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確實是真的。
英勇狙基手仔細回顧了一下前面的彈幕，又切出游戲，跑別人直播間逛了好大一圈，才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
第一局，確實是新手教學！
在這場牌局中，新手沖自己開槍的時候，死亡概率并不隨機。
——實際上，前5槍的死亡概率根本就是0！
那唯一的一顆子彈，必然會在最后一次扣動扳機時才被射出。
下家的驗牌也不是隨機的，而是會根據你扣動扳機的次數來靈活判斷——
如果你已經開了5槍，最后一槍必死，那NPC就會在你出真牌的時候驗牌，主動送死。
正常情況下，除非瘋狂作死運氣差到爆，不然都能活到最后。
“所以……我一直在跟空氣斗智斗勇，完事兒了還得意洋洋地發表獲勝感言？”
這就已經夠社死了。
更難繃的是，直播間里水友們開始一句句重復他剛才的“獲勝感言”。
英勇狙基手一推椅子，整個人直接蹲桌底下去了。
太社死了！
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看到主播就這么消失在畫面中，直播間水友們簡直要笑發財了。
“哈哈哈”的彈幕刷了一頁又一頁。
正笑呢，畫面中突然又冒出來個腦袋。
——英勇狙基手沒有起身，只是探了個腦袋出來，雙手合十祈求道：
“兄弟們饒了我，千萬別傳切片！”
“求求了！”
這么天真的想法，當然不會被實現。
立刻就有人冒出來說：“太晚了！我已經切好了！這段也給你加上！”
探出來的腦袋，又絕望地緩緩縮了回去。
這下他是徹底自閉了。
不過他沒自閉太久，因為配送員給他打電話了。
英勇狙基手如蒙大赦，瞬間竄出去拿快遞，只給水友們留下一個狼狽的背影。
之前他取快遞只需要5分鐘，但這次足足用了15分鐘。
直到直播間沒人太久，被系統警告“掛機直播”，才不甘不愿地出現在鏡頭前。
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體感同步服。
——他現在已經沒心情搞拆箱了。
也沒有跟水友們打招呼，他就那么旁若無人地連通體感同步服、VR眼鏡、動作捕捉矩陣和電腦主機間的數據。
又在預先準備好的區域安裝好攝像頭，更改直播間推流。
忙完這一切后，英勇狙基手深吸一口氣，像是剛開播一樣對著鏡頭擺擺手道：
“大家上午好啊！”
“今天是個大日子，《霜雪計劃》月度更新，《戰爭之王》Demo補丁更新……”
直播間里，水友們再次發出成堆的問號：
“等等，這詞兒聽上去怎么這么耳熟？”
“這場面我好像也見過……”
“你特么擱這兒玩時間線重置呢？！”
英勇狙基手充耳不聞。
“剛好我的設備也到貨了，就讓我們先來試試家用設備和體驗店的設備有沒有什么不同之處吧！”
說完他就自顧自地戴上VR眼鏡，切換了視角。
現實中的畫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進度條。
——[系統升級中，請勿中斷進程]
“好吧，首日更新，太經典了。”英勇狙基手吐槽道。
不得不起身回到電腦前，和水友們互動。
房管給了他一個“一雪前恥”的建議——
邀請七花花、橘子果汁他們一起打牌。
“節目效果一定很好！而且只要你能多贏幾把，就能有效沖淡你之前小丑行為的影響。”
“有道理。”英勇狙基手答應下來。
“等我試一下體感服怎么打牌，試完立刻就拉他們打牌！”
和水友們聊了好一會兒，系統才升級完成。
英勇狙基手再次戴上VR眼鏡。
畫面一閃，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湖畔木屋外。
微風拂過廣闊的湖面，掀起層層漣漪。
吹過湖邊郁郁蔥蔥的森林，濃密的樹冠上，林葉被風吹動發出簌簌的響聲。
仿佛被這聲音驚動，此起彼伏的鳥鳴聲由遠及近，傳到英勇狙基手耳邊。
他看看右手邊的釣竿，再看看身后的木屋，滿臉都問號。
“什么情況？？”
“筑夢這是給我干哪兒來了？”
“登錄選項不應該是兩個圖標嗎？”
——之前在體驗館里登錄的時候，還跟別的VR眼鏡一樣，只是在一片暗色的背景上，排著《霜雪計劃》和《戰爭之王》兩個圖標。
可現在，直接進場景了？
“不是……雖然你VR眼鏡賣8800，能當主機用也合理，但是這場景……”
“真就黑科技啊？一點都不裝了？”
他沒理會左手背上閃爍的三角形標志，走過去拿起釣竿，有點生疏地將魚鉤拋進湖里。
“至少近處的湖面，不是場景貼圖。”
又等了會兒，魚漂沒有任何反應。
“釣竿也是擺設，并不能真的釣魚。”
英勇狙基手一邊測試，一邊往木屋里走。
但剛走了三步，眼前的畫面便立刻消散，現實中的電競房重新出現在眼前。
“哦，忘了跑步機還沒到。”
這下他不得不暫停測試，右手觸碰左手背上那個發光的三角形，想像許夢在采訪中那樣設置一下操作方式，用左手來控制移動。
發光的三角形上，一面半透明的顯示屏在空氣中展開，消失的圖標都出現在這里——
霜雪計劃、戰爭之王夢津、電腦主題、設置 “主題？”英勇狙基手愣了下，看看周圍，“是指這個登錄空間的主題嗎？”
他這個圖標，新的界面展開：
頂部三張縮略圖，分別是：
[湖畔小屋]、[瑜伽教室]、[蔓生都會]
中間是時間：
[春]、[夏]、[秋]、[冬]
[黎明]、[清晨]、[正午]、[午后]、[黃昏]、[夜晚]
底部是更多設置項：
[音效]、[家具]、[藏品]、[門鑰匙]
看著這個信息量很大的頁面，英勇狙基手都不知道該先問什么了：
“門鑰匙是什么東西？”
“季節和時間，是會影響到外面的風景嗎？”
“[蔓生都會]又是哪兒？”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食指，[瑜伽教室]。
水友們毫無疑問又是一排問號發出來。
英勇狙基手毫不害臊：“我這是為了測試！如果這里就可以看到霍霍，那豈不是意味著：不需要在《霜雪計劃》里花錢買互動場景了？”
“而且以后一戴上VR眼鏡就能看到霍霍，多方便啊！”
“跟同居也差不多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腳下的木質地板變成柔軟的瑜伽地墊，貼著淺色墻紙的墻面和明亮的玻璃窗擋住遠處的湖泊和森林。
空蕩蕩的教室里，瑜伽球、吊繩、鏡子、毛毯……各種道具憑空浮現。
場景中的細節越來越豐富。
直到一切平靜下來。
霍霍并沒有出現。
英勇狙基手大失所望，深深地嘆了口氣。
“沒有霍霍的瑜伽教室，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啊，我又不打算真的練瑜伽。”
說著他再次切換[蔓生都會]。
環境迅速暗淡下來，瑜伽教室溫馨柔軟的暖色調，轉變為金屬色澤的冷色調。
室內沒有開燈，只能借著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光，照亮窗前的一小片空間——
那是一張幾乎貼到地板上的床。
床單皺巴巴的，被子也凌亂地卷在一起。
英勇狙基手就站在床邊。
身后有什么，他暫時沒心情關注。
因為窗外的景色，牢牢抓住了他的眼球——
那是一座霓虹遍布的鋼鐵叢林，而且……非常熱鬧！
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幾乎是擠擠挨挨地堆滿全部視野。
每一座都燈火通明，影影綽綽的人群在落地窗后忙忙碌碌。
巨大的霓虹燈牌爭奇斗艷，幾欲填滿樓宇間的空隙。
掛著出租車招牌的明黃色汽車，在標著30F標志的樓層邊上嗖嗖駛過。
向上看，巨大的飛艇緩緩前行，時不時有一兩架飛行器從某棟樓中飛出，停靠在飛艇的甲板上。
向下看，從空中到地面，被分出至少八個不同高度的空中車道。
穿越這些車流，地面上的行人只有螞蟻大小。
英勇狙基手收回視線，看了一眼窗戶左側，那里的玻璃似乎能起到顯示器的效果，上面顯示著簡短的藍色字體：
「March7丨2233
他又把視線轉向窗外，無言地看著這座城市。
理性上他知道：這個場景只有室內是真實的。
這座城市只是窗戶外的一個幻景，一張壯觀的動態照片。
但筑夢把沉浸感做得太好了！
好到能欺騙他的感官。
讓他感覺只要打碎窗戶，就能跳進這座宏偉壯觀的未來都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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