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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五章 金嘉樹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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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聽得直皺眉:“哥哥,你老實告訴我,你覺得金大哥目前的身體狀況到底怎樣了?是不是還很虛弱?”

  海礁猶豫了一下,才道:“看臉色是有些蒼白,身體肯定還是虛弱的,但他行動如常,說話也有條理,我聽著沒覺得他中氣不足,想來是太醫開的藥效果不錯,雖說不能清除他體內的余毒,但也能讓他恢復個……六七成?他既然有把握說能出宮,想來是無礙的。小妹你也別太擔心了,等他出了宮,咱們直接去探望他,到時候你就能把藥給他服下。”

  “那解毒藥丸對他中的那種毒是否起效,還說不定呢!”海棠憂心忡忡,“我就怕他身體還很虛弱,卻為了要爭取早些出宮,便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來,其實都是強撐。如果太醫的藥果真效果靈驗,也就罷了,萬一他是全靠強撐,才能行動如常,實際上身體狀況很不妙,出宮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出宮回了自己家,固然是不用擔心事事都被人盯著了,可病情一旦有什么反復,他也沒法立刻得到太醫的救治。若是他的毒又復發起來,那可怎么辦哪?!”

  海礁聽到小妹這么說,也不由得擔心起來。他確實覺得金嘉樹的面色不好,哪怕后者舉手抬足間仿佛已經恢復了大半,沒有大礙了,他也依舊放心不下。

  若照著小妹的說法,金嘉樹確實有可能為了出宮,便故意逞強。

  他想了想,道:“他應該不會那么糊涂。就算是想出宮回家,他也會以解毒為先的。身體好了,他早晚能出宮,到時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若是身體不好,強行出宮也沒什么好處。萬一留下什么隱患,將來于壽元有礙,豈不是要連累你?明兒我再進宮時,就跟他問清楚,無論如何也得讓他恢復得大半,確實沒有大礙了,再提出宮回家的事。”

  海棠便問:“哥哥明天能進宮嗎?”

  海礁點頭:“當然能。從明天開始,我便又回御前值守去了。在孫家父子的勢力徹底清楚之前,新君都會傾向于用宮外的上直親軍負責宮中防衛的。”

  皇宮中原本的禁衛軍屢屢出問題,在徹底清查明白之前,就算新君不在意,內閣也不會容許他們再留在皇城之中的。反正潁川侯帶著城衛軍進了宮,新君根本不缺軍隊的保護,已經將禁衛軍的盤查工作交給了涂榮統領,后者又請旨邀了周四將軍協助,兩位將軍近日都在禁苑忙活著人事調查。旗手衛有一半人手被調到了乾清宮,錦衣衛大部分都駐守在皇城之內、宮城之外,只有少數幾個履歷清白的精英留在御前。海礁就是其中之一。

  金嘉樹自打隨圣駕回宮后,就被新君安排在乾清宮偏殿內休養。他本人多次請求出宮回家治療,許太后都不許,新君也不肯松口。如今內閣重臣們每日見駕時,時不時就能看到金嘉樹在偏殿走動,曾經有不知內情的御史嘀咕過此事,可弄清楚他是為了救駕才中毒病倒的,便打消了參他一本的念頭。可即使如此,內閣的大臣們還是私下勸過新君,不要長期留外人夜宿宮中。

  乾清宮跟東宮是不一樣的。新君登基前住在東宮,留表兄弟在身邊陪伴,只當是個伴讀,外臣們不會在意,蓋因東宮位于皇城之內,卻獨立于后宮,兩邊互不相通,不犯忌諱。可若是新君登基之后,還留外戚在乾清宮居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新君曾想過,是不是讓金嘉樹回東宮居住,就能減少非議?可許太后反對這么做。乾清宮離她的寢宮就夠遠的了,好歹是在新君眼皮子底下,身邊的心腹們也能將金嘉樹照顧好,她也能每天過來看望。但東宮卻離得更遠,且與后宮隔著重重宮墻,往來不便。新君入主乾清宮后,便將原本東宮的侍從都調了過來,留在東宮的只有幾個不中用的。怎么能指望他們將金嘉樹照顧好?!

  許太后雖然很高興金嘉樹替新君擋了一劫,避免了新君中毒身亡的危機,可事后回想起來,她差一點就失去了一個兒子,亦是后怕不已。她一心要把金嘉樹照顧好,為他解毒,讓他能過上安穩富貴的生活,怎么可能放心在他還未解毒的情況下,把人送出宮去?!

  許太后堅持要把人留在乾清宮,新君也十分關心金嘉樹的病情,這使得金嘉樹多次請求出宮都被駁了回來,日常生活都在宮人的眼皮子底下,毫無隱私,難有自由,心里也十分苦悶。海礁每次進宮,都會有人將消息報給金嘉樹知曉。后者定會找機會來見好友一面。海礁認為,自己想見金嘉樹是不難的,難的是無法把藥提前給他,又或是在他與自家小妹之間安全傳遞信件。

  雖說許太后已經接受了金嘉樹與海棠的婚事,可要是讓她知道兩個小年輕之間會私相授受,還不知會怎么看待海棠呢!

  海礁如今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許太后對自家妹子有什么不好的看法的。

  海棠聽著兄長說起自己與金嘉樹的為難之處,心里也能感同身受:“沒事兒,哥哥你只管找機會跟金大哥說話,問清楚他的想法,確定他的身體情況。如果他確實沒有大礙,那咱們就等他出宮回家,再把藥給他送去;但如果他只是硬撐,其實根本離不開太醫,那咱們還是勸他稍安勿躁,先把身體養好為重。至于我配好的解毒丸,也可以先給他送一顆進去,讓他吃著試試看。反正這藥就算不起效,也不會傷身體。他可以先嘗嘗再說。萬一藥不行,那他還是要指望太醫開方的。無論如何,他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不能為了讓許太后對我感觀更好,就犧牲他的健康與壽元。”

  她想嫁給金嘉樹,可沒打算只與他做十幾二十年的夫妻,便要喪夫守寡了。她要嫁人,自然是盼著長相廝守,白頭偕老的。

  海礁摸了摸鼻子,心里先為妹妹害臊了。可海棠說話落落大方的,也沒有瞞著他這個兄長的意思,他還能說什么呢?

  “知道啦!”海礁撇了撇嘴,“我妹妹對小金這么好,處處為他著想,根本不在乎婆婆是否會喜歡你。你如此真心待他,倘若他將來膽敢辜負了你,我定然不會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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