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迅速打完一梭子子彈。
然后，就是沖動的懲罰——
沒等體會一下換彈手感，他就感覺自己被一群肌肉大漢給暴揍了一頓！
而且是一瞬間，十幾拳砸在身上！
胸膛、腹部、側胯、大腿紛紛被重擊。
“唔！！”許夢悶哼一聲。
這一頓老拳直接給他打悶了。
成噸的臟話瞬間涌上喉嚨，差點沒噴出來。
還好系統判定他的血量已被清空，作為一具“尸體”，后續的攻擊沒有傳來反饋。
許夢摘下VR眼鏡，萬向跑步機和體感同步服上亮起的紅光隨之隱去。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膛，一邊想著“受擊反饋檔位果然還是太高了”，一邊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把肋下、胯間這些脆弱區域的受擊反饋降到了最低。
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低頭看看時間，他在游戲里才呆了不到兩分鐘。
體感同步服測試了個寂寞。
許夢略作思索。
然后打開操作界面，偷偷給自己鎖血，調低受擊反饋力度，重新殺回游戲！
游戲里，三位隊友正且戰且退。
許夢加入進去，開始測試體感服的更多操作和觸覺反饋細節。
殷致遠也在戰斗過程中，不斷收獲驚喜。
十五分鐘后，體感同步服測試結束，四人摘下VR眼鏡，走下萬向跑步機。
“這是第一次測試，配套軟件也比較粗糙，還有很大的優化提升余地。”
許夢搖搖頭不太滿意，尤其是受擊力度，默認設置下似乎有點太高了。
打上來真的有些痛。
但殷致遠卻說：“已經非常厲害了！憑空模擬出換彈、被擊中，甚至爆炸的沖擊效果，EMS脈沖刺激肌肉收縮，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你的算法……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現在的受擊反饋到極限了嗎？”
“當然沒有。”許夢搖搖頭，“玩家們玩個游戲而已，為的是娛樂，沒必要挨一槍就被狠狠揍一拳。”
“設置上的最高檔位，大概是安全線的一半。”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倒是有考慮增加一個按摩模式，到時候可能電脈沖的刺激強度會比游戲時更高。”
“那就好，那就好。”殷致遠更滿意了。
許夢也注意到，這哥們看上去也不壯，但最高檔位受擊反饋，前前后后也挨了好幾槍，看上去卻毛事兒都沒有。
顯然身體素質也相當過關。
殷致遠又跟許夢聊起從數據到現實的實現路徑，一邊聊一邊看向之前沒怎么放在心上的戰爭模擬器。
心態一變，思路也就打開了——
VR眼鏡、萬向跑步機和模擬槍械三件套，單看真實感不夠，甚至可能因為忽視傷痛起到負面效果。
但加上體感同步服，這套體系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可以非常方便地設計出特殊地形，進行各種危險的模擬訓練。
可以直接在虛擬世界，測試新式戰法。
很多只能停留在想象中、紙面上、模擬軟件中的對抗——
比如遭遇無人機群、市中心大規模反恐、核戰爭等極端情況，都可以進行高度真實的模擬戰。
甚至現行的軍演系統，也可以迎來重大升級！
現在的演習中，戰士還是通過空包彈和激光對抗系統來對抗，真實感畢竟不足。
尤其是遭遇“炮擊”，要求隨機抽取陣亡名單的時候，戰士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被要求退出，一個個都覺得十分憋屈。
但要是用這套系統升級一下，讓戰士們可以肉眼看到自己遭遇的“炮擊”，或者用身體感受到爆炸帶來的沖擊，那感覺就大不一樣了！
如果軟件和算法夠強，甚至可以不用抽簽，真正根據“炮擊效果”來決定。
這簡直是革命性的變化。
當然，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他能做的只有判斷技術是否真實、水平夠不夠高。
判斷技術價值，要不要合作或采購，這種事得武參謀來，甚至武參謀也不能一個人做決定，還得回去開會討論。
但殷致遠可以確定，合作和采購都沒什么懸念。
唯一不確定的只有合作深度和采購規模。
許夢和殷致遠對話期間，武參謀也換上體感服親身體驗了一下。
之后就篤定地提出——
會進行一次軍需采購，只是具體采購量暫時定不下來，還要回部隊開會決定。
同時也提醒許夢：這套體感同步服的技術注意保密。
很快就會有專人過來，找他談技術保密和技術合作相關的事情。
“不會不讓拿出來賣了吧？”許夢擔心地問。
“能完全保密當然是最好的。”武參謀點點頭，“但你這個核心技術是算法，如果能做到技術保密，又有強烈意愿，也不是不能商量。”
“具體的事情，你們到時候再商量吧。”
“有的商量就好。”許夢松了口氣，在保密上他有絕對信心。
武志安和殷致遠喊上嚴承宏一起離開了。
許夢也終于伸個懶腰，和張揚一起喊上小助理陳夢玲，去補上已經拖延很久的午飯。
張揚也不急著去試體感服的效果了。
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給轉移了——
在飯桌上，張揚有點感慨地說：“這下，你還真照顧到我的生意了。”
這是之前三人聚餐時，許夢在飯桌上提過的話。
但那時候張揚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模擬器這東西，他本能就覺得賣不了多少，也沒打算賺好兄弟什么錢，自然也就談不上什么照顧生意。
但現在就大不一樣了。
雖然還不確定什么時候簽合約，第一批訂單又會采購多少，但那并不重要。
軍需訂單——還是不可替代的軍需訂單，對遠揚集團這種級別的公司來說，已經不是賺不賺錢、或者賺多賺少的問題。
——不論張揚還是他老爹，都不會想著靠這筆生意賺錢。
這個訂單存在本身，就已經價值萬金。
“這下是抱上許大少的大腿了。”張揚不無感慨地說，“順便，你也不用擔心體感服的成本問題了。”
張揚突然說到成本，讓許夢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么？”
體感服成本應該非常高才對。
“因為成本已經降下來了。”張揚微笑著說道。
“降下來了？什么時候？怎么降下來的？”許夢更迷惑了。
“就剛剛。”
“能降一半？”許夢又問。
“不止！”
“這么夸張？”
“你看那位參謀和技術官的表情，就知道訂單量不會小，而規模化量產在降低成本上的效果，就是這么夸張！”張揚底氣十足。
許夢點點頭，想到了因為夏國技術突破，國際價格被一刀砍到腳踝的那些產品。
但隨后他又有點擔心：“如果他們的訂單很多，上游供應鏈會不會有壓力？你們做得過來吧？別到時候壓我的產品，讓我被玩家們罵饑餓營銷。”
許夢這個可笑的問題，讓張揚當場笑出聲來：
“做得過來嗎？你是不懂擁有全產業鏈的工業克蘇魯有多可怕！”
“金箍棒知道吧？”
許夢眨眨眼，有點沒明白過來，“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哈哈，如意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按夏國目前的鋼產量，一年能產一億五千萬根！”
吹完牛逼，張揚臉上得意的笑容又收斂起來，略帶一點嘆息說道：
“災難級的供大于求……所以你擔心什么都不用擔心供應鏈。”
“牛逼！”許夢果斷豎起大拇指，并高興地說，“既然這樣，體驗店就可以放心搞起來了！”
“等到游戲發售，順利的話，還能籌辦一次省份大會戰！”
“每個省份選出一支隊伍，列陣廝殺，決戰夏國之巔！”
“？？？”張揚腦袋上立刻冒出一大堆問號來。
“不是，你先等等！”
“怎么了？”許夢正在興頭上，已經開始展望在首都奧運體育館里，展開一場舉國矚目的省份大戰！
各省人民為自己省的“出征勇士”搖旗吶喊，助威聲淹沒整個社交網絡。
但張揚顯然不這么覺得，他甚至有點慌：
“省份大會戰是什么鬼”
“光在網上看地域黑不過癮，還要把他們拉到戰場上干一架？？你真不怕玩脫啊？？？”
“這有什么玩脫不玩脫的？”許夢不解，“過年的時候，各省邊界線互相放炮、奇襲臨省的事情年年都有吧？這不一回事嗎？”
“這特么哪里是一回事了？”張揚都驚了。
他發現好兄弟的腦子不只是變聰明了，還變奇怪了！
“好啦，你們再不吃菜都要涼了。”小助理及時打岔，“游戲都還沒個影子，版號都還沒申請，你們著什么急啊。”
小助理不愧是天天跟在許夢身邊的人，一句話就戳爆了他的美好幻想。
《戰爭之王》的版號，多半也會是一場復雜的拉鋸戰。
“唉，也是。”許夢嘆了口氣，不再想太遙遠的事情，開始認真干飯。
吃完飯又陪張揚打了會兒游戲，讓他體驗了體感服的效果，才回過頭去認真工作。
張揚則跟老爹打了個招呼，之后一些天會留在寧州，然后就給許夢當起了苦力。
之前許夢邀請他給[神經漫游]撐場子，當時他拒絕了。
但現在兜了一大圈，他還是沒能逃掉。
許夢本以為，武參謀他們這一回去，少說也得打打報告、走走流程，再開個幾天會議才能有回應。
但讓他意外的是：
第二天一早，他就從另一個角度，收到了軍方的積極訊號——
之前走官方渠道發到寧州警備區、但一直沒被通過的《戰爭之王》項目合作申請……
被通過了！
通過退役軍人服務中心怎么都找不到的軍事顧問，終于是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