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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寵妾文中的妻(三十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小姐只想搞錢

  這日,韓仲禮從翰林院下值回來。

  穿過東大街,韓仲禮所乘坐的轎子就被堵住了。

  “前面發生什么事情了?”

  韓仲禮用腳跺了跺轎子的底板。

  抬轎的家丁,聽到聲音,趕忙回稟:“好叫世子爺知道,前面是送聘禮的隊伍。”

  “人很多,圍觀的路人也多,便把東大街堵住了。”

  送聘禮?

  竟這般陣仗?

  看樣子,這結親之人,非富即貴啊。

  哦不!

  很快,韓仲禮就意識到,這里是東大街啊。

  是京城最繁華、最核心的街區。

  能夠如此張揚的大半個街區都占據,只是一個“富”字還不行,必須“貴”。

  那么,問題來了,是哪家貴人?

  韓仲禮作為梁國公世子,算是京城數得上號的人家。

  雖然梁國公府名聲不好,尤其是隨著韓仲禮的和離,韓家的名聲更是幾乎跌破底線。

  但,名聲這種東西,說重要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對于國公府這種勛貴來說,名聲就沒有那么的重要。

  否則,梁國公寵妾滅妻近二十年,依然位居高位,依然能夠領兵打仗。

  韓仲禮呢,沒有兵權,可他有文采啊。

  在翰林院里,他依然是最年輕的編纂。

  甚至于,韓仲禮剛剛和離,就有人想要給韓仲禮說親。

  如今,過了近三個月,風波漸漸平息,想要與韓仲禮結親的人家,遠遠不止一個兩個。

  其中更是不乏高門顯貴。

  所以,名聲什么的,對于真正有出身、有才能的人來說,真的沒有那么的要命。

  韓仲禮以及整個梁國公府,并沒有徹底被權貴圈子孤立。

  誰家有個紅白喜事,只要門第相當,只要有些淵源,韓家依然能夠收到請柬。

  “……難道請柬送到西院了?不應該啊!”

  “與韓家有些關系的人家,應該都知道,梁國公府早已‘分家’。”

  “送請柬的話,基本上也都是一式兩份——”

  一份送給梁國公,一份送給韓仲禮這個世子。

  如此,既不會“助紂為虐”的錯了規矩,也能做到兩不得罪。

  東大街被堵住了,轎子寸步難行。

  韓仲禮索性就坐在轎子里想事情。

  但他思來想去,仍舊想不到,到底是誰家要娶親。

  還是韓仲禮的小廝青松,見自家世子爺撩起簾子往外看,便知道他的“好奇”。

  青松便趕忙小跑著擠到前面,抓住圍觀的路人仔細詢問。

  然后——

  青松很想說“沒有然后”。

  但,作為一個忠仆,決不能糊弄主子啊。

  青松臉色略尷尬,期期艾艾的回到了轎子旁。

  “打聽清楚了?”

  青松的一系列小動作,韓仲禮都看到了,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青松:……世子爺,我倒是敢說,可就怕您聽了會生氣啊。

  猶豫再三,青松還是開了口:“是、是樊家下聘禮的隊伍。”

  樊家?

  哪個樊——

  韓仲禮剛剛在腦海里冒出這么一個問題,他那顆過目不忘的大腦,就瞬間想到了——樊無疾!

  是樊無疾!

  那個泥腿子出身的粗鄙武夫。

  也是高調求娶鄭伽藍的傻子。

  是的,韓仲禮已經知道樊無疾與鄭伽藍的聯姻,他更是堅定的認為——

  樊無疾是個傻子!

  鄭伽藍是什么人?

  那可是敢暴打夫君、勒索婆家的瘋女人。

  樊無疾再克妻,再饑不擇食,也不能——

  尤其是,在聽聞樊、鄭兩家傳出相看的風聲后,韓仲禮曾經偷偷找過樊無疾。

  是的,韓仲禮暗地里找過樊無疾。

  他完全是出于好心,怕樊無疾不知道某個悍婦的真面目,無辜的步了他韓仲禮的后塵。

  “……樊將軍,原本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我實在不忍心。”

  “你可知,我為何寧肯舍出半副身家也要跟鄭伽藍和離?”

  茶樓里,韓仲禮見到樊無疾后,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樊無疾也不客氣,“當然是你以及你韓家理虧啊!”

  老子寵妾滅妻,名揚京城。

  兒子青出于藍勝于藍,也他娘的試圖用“圓房”來拿捏一個女子。

  真特么的不是東西。

  若是不想娶,可以不娶。

  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娶回家,卻還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樊無疾沒讀過書,可他懂得規矩、禮數,更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作為一個男人,不說在外面打拼,卻總想著在內宅里跟女人耍心機,這特么還算是男人嘛?

  樊無疾不齒,更不屑!

  韓仲禮:……

  好你個粗鄙武夫,我好心提醒你,你卻罵我?

  本想甩袖離去,讓這個武夫好好的被鄭伽藍收拾。

  但,人已經站起來了,韓仲禮又忍住了。

  “我們韓家確實有理虧的地方,可鄭伽藍也不是什么善良無辜的小白兔。”

  “她會打人,你知道嗎?她一個女人,卻比男人都有力氣!還動不動就拿戒尺!”

  “還有,她特別貪財!好歹是公府門第的姑娘,卻像個市井商賈般,貪戀黃白等俗物。”

  “……樊無疾,我言盡于此,聽與不聽,便是你的事了!”

  說完,韓仲禮就起身離去,那動作,頗為灑脫。

  樊無疾卻沒有在意。

  他眼底閃爍著光芒——

  “力氣大?能夠用戒尺打丈夫?”

  這表明,鄭家二姑娘的身體好哇。

  這么好的身體,應該不會輕易就被他給克死了吧。

  “貪戀黃白俗物?巧了!我也喜歡!”

  作為從底層掙扎上來的武將,樊無疾非常喜歡錢財。

  廢話,誰人不喜歡?

  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那些說著“視金錢如糞土”的人,要么是特別有錢,人家是真的不在乎。

  要么就是極其缺錢,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所以才說錢不好!

  樊無疾缺過錢,也一夜暴富過。

  所以,貧與富兩種心態,他都親身體會過。

  而有過兩種經驗的他,堅定的認為,錢就是個好東西。

  不好的只有人心,而不是錢本身。

  之前,樊無疾還擔心,自己沒讀過書,又不是世家出身。

  一無是處的武夫,高攀不上人家國公府的姑娘。

  現在嘛,聽了韓仲禮這個前夫哥的話,樊無疾忽然覺得:

  嘿,我與鄭二姑娘竟也有共同的愛好呢。

  如此,甚好!

  樊無疾非但沒有被韓仲禮的警告嚇退,反而愈發的高興起來。

  此次下聘,更是傾盡所有。

  “……這個樊無疾,還真是為了攀附高門,什么都不顧了!”

  收斂思緒,韓仲禮望著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的低聲罵著。

  他都好心的提醒樊無疾了,沒想到這人,居然還堅持與鄭家結親。

  如今更是大張旗鼓、招搖過市的下聘。

  也就是他,寒門出身的土鱉,渾身的土腥味兒都還沒有吸取,為了能夠娶個出身高貴的娘子,無所禁忌!

  青松聽到了自家世子爺的唾罵,嘴唇蠕動著。

  他很想告訴自家世子爺真相——

  世子爺,人家樊將軍何止是“無所禁忌”,人家更是傾其所有。

  單單是聘金,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

  還有送給新婦的赤金鑲寶石的首飾,還有一箱箱的綾羅綢緞……

  一箱箱,一抬抬,簡直就是拿出全部家底兒,也要求娶鄭家女呢。

  圍觀的路人,大體估算了一下,只樊將軍送過去的聘禮,總價值就超過了十六萬兩白銀。

  除了黃白之物,人家樊將軍還親自去城郊,活捉了兩對大雁。

  誠意滿滿啊!

  相較于樊將軍的財大氣粗,自家世子爺當初下的聘禮就略顯“寒酸”了。

  當然,也可以說“文雅”。

  但,真金白銀擺在那里,還是更有沖擊力,也更能彰顯樊將軍對未來新婦的看重。

  頂多就是會被某些人,酸溜溜的說一句:“果然是粗鄙武夫,就是喜歡這些阿堵物!”

  黃金白銀是阿堵?

  青松等一眾凡人只想說,那就把我“堵”死吧。

  “……這些,還是不要告訴世子爺了,沒得讓他‘堵’心。”

  青松默默的羨慕著,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青松沒說這些,韓仲禮依然憋屈。

  不管和離的真相是什么,在很多人看來,鄭伽藍就是他韓仲禮不要的棄婦。

  韓仲禮呢,為了自己的面子,聽到類似的言論,既不贊同,也不反對。

  而他這種“沉默”,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默認啊。

  所以,鄭氏真是韓仲禮的“棄婦”?

  這樣的言論說得多了,傳的久了,就連韓仲禮自己都信了。

  關鍵是,“和離”之事,也確實是他韓仲禮提出來的呀。

  不管韓仲禮是因為嫌棄鄭伽藍,還是因為畏懼,總歸是他主動的。

  四舍五入,鄭伽藍就是韓仲禮的棄婦。

  且在韓仲禮看來,鄭伽藍這樣的棄婦,和離后,要么給人當后娘,要么下嫁再下嫁。

  想要嫁個門當戶對的少年郎,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然而,韓仲禮的這種想法還在腦海里回蕩呢,樊無疾就如此高調的跑去鄭家下聘。

  聲勢這般大,唯恐京城的人不知道。

  ……雖然事情早已跟韓仲禮沒有關系,可韓仲禮看著熙熙攘攘、浩浩蕩蕩的人群,還是有種被打臉的羞恥感。

  “繞路!回府!”

  看不下去了,韓仲禮是一點兒都看不下去。

  用力跺了跺轎子的底板,韓仲禮大聲對轎夫們喊道。

  轎夫:……

  東大街是回府的必經之路,怎么繞?

  不過,主子發話了,就算不能繞,也要做出一個態度。

  “是!”

  轎夫們恭敬的應了一聲,就抬著轎子,在東大街附近胡亂溜達。

  終于,等到下聘的隊伍過去,東大街的擁擠慢慢消散。

  轎夫們才又趕忙抬著轎子,幾乎是小跑著穿過東大街,然后拐進了梁國公府所在的街區。

  “母親,我想求娶承恩公府的三姑娘!”

  回到家,韓仲禮沒有去東苑,而是直接去了中軸線的主院。

  見到國夫人,韓仲禮就直接提出要求。

  “承恩公府?”

  國夫人愣了一下,“皇后娘娘的娘家?”

  京城的著名外戚一共有兩家,分別就是奉恩公府鄭家,承恩公府李家。

  鄭太后比較強勢,她雖然不插手前朝的事兒,可在后宮,她就是第一人。

  就連皇后這個名正言順的后宮之主,都要退讓幾分。

  皇后呢,估計也是聰明人,不但在宮里各種低調,還為兒子求娶了鄭家的姑娘。

  至于自己的娘家——

  嫡出的姑娘,沒有特別合適的。

  但,娶妻嘛,女子的年紀可以小一些。

  比如李家三姑娘,李皇后嫡親的侄女兒,趙王娶妻的時候,才十二歲。

  若是等個兩三年,也能親上加親。

  可惜,被李皇后拒絕了——

  一來,她親近娘家,可兒子更重要。

  趙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岳家,一個能夠盡快幫到兒子的豪門。

  且,兒子是皇子,身份尊貴,只有別人等他的,哪有他等別人的道理。

  娘家的侄女兒也不行!

  二來,李皇后不止趙王一個兒子。

  她還有個次子,只比李三姑娘小一歲。

  這點兒年齡差,對于想要照拂娘家的李皇后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等將來兩個孩子長大了,就可以直接成婚。

  李皇后當初的考慮,絕對算得上周全。

  既然長子得了個好岳家,又安撫了娘家奉恩公府。

  只可惜啊,計劃趕不上變化。

  不說別人,只說當事人李三姑娘,就不太想嫁給皇子表弟!

  “母親,我才不要嫁給他!”

  李三姑娘一臉的嫌棄,“三歲了,還不會說話。五歲了,還在尿床。”

  “七八歲才啟蒙,哼,這個年紀,別人都開始準備科舉了呢!”

  李三姑娘說道“別人”的時候,小臉兒都紅了。

  這都過去大半年了,李三姑娘腦海里還時不時浮現出那一身緋色探花禮服的少年郎。

  白面如玉,眸子燦若星辰,還有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斯文與高貴,更是讓她心動不已。

  她若嫁,就要嫁給這樣驚才絕艷、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而非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憨殺呆貨。

  尤其是,這人還曾經娶了鄭伽藍。

  一想到鄭伽藍,李家三姑娘李般若,眼底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十七歲的少女,更是有著滿滿的戰意……

  pS:謝謝麗lll的打賞,謝謝親們的支持!

  ppS:親們說太倉促,那某薩就多寫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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