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輪盤賭？！”
“爹媽真沒騙我，賭博確實會要人命！”
“筑夢果然有想法，這玩法用VR玩一定賊刺激！”
“來一把來一把，阿基你組槍菜就算了，打牌總不能也菜吧？”
水友們紛紛起哄。
英勇狙基手也躍躍欲試：“別開玩笑了，我的水平，那是一句‘不菜’就能概括的嗎？”
“我1歲看父母打牌，3歲上牌桌，5歲打遍幼兒園無敵手，7歲橫掃白塔山小學課余賭場，8歲拿下光明小區周末聯賽幼年組冠軍！”
“要不是為了學業金盆洗手，現在我應該在拉斯維加斯參加世界撲克大賽！”
水友們看不得有人這么能吹，紛紛吐槽。
但英勇狙基手沒繼續和水友們扯淡，站在桌邊認認真真看完了整場牌局。
他很快就領會到了這牌到底怎么打——
一共20張牌。
6張Q（Queen），6張K（King），6張A（Ace），2張王牌/小丑牌（Joker）。
開局發牌員會從Q、K、A中隨機抽一種花色，作為這一輪的[目標牌]。
然后給每人發5張牌。
之后大家就以背面朝上的方式，拋出手中的1到3張目標牌。
可以出真的目標牌，也可以用假的目標牌混淆視聽。
——Joker可以當任何一張牌來用，永遠都是真牌。
下家不質疑，那就蒙混過關。
下家質疑，那就檢查剛出的牌。
是假牌，出牌的人給自己一槍。
是真牌，質疑的人給自己一槍。
左輪里只有1顆子彈，第幾發被打死，全看運氣。
最幸運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有6次耍詐或犯錯的機會。
一旦有人質疑驗牌，不論結果如何，這一把結束，立刻進入下一把。
直到三個人全死，只剩下最終勝利者。
“……這不就是唬牌嗎？”英勇狙基手輕松地說，“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接下來，看我贏光他們褲兜里的每一分錢！”
牌桌上的比賽已經結束，三個人腦袋飆血栽倒在圓桌上。
只剩下最后的勝利者吹吹槍口不存在的煙霧，得意地叼起一支煙。
在他身后，幾個人同時伸出手來，給他點煙。
風光無限。
發牌員將手中厚厚的一摞紙鈔分成兩份，一半給勝利者，另一半分給押注成功的圍觀者。
幾個人湊上前來，將三名死掉的牌手拖走。
酒保拿出臟兮兮的毛巾刷刷幾下，擦掉桌面上的血液。
血液下的桌面也不干凈，滿是劃痕和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漬滲入了桌面。
但發牌員已經迫不及待地開下一場了——
“新兵！怎么樣，要不要來一局？”
“我可以為你墊付第一局的賭注，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英勇狙基手面前出現提醒——
[參加]/[拒絕]——
英勇狙基手早就等不及了，麻利地接受邀請，坐上牌桌。
發牌員立刻高聲宣告：
“諸位！快看！”
“一位年輕的新牌手，踏上了死神的賭桌！”
“讓我們歡迎這位勇者！”
整個酒館里所有顧客都停下手上的事情，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頭頂的大帳。
鼓掌聲、喝彩聲、口哨聲不絕于耳。
不少人還湊過來拍他的肩膀鼓勵他。
英勇狙基手虛榮心爆棚。
但也稍有些遺憾：“這種歡迎儀式，應該是第一局才有的專屬待遇吧？”
“要是穿著體感服、戴著VR眼鏡來玩，體驗一定無敵棒！”
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只能回頭看看能不能刪檔了。
“快來快來，不要讓我們的勇者久等！”發牌員催促道。
人群中很快走出三位大兵，隨手把錢扔給發牌員，一一選位置坐下。
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掏錢，繼續下注。
還喊著什么“新手的運氣”，狠狠往英勇狙基手身上下注。
“那么，牌手齊聚，賭局重開！”
四把左輪、四顆子彈，分別被擺在桌上。
牌手們自行裝彈，轉動彈槽，讓子彈的位置變成隨機。
發牌員洗牌。
雖然只有20張牌，但發牌員還是用上了華麗的花切技巧。
切完后隨手抽出一張向所有人展示，同時高聲宣布：
再次把牌插回去，又是一頓切牌后，將其拆分成四份，送到四位牌手面前。
“空格鍵看牌？”英勇狙基手看著UI上的提示，有點困惑。
他按了一下空格鍵，想看自己的牌。
但畫面中的角色卻只是一抬手，就又放了下去。
“？”英勇狙基手愣了下。
他又按住空格鍵不放，角色才終于把牌一直舉在面前。
“不是，我必須一直按著空格鍵才能看牌嗎？”
“為什么要這么設計？”
“一直拿在手上不行嗎？”
他不理解，打算下播就給筑夢反饋。
吐槽完后，他檢查手上的五張牌，分別是：
“兩張目標牌，還行，平均水平。”
——不管目標牌抽到哪一張，都是6張牌2張Joker，剛好8張，平均每人兩張。
“讓我們的新人第一個出牌！”
“我第一個？”英勇狙基手發現角色自動舉起了牌，空格鍵變成了選中，A/D切換目標，E出牌。
同時畫面正上方開始30秒倒計時。
“先出一張，求個穩？”
“不對，一開始被拆穿的概率應該低一些，先來點假的。”
他選中兩張Q扔出去。
果然下家根本沒理他，隨手也是兩張牌扔出來。
然后下下家又是兩張。
第四個牌手也是兩張。
再一次輪到英勇狙基手。
他看看手中的K和Joker，又看看牌桌上的8張[K]，覺得不對頭。
扭頭看看上家，上家看面相像是個法國人。
英勇狙基手的“注視”，似乎讓他不太自然：“出你的牌，看我干嘛？”
說完他移開了視線。
英勇狙基手立刻斷言：“逃避我的視線！他心虛了！”
下一秒他就按下[X]鍵，質疑上家的出牌。
游戲中的人物于是狠狠一拍桌子：“你撒謊！”
發牌員揭開牌檢驗，果然是一張A和一張Q。
上家看了一眼英勇狙基手，拿起面前的左輪壓下擊錘，對著自己的下巴。
空氣仿佛凝滯，所有人都看著他。
英勇狙基手在安靜下來的耳機中，聽到了一次深呼吸的聲音。
然后——
“咔噠。”
空槍。
“哦哦哦！！”
“逃過一劫！”
“哈哈哈，第一槍，概率很低的。”
人群起哄，還有人舉起酒杯為他慶賀。
發牌員重新洗牌。
英勇狙基手則志得意滿地開始傳授經驗：
“跟大伙兒講個技巧：就算是筑夢這樣不差錢的游戲公司，開發游戲也要考慮成本的，不可能真的給這些路人牌手設計太豐富的表情。”
“所以我猜測，他們只有有限的幾種表情、動作和臺詞。”
“當他們打假牌的時候，反應和真牌的情況一定不同！”
“剛才旁觀牌局的時候，我已經摸索出來規律了！”
水友們當即在直播間發出一串串問號：
“這種技巧？？”
“妙哇！誰說心理學不算賭術？”
“我尋思這特么也不算心理學吧？這不是利用游戲機制偷雞嗎？”
“什么偷雞！這是合理利用游戲機制！”
“一點賭徒精神都沒有！你這樣的人是不配當賭王的！”
英勇狙基手完全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第二輪繼續使用這套技巧，通過“注視”和“分析臺詞”來判斷真假。
這時候他只恨自己體感服沒到，用鼠標和鍵盤可以執行的操作太少。
要是用體感服來玩，他都想試試從對方手里搶牌！
或者左輪槍不對著自己腦袋，而是對著對方，看能不能給對面一槍。
——他有一籮筐的想法，都被鍵鼠限制發揮不出來。
和那些離譜想法比起來，現在只是合理利用一下游戲機制，灑灑水罷了。
他甚至有心情吐槽對手，制造節目效果：
“開他啊！出完牌不停看下家，這一看就是心虛！”
“主動讓下家驗？那就驗！這是虛張聲勢！”
“最后兩張，我先扔完了，你們慢慢玩。”
英勇狙基手靠著盤外招，很快占據了明顯優勢。
上家直接被他四驗三中，當場送走。
新的上家撐到了第四發，也還是被他送走。
最后兩人巔峰對決，每人都吃了五發子彈還沒結束。
英勇狙基手抿著嘴唇也不說騷話了，不知不覺中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但游戲中的酒館里，所有人卻都嗨翻了天，每次空槍，都會激起超熱烈的起哄聲。
最后一局，英勇狙基手靠著對方發牌之后閉眼足足3秒的動作，判斷對方出了假牌。
“撒謊！”
“驗牌！”
驗牌后果真如此。
“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最后一個對手也倒在自己槍下。
耳機中響起激昂的勝利音樂，大量紙鈔被拋飛，像一場大雨紛紛揚揚地落下。
發牌員高聲宣布——
“讓我們恭喜這位新牌手，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新人，而是職業級牌手了！”
“歡呼吧！今天死神也為你舉杯！”
酒杯碰撞，酒館中響起鋪天蓋地的歡呼聲。
氣氛組如此給力，英勇狙基手也不免感到志得意滿。
“看到了嗎？”
“我就說了我是賭王！”
“你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動用你全部的智慧，才可以在賭桌上博取勝利！”
他挺直腰桿，神采飛揚地發表獲勝感言。
直播間大量彈幕瘋狂涌現，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內容。
英勇狙基手興奮地講了一大通“獲勝技巧”、“打牌心得”、“博弈思路”之類的內容，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房管，才終于發了條醒目留言出來：
“？”興奮中的英勇狙基手愣了下，心中突然浮現出一些不安來。
“什么可能？”
房管再次發布第二條醒目留言：
畫面中的英勇狙基手，突然凝固在鏡頭前。
就像畫面被卡住一樣，半天一動不動。
“哈哈哈”的彈幕瞬間席卷直播間！
過了好一會兒，英勇狙基手才重新“活”過來，瞪著那條醒目留言超大聲地反駁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