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腦袋上浮現出一個問號。
直播間里也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問號。
愿不愿意和一輛虎式坦克結婚？
這是什么問題？
幻月不太確定地問：“你說的虎式坦克，是一個形容詞，還是一個名詞？”
許夢習慣性地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猜？”
不過在下一個瞬間，他就敏銳地意識到問題——
這個玩笑不能開！
以前還可以，但現在，全世界玩家都深受所謂的“多元化”之苦，很多游戲制作組是真的會故意往游戲里塞又丑又胖的角色來惡心玩家！
在這方面，不能有模棱兩可的空間！
因為任何模棱兩可，都可能造成誤解！
所以許夢馬上改口，緊急避險：“逗你玩的，當然是真正的虎式坦克！”
——于是誤解還沒出現，就被他提前消弭。
但幻月更迷惑了：“還有人的XP是虎式坦克嗎？”
可憐他一個阿宅，XP領域里全是各種二次元美少女，很難理解這種離奇的東西。
許夢沒有跟他展開聊這個——不論是時間還是場合，這時候都不合適。
他把幻月帶到換衣間前，轉移了話題：
“少廢話了，別耽誤時間，趕緊進去脫衣服。”
“？？？”幻月大驚失色，“為什么要脫衣服？”
“體驗最新的技術，需要換上全套體感服，想要最好的體驗，就得盡量貼近皮膚。”
“衣服太礙事了。”
幻月徹底傻了，“不是，那我穿過的體感服，你們還能賣嗎？你不會是想強買強賣吧？”
“強買強賣？你想得美。”許夢翻個白眼，扔給他一個小盒子，“脫完先換上這個。”
幻月低頭看向手中的東西——
莎浪超薄超透氣連體透明絲襪 幻月一個戰術后仰，差點沒把這玩意兒扔掉。
拿在手里，就像拿著一塊燒紅的火炭，只覺得十分燙手。
但許夢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拉開換衣間的門就將他推了進去。
幻月站在狹窄的換衣間里，一手透明連體絲襪，一手攝像頭，面前是許夢問過他尺碼后掛上去的黑色體感同步服。
直播間水友們只看到許夢扔給幻月一個東西，卻不知道是什么，這會兒都急切地問東問西。
但幻月根本沒心情回答。
他聽著外面看展者嘈雜的人聲，陷入了強烈的心理斗爭。
——在這樣一個公眾場合，幾乎脫得精光，還要換上透明的連體絲襪……這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逆天！
直到隔壁換衣間老哥開始刷刷刷脫衣服，那麻利的動作才終于說服了他。
手機一扣，牙齒一咬，就開始脫衣服！
撕開連體絲襪包裝，往身上套時，他感到一種怪異的羞恥感。
——但是不得不說，穿上絲襪之后，摸上去皮膚好滑啊！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多感受了一下這份絲滑，才取下體感服往身上穿。
費了番功夫全部穿好后，他打量著這身制服，唯一感想就是：
自己看上去實在有點瘦。
平時看不出來，一穿這種緊身衣服就全暴露了。
感慨完畢后，他拿起手機恢復正常直播，推開換衣間的門。
“接下來呢？”
“這邊。”許夢又拉著他來到主機區，抽出貼著1號標簽的線纜，插入他腰部的數據口。
藍色的流光從頸部出現，順著身體流瀉而下，在體感服上繪制出細細密密的格子網絡。
這曾經讓殷致遠驚訝的場景，毫無意外地再次震驚了直播間里的四十多萬觀眾。
——很多主播都蹲在幻月的直播間里看前線直擊，這讓他直播間的觀眾人數遠遠超過平日。
不過幻月現在無心關注這個。
他感覺著細密的電流脈沖涌遍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除了內褲包裹的區域，肌肉受到刺激，次第收縮緊繃。
感覺神奇又有趣。
完畢，許夢再次開口介紹：
“本次展會，主要有兩項體驗內容：沉浸式BOSS戰斗和沉浸式互動場景，你想先來哪個？”
“誰的互動場景？”幻月下意識問道，但立刻又說，“沒差別，反正都是我老婆！”
“先去見老婆！”
許夢點點頭，帶他來到瑜伽墊前，遞給他VR眼鏡。
“因為場地限制，你的活動范圍會比較小。”
“等互動場景正式上線的時候，就不會限制移動了。”
幻月不在意這個，脫下跟體感服配套的鞋子，走上瑜伽墊。
戴VR眼鏡前，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連忙問道：“可以讓直播間的水友們，看到互動場景的內容嗎？”
許夢點頭同意：“可以，你畢竟是第一位，有點特殊待遇也合理。”
說完他就把一臺備用顯示器推過來，用于外放互動場景內的畫面，再幫忙拿起直播的手機，當起了直播助理。
“行了，進去吧。”
幻月終于戴上VR眼鏡，塞上降噪耳機。
于是嘈雜的展臺立刻消失。
他出現在一間三十來平的小小瑜伽館中。
個子小小、身材卻很爆炸的霍霍，換上了應景的連體瑜伽服。
她以一種幻月完全預料不到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隨著粉色的綢布垂下，霍霍仰躺在吊繩上，左腳壓著吊繩一端，右腳纏著另一端。
下半身高，上半身低、且后仰，同時她伸出雙手來，似乎要擁抱幻月。
瑜伽服非常貼身，讓她的身段更加豐滿誘人。
而且這連體瑜伽服在越過胯部后不到三寸就抵達盡頭，甚至比打底褲都短。
霍霍肉乎乎的大腿毫不避諱地展示在調查員眼前。
她說：“調查員你來啦！是來找霍霍玩的嗎？”
幻月鼻血都差點噴出來。
——霍霍這個姿勢，再靠近一點點就會演變成“洗面奶”。
他下意識后退了一點。
不是他跟自己老婆客氣，而是他殘存的理性在提醒他：自己還在展會上，直播間的幾十萬觀眾也都在看著自己。
眼前彈出透明的選項框：
是啊，想和霍霍一起玩。（聊天，互動）
聽說霍霍你在努力練習瑜伽？（觀看霍霍的瑜伽表演）
霍霍可以教我瑜伽嗎？（和霍霍學習瑜伽）
幻月哪個也沒選，而是仔細欣賞著眼前這個霍霍。
霍霍沒有絲毫羞澀，大大方方地在吊繩上換了幾個不同的動作，向調查員展示自己柔軟的身段和高超的空中技藝。
幻月忍不住贊嘆：“實在是太棒了！”
“我做夢都沒想過這一幕啊！”
“這么靠近！這么清晰！這么流暢自然！”
他只是習慣性地在直播過程中說出心里話，好讓直播別那么枯燥。
但他萬萬沒想到——
吊繩上的霍霍卻“嘿呦”一聲跳下來，跑到他面前，幾乎湊到他懷里。
“嘿嘿，調查員喜歡離霍霍近一些嗎？”
“霍霍也很喜歡靠近調查員哦！”
幻月瞳孔巨震，嘴巴大張，幾乎以為對面是個活人——至少也是活人扮演的！
但其實，這是許夢加入的小彩蛋。
——傳統的互動場景，互動方式由[觸碰]和[對話選項]組合而成。
VR版本中，許夢加入了[語音互動]功能。
當然，不是像人工智能那樣實時互動，至少現在的硬件和技術，都還無法支持這種玩法。
他取了個巧：將一些關鍵詞設置為觸發條件。
當玩家說出這些關鍵詞，角色就會執行對應的行為和動作。
幻月現在觸發的關鍵詞是——
[靠近]
但幻月不知道這些。
直播間里的幾十萬水友們也不知道，這會兒都興奮得有點忘乎所以。
幻月下意識抬起手來，想要把霍霍推遠一些。
——他的理性還在瘋狂報警：“直播呢！”“直播呢！”“直播呢！”“直播呢！”
但當他的手接觸到霍霍光滑細嫩的肩膀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識上下摩挲幾下，還輕輕捏了捏。
觸感柔軟且有彈性。
幻月這下是徹底傻掉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和霍霍的肩膀，半天沒有說話。
水友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在樂呵呵地開玩笑：
“性騷擾啦！”
“快把你的臟手從我家霍霍肩膀上拿開！”
“我以前一直以為，霍霍最色的點是個子不高、營養卻好得離譜，但現在看來，霍霍這雙小肉腿才是最色的！”
“好想被霍霍用大腿夾死啊！”
“夾我夾我夾我……”
“從來沒想到，瑜伽服也能這么色，筑夢的畫師太絕了！”
“已經下單！明天就讓女朋友試試。”
“現充滾出直播間！”
直到幻月愣神的時間實在太長，愣神結束后也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緩緩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去觸摸霍霍的小臉時，大家才終于意識到不對。
而此時，幻月的手指已經觸碰到霍霍的臉頰。
柔軟，細膩，還有一絲絲涼意。
霍霍也不再調皮，而是溫柔地把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笑著看著他，歪歪腦袋用臉頰輕輕蹭他的掌心。
幻月感覺著手心的柔軟和手背的溫熱，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忘記了直播，也忘記了驚嘆筑夢這不可思議的技術。
只是完全沉浸在此時此刻。
就在這個瞬間，他幾乎確信自己感受到了面前這位少女完全的信賴和純粹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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