲音給出了建議,他打算讓小精靈們幫他做一套阿利安娜在離世那天穿的服飾。
應該效果不錯?
“有用嗎?”
奧羅拉的表情很是狐疑。
“如果計劃成功,我覺得鄧布利多能幫你喂我們的教授喝吐真劑。”伊恩眨了眨眼睛,卻是并沒有讓奧羅拉獲得多少信心。
“反正你也沒有什么有用的辦法不是嗎?你祖父可不好對付,我們總不能將霍格沃茲的水龍頭里都灌滿吐真劑吧?”伊恩帶著奧羅拉走向了斯萊特林學院的休息室,他發誓自己只是隨口那么一提想要讓奧羅拉嘗試一下自己的建議。
然而卻是沒曾想日耳曼小姑娘聽了之后竟是直接眼睛一亮。
“你這個建議不錯!”
她停住了腳步滿臉都是心動。
伊恩湊過去聽了一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孩居然在嘀嘀咕咕的在研究數學,計算著到底得需要熬制多少吐真劑才能做到灌滿霍格沃茲的水管。
這真的是輪到伊恩懵逼了。
“你不會真想這么做吧?斯內普辦公室可沒那么多材料。”伊恩按住了自己的口袋,他生怕奧羅拉要“征用”他憑本事零元購來的東西。
“確實不夠……”
奧羅拉計算了一番后得出了讓她有些垂頭喪氣的結果。
“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就算你不認為鄧布利多會幫你,你要自己去行動,你也完全可以利用你們預言家的自信心理。”
“制造一個能被預言到的表象,然后將你真實的目的隱藏在這個表象之下,我想這應該也能夠有著一定的成功概率。”
伊恩發誓自己是為了拯救其他小巫師。
或許格林德沃自己都沒預料到,不久前他對伊恩傳授的一些關于預言的知識,會被伊恩用來給予奧羅拉對付他的建議。
“用預言去誤導我的祖父么?”
奧羅拉成功被這個提議吸引了注意力,一路上,伊恩開始繪聲繪色的給她出謀劃策,她也是時不時的點著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這樣。
奧羅拉獲得了新的思路。
伊恩對于預言家們可能存在的弱點又有了新的了解。
皆大歡喜。
“到了。”
奧羅拉停住腳步的時候,沉浸在“學術交流”當中的伊恩,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被奧羅拉一路送到了的位于頂樓的拉文克勞休息室。他剛才還在奇怪為什么要上樓梯,本以為奧羅拉是想要去其他地方。
“感謝你的建議。”
奧羅拉給了伊恩一個擁抱,然后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只留下有些感覺怪怪的伊恩,站在原地不禁思考起自己為什么會被女生送回寢室。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男生送女生回寢室?
“原來你夜游是為了去約會。”
青銅鷹首幽幽的聲音讓伊恩仿佛聽到了地獄的號角。
他轉過頭去。
表情驚恐的看向了大門上的青銅鷹首。
果不其然。
“請向我證明哥德巴赫猜想。”青銅鷹首隨即問出了自己的開門問題,它很顯然是不打算讓伊恩回寢室睡覺。
感受到什么叫搬起鐵球砸自己腳的伊恩果斷的選擇了跑向有求必應屋,面對這樣的刁難,猶豫一秒都是他對于自己的數學水平太過于自信。
就在伊恩一頭扎進有求必應屋之時,另一邊,奧羅拉在沿著寂靜無人的樓道一路下行,停留在了還沒有熄燈的黑魔法防御教授辦公室前。
還沒抬手。
門就已經是自動打開。
“祖父,您知道我要來嗎?”
奧羅拉猶豫了片刻還是踏入了辦公室。
“我想你應該認真考慮小伊恩給你的建議,那遠比你自己的奇思妙想成功率要高許多。”房間內的吉德羅.格林德沃正在奮筆疾書。
“您居然在監視我們?”
奧羅拉有些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我當然不會在我們之間的小游戲當中作弊。”吉德羅.格林德沃輕笑了一聲,他那張洛哈特的面容讓奧羅拉有些不適應。。
不過他顯然是已經完全習慣了這一張臉,“鄧布利多讓我監視那只小老鼠,這讓我正好看到了你們發現了小老鼠的小秘密。”
說著。
吉德羅.格林德沃正在寫字的手沒有停,另一只手則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一面小鏡子,里面好似一直倒映著奇洛在城堡里的一舉一動。
“這一座城堡真的很神奇。”
他對霍格沃茲做出了一番發自內心的評價。
“祖父您已經知道他要對您動手了?”奧羅拉自覺的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面,將那面小鏡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研究起了上面的魔法。
她和伊恩一樣熱愛學習。
畢竟再好的天賦也需要兌現才能夠稱得上優秀。
“是的,這都怪我們的校長,讓我失去了一些有意思的驚喜。”吉德羅.格林德沃嘆了口氣,語氣仿佛真的非常遺憾。
“您打算怎么做?”
奧羅拉好奇的抬起頭。
“這是我們的校長需要去考慮的問題,我認為他大抵是想要借助這個小老鼠,將他的好學生騙回霍格沃茲。”
吉德羅.格林德沃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詢問我們的麻瓜研究學教授的結局。”
他面前的書頁上故事暫時停留在了兩個人相遇的時刻。并不是寫累了,而是有的故事,他其實真的希望不要繼續發生。
“我今天差點用魔法擊中了伊恩,盡管他看起來并不在意這一點,可這讓我很不安。”奧羅拉的小臉上充滿了懊惱的表情。
“沒有預言到這一幕讓你疑惑,對嗎?”吉德羅.格林德沃仿佛并不意外,他用自己深邃的眼睛凝視向面前小只的血親。
日耳曼女孩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記得您告訴過我,只要和我們的人生發展息息相關的事情,我們就總能夠看到。”她的語氣帶著對自己天賦的不自信。
將奧羅拉所有反應都收入眼中的吉德羅.格林德沃對此只是輕笑了一聲,“你遠遠低估了自己的朋友已經擁有的實力和成就。”
“而且我也一直在告訴你,你的預言天賦潛力比我強大許多,所以,你的天賦當然不會產生什么缺陷和存在什么弱點,它只是不會為你揭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吉德羅.格林德沃回應的話語意思表達的非常明顯。
“啊?”
這樣的回答明顯有些出乎奧羅拉的意料。
也沒等她回過神。
吉德羅.格林德沃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書。
“挖掘自身潛力的過程我幫不到你,不過我知道你這個時間點來這里找我,目的只是想要杜絕類似的事情在未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我們家的人看起來都有這種性格特點。”
他將那本書遞到了奧羅拉的面前,“希望它能讓你今晚睡一個好覺,當然,前提是你能讓你的朋友愿意與你一起施展它。”
聞言。
奧羅拉好奇的接過了書籍。
她低頭看去。
《血之盟約》
明亮的燈光下。
書籍的封面有蠕動的文字猩紅無比。
回到有求必應屋后的伊恩,直接就是架起坩堝開始熬制起了魔藥——盡管奇洛那邊大抵會選擇一條自尋死路的最快人間速通方式,可他反正都已經拿到了不少材料,就算不熬無限火力藥劑他也還是打算熬點別的。
“復方湯劑是個好東西。”伊恩由于之前和奧羅拉談論過人體變形,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種沒什么后遺癥的人體變形方式。
正所謂有備無患。
在自己身邊常備一些各種各樣的魔藥也是一種增加手段的選擇,魔藥大師們一般出門在外身上基本都攜帶著百八十瓶的各式魔藥。
“我不是大師,所以我只攜帶五十瓶就夠了。”伊恩習慣同時熬制多口魔藥,他又選擇了幾種熬制周期比較長的魔藥和復方湯劑同時開鍋。
一時之間。
整個有求必應屋里充滿了復雜的藥草味道,它們經由伊恩的空氣過濾器的過濾,散發到外面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熬制生死水的氣味。就算被斯內普那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嗅覺喂到,斯內普大抵也只會認為伊恩是在企圖販賣安眠藥。
好叔叔或許是一個魔藥大師,但是他顯然沒有伊恩這么的全能,也肯定想不到伊恩為了忽悠他專門制造了一個空氣過濾器。
“機智如我!”
伊恩掏出了自己的另一件杰作,熬制魔藥初期需要一些繁雜的操作,所以等待每個步驟間歇的時候他也不忘學習《蛇佬腔之書》。
“咕嚕咕嚕咕嚕”
“嘶嘶嘶嘶嘶”
有求必應屋里頓時熱鬧了不少,除了各種危險魔藥熬制時候的動靜和氣味,還有如蛇輕語一般的“嘶嘶”聲不斷響起,配合那被伊恩捧在手中的骸骨之書以及打掃衛生的攝魂怪,從場景看起來簡直比黑巫師的巢穴還要可怕許多。
伏地魔龜縮的洞穴恐怕都沒有這么的滲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
完成了魔藥初期的繁雜工序后伊恩也是選擇了換一個房間休息,畢竟魔藥味道確實不好聞,而生活是需要質量和儀式感的。
次日清晨。
所有小巫師們都還沒有蘇醒的時刻。
在有求必應屋里睡到了二十米席夢思,然后走五十米紅毯才走到大門口的伊恩,已經是早早的爬了起來準備開啟元氣滿滿的一天。只不過,他剛剛走出有求必應屋的大門轉了個拐角,迎面就撞上了一座小山般的身體。
“撲”
伊恩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海格?”
他抬頭看到了自己撞上的肉山,正是霍格沃茲的混血巨人海格,此時這位大塊頭正將一面鏡子抗在肩膀上有些表情無措的盯著他。
由于伊恩出門的時候就往嘴巴里擠了一些口腔清潔劑,所以他的嘴巴里一直都在吐泡泡,這顯然是海格為什么會嚇到了的原因。
“有人來救救這個小巫師嗎?他吐白沫了!”海格一臉慌亂的向四周求助,大早上的八樓自然沒有任何活人給予回應。
“沒事,海格,我在刷牙呢。”伊恩連忙打斷了海格的大喊大叫,張嘴說話的時候,又有好幾個泡泡從他嘴巴里冒了出來。
這些泡泡輕盈地飄蕩在空中,宛如清晨露珠般晶瑩剔透,又似夢幻泡影般稍縱即逝——明顯是口腔清潔劑不小心擠多了的表現。
“不好意思,小伊恩,我走神了。”
海格魁梧的身軀并沒有被伊恩的撞擊撼動分毫,他因為撞倒了伊恩而感覺到了緊張和愧疚,只是礙于肩膀上扛著的東西沒辦法俯身攙扶伊恩。
“沒事,是我撞的你。”
伊恩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后面的灰塵,他的目光被海格手中年代久遠的古老鏡子吸引,上面的紋路讓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厄里斯魔鏡!”
伊恩忍不住發出了驚呼,眼神興奮。這可是他一直認為只有等到下一學期的時候,才能夠在霍格沃茲當中找尋到的東西。
“你認識這面鏡子?”
海格有些驚訝的看向了面前的小不點。
“當然,當然,我在書里面見到過。”伊恩的眼睛完全離不開厄里斯魔鏡,他沒猜錯的話這面鏡子就是摩根老師想要的那面。
“你可真是博學的小巫師。”海格用大手摸了摸伊恩的頭頂,“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東西,但是鄧布利多叫我將它給找出來拿到他的辦公室,我想鄧布利多一定是需要用它來整理著裝,校長辦公室里確實一直缺少一面全身鏡。”
他的話讓伊恩有些疑惑。
“你沒有看過這面鏡子嗎?”伊恩覺得海格大抵是沒有翻開鏡子上覆蓋的布,不然就算對厄里斯魔鏡沒有過了解也應該明白這個鏡子最直接的作用。
“鄧布利多叫我別看,我當然要聽他的,他這么說一定有他的道理。”海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充分展現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忠誠。
“我可以看看嗎?”
伊恩知道這面鏡子有正確的使用方式的話還能夠說話,而即便沒有那個使用方法,這面鏡子依然能夠呈現出一個人內心最大的渴望。
誰會對此不好奇呢?
反正伊恩是非常想要知道自己內心最大的渴望到底是什么,究竟是站在魔法的巔峰當一個超凡脫俗的巫師還是有一個溫馨美好的家庭。
“那你得去找鄧布利多了,我不能夠代替他擅作主張。”海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他或許也擔心這面鏡子上附著著什么危險的魔法。
“好吧。”
伊恩有些戀戀不舍,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肯定還是會去找鄧布利多,畢竟曾經在迷離幻境他答應過要幫摩根找到并且帶去這面鏡子。
“好孩子,我得先把這個鏡子放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今天的事情可多了,還需要去禁林里幫他找一些很罕見的材料。”
“有空了記得到我的小屋來找我,我會順便幫你也找一些你需要的東西。”海格最后拍了拍伊恩的頭后就向校長辦公室走去。
他顯然對于伊恩經常使用的那些魔藥材料早就爛熟于心。
“鄧布利多這是想要做什么……”伊恩望著海格那魁梧的背影,他的目光在收回來的時候,被海格腰上若隱若現的小布袋吸引。
小布袋和一串鑰匙發生撞擊的時候。
聲音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