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速打破尷尬?
  又如何能讓冷美人對自己另眼相待?
  陳千夫被冰凍住了腦瓜子,緩緩的轉動著。
  在聽到一個長相俊秀的男人走到他的跟前,詢問起南門的情況時。
  他頓時來了主意。
  “各位,你們真是趕到了好時候,可以在南門附近選房子。
  在咱們邊城有一句古話,說的是:‘榮歸走南門,出征走北門,風光在東門,無名在西門!’
  這話啥意思?
  就是說從南門回來的人,無論生死,都可以留下名聲蔭萌子孫。
  邊軍出征帶著輜重就要從北門出去,那里最寬敞。
  而東門之外是大片的湖泊、園林和農田,風光最好也被認為是下葬的風水寶地。
  當然得是立下大功的那種,才有資格葬在東門外。
  西門也叫鎮遠門。
  正對著駿馬山,以前沒有修城墻的時候,韃靼就經常穿越駿馬山的山口來擾邊。
  所以,西門唐徠渠兩岸除了埋葬邊城的老百姓,最多的就是在戰爭中犧牲的邊軍遺骸。
  起鎮遠門這個名字,一是震懾韃靼,二來也可以震懾孤魂野鬼”
  好家伙,不愧地頭蛇。
  要是沒人打斷他的話,估計他能滔滔不絕講個一天一夜都不歇息的。
  離他比較近的左氏族人,腦子暈乎乎、耳朵嗡嗡。
  冒著寒風跟著他,步行了大約兩刻鐘才到目的地。
  邊城的內城給眾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方正。
  大街小巷都筆直筆直的。
  將整個內城,分出一塊塊方方正正的街坊來。
  沒有青磚黛瓦,也沒有亭臺樓閣。
  板屋覆土,便是整個邊城最為廣泛使用的構筑形式。
  板屋,就是用泥墻和木板搭建的房屋。
  覆土顧名思義將土覆蓋在房屋上。
  然后這些民居建筑基本都是復制粘貼,看起來都一個樣。
  原諒從大名府來的眾人,真的沒能從這些黃泥屋舍中看出來。
  這個象征著榮譽的南門,到底貴氣在哪里?
  大年三十該是熱熱鬧鬧的氣氛才對,大街上都沒幾個人在行走,顯得格外的冷清。
  陳千夫這回是一文銅板的好處都沒索要,就給這一百五十二人分了十五套院子。
  都是三間上房,上房的左右各帶一間耳房的格局。
  平均一個院子可以住十到十一人!
  聽陳千夫的意思,住在西門附近的那些流放犯們,同樣格局的一個院子,可是要住二十人的。
  他還道:
  “給你們選的這個安平坊前后左右住的都是軍戶,且還是百戶以上的軍戶家屬們,我家也住這個坊。”
  嘖嘖,住得近就是好!
  左文康聞言,拉著他的手,悄無聲息的將一個五兩重的小銀錠子塞到他手里。
  “多謝百夫長為我等挑了這么一個好地方,今后少不得與您打交道,我們今后若是有不清楚規矩犯錯或違規的時候,萬望您多擔待些。”
  陳千夫顛了顛手里的銀錠子,心道還是有明白人。
  嘴上又熱情了幾分:“小事小事,我再同你們講講相關規矩”
  一大通的規矩砸下來,直把大伙聽得眼暈。
  總結起來就是。
  第一、沒有放行令,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不能隨意從四個城門出去的。
  第二、即使現在沒有活兒干,他們三五天還得集合起來點個卯。得保證在多長時間內,隨點隨到。
  第三、對于流放犯的管理他們采取的也是連坐制,以一個院子為單位,一人重大違規所有人都要被牽連。
  甘明蘭腹誹: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流放犯是沒有自由滴!不過是換了大一點的牢籠罷了。
  佘氏等人熱淚盈眶:
  這還不自由?在自家院子里和上街購物什么的都沒有限制,這已經比她們預想的好大多了!反正以前她們一年也沒有幾次出城機會。
  同樣的規矩在不同人的耳里,效果天差地別。
  等到意猶未盡的陳千夫離開后。
  一百五十二人,以家庭為單位分成了一個個的小團體。
  他們要通過抓鬮的的方式,再組十人大團!
  算得上絕對公平公正!
  當左文康抓回來他們院子的人員組合后,甘明蘭只想翻白眼。
  他這什么運氣啊!
  抓了他徒弟母子倆算是大好事,卻把左文軒、呂氏一家也給抓了回來。
  難道是能量守恒原則?
  小孩子卻不管那么多!
  左馳淮和肥仔手拉手,美滋滋的跟在左文康的身后。
  對他們來說,住一個院子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哦,一家人。
  肥仔樂顛顛:“暇哥哥,窩們晚上睡一張炕好不好鴨?”
  左馳瑕稍稍停頓了幾息,小聲問:“雋弟弟,你晚上不會尿炕的吧?”
  嚶嚶嚶,他現在都沒有換洗的被褥子!
  肥仔氣得雙手插著他那圓滾滾的水桶腰,奶兮兮的抗議:“窩又不是圓圓,窩從來都不尿炕!”狼皮披風下,在親娘懷抱里睡得滿臉通紅的某圓:怪我咯!
  左馳瑕連連求饒:“雋弟弟你真厲害,我娘說我六歲都還尿過床呢,你還沒滿五歲呢,太厲害啦。”
  “嘻嘻嘻,暇哥哥還是好哥哥”
  兩人又笑鬧成一團,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回。
  和孩子們心情一樣好的,還有佘氏和羅氏。
  “嬸子,這回我們真成一家人了,今后您可不能嫌棄我沒有瑕哥他師娘那么能干哦。”
  “哈哈哈,不嫌棄不嫌棄,滿大名府也找不出幾個有肥仔他娘那般能干的,咱們可不能同她比。”
  “不同她比,但要同她學學本領,不是說肥仔年后要跟著瑕哥兒他師娘學殺羊么?到時候咱母子倆都跟她學。”
  “唉喲,你可真是”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左文軒和左文康兩人,偶爾說上幾句話。
  與甘明蘭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呂氏。
  一個自己看不順眼,多次使壞又沒能干掉的女人。
  一個只要她出現,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的女人。
  她是有多想不通,才樂意與她住同一個院子?
  但抓鬮的都是家主。
  左文軒這個虛偽的男人,現在還是他們的一家之主。
  他還很樂意與這一家人同住一院。
  呂氏只要一想到,一個屋檐下住了兩個她最厭惡的人,就覺得胸口悶痛。
甘明蘭:怕不是長了結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