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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突兀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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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激怒對方,對方也激怒了軍方。

  這一手操作,手段不高,甚至可以說陰險,卻妥妥的陽謀。

  陽謀之所以是陽謀,就是你吃癟也無法說她道德有瑕,也不能說她故意挖坑的。

  控制住自己該死的手和嘴,就不會有接下來的起訴了。

  這位小蝦米一出事,大的小的全部失聲。

  連聲討白中將的都消失干凈,世界又安靜了。

  蘇小菜覺得榮譽這東西,看似沒什么用,關鍵時候用起來還是不錯的。

  不枉費她的付出。

  一場風波化解后,蘇小菜趕去下一個戰場,薛慧藝要出庭了。

  她要先去看熱鬧,親眼看到她判刑。

  薛慧藝審判現場不對外公布,蘇小菜和其他受害者卻可以去看。

  余海茗充當她的助理秘書,季理充當她家庭醫生,還有兩個保鏢,都是無關人士,但因為蘇小菜身份特殊性,都被允許進場。

  法庭的樣式很原始古樸。

  包漿的實木椅子,四周都是莊嚴肅穆的標語,坐在這,講話都不自覺降低分貝。

  觀眾席已經有好幾個身影,是受害者的投影,他們申請模擬艙聽審,模樣看不清,估計不想出現在薛家視線內。

  蘇小菜坐在受害者一方的座椅上,不久后,嫌疑人一方的代理人和親人出現。

  出庭的,有薛斐群、薛家兩位律師薛斐庭和伊雪,還有薛祉藝。

  蘇小菜第一次看見薛祉藝本人,她不由得看直眼。

  膚色雪白,眼睛很大,神情呆滯,像個沒有生氣的瓷娃娃。

  相片不及他本人五分美貌,真漂亮呀。

  “薛家基因真不錯。”蘇小菜帶著欣賞的目光打量薛祉藝,他跟伊雪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輪廓柔和,如果穿上裙子,雌雄難辨。

  季理:“很好看?”

  “嗯嗯,以后我要一個這么好看的孩子,你記得好好鍛煉,如果分手了,也請去凍好一份健康的小蝌蚪給我。”上儀器孕育,不用受十月懷胎的苦,挺好的。

  蘇小菜不介意有個孩子,好看的,熊起來也能原諒兩分。

  不過她也就胡說八道一下,哄人玩呢,順便驅一驅某人的醋味。

  季理暗暗咬牙,這個人,腦回路就不正常,沒皮沒臉。

  都沒正經談戀愛,就想著要孩子,想得美。

  她要孩子能干什么,無非就是玩。

  菜農戰隊也是她愛玩的產物,她美其名曰說是培養新一代上將。

  可正常人,就算有這個心思,肯定會廣撒網,誰會為了培養十個不確定未來的人,投入那么多。

  唯有興趣和玩,可以不計成本。

  蘇小菜興致勃勃觀察其他人,視線沒停過,像個鄉下丫頭,看什么都新鮮。

  有些受害人也來現場,看見蘇小菜,她們同樣興奮,過來握手,輕聲問好。

  蘇小菜知道自己去哪都是“明星”,非常自然地回握,問好,低聲與她們聊天,觀察她們目前生活狀態,

  伊雪轉頭,滿臉喜悅的蘇小菜,圍在她身邊的人,也都是希冀著這場審判。

  她已經知道了,薛慧藝和蘇小菜,都是曾經那所孤兒院的孩子。

  主要是薛慧藝說的,薛家想查,也查不到,蘇小菜的檔案都被封存了,給錢也難挖資料。

  索性讓律師挖出深層次的結仇原因。

  蘇小菜,他們最先考慮收養的孩子。

  伊雪很自責,是自己因為薛慧藝更討喜,表現更完美,所以毫無防備地將薛慧藝納入懷里,排除蘇小菜這個選項。

  當初薛斐庭就告訴過她,選孩子要選小的,她聽不進去。

  回頭想想,一個小孩子,不裝,又如何能“完美”。

  這么小就充滿心機替代表妹,薛慧藝當真無法獲得蘇小菜原諒。

  好的生活她享受了,看見蘇小菜,依然害怕蘇小菜取代自己。

  典型的被害妄想癥。

  其實不是薛慧藝被害妄想癥,因為她“上輩子”就是這么想的,推己及人,她也認為蘇小菜會威脅到她地位,覬覦她的身份。

  伊雪抓緊手中的圍巾,指甲泛白,很后悔自己的單純,養了個小惡魔。

  薛斐庭陰沉著臉,他風光這么多年,面子幾乎折在這個養女手里。

  周圍人明目張膽的打量,令他十分惱火,但他又不能罵人,不能大庭廣眾下失去風度,只好閉著眼不看別人。

  薛斐群和薛家律師與二人風格截然相反,薛斐群嘴角含笑,手中捏著一串珠鏈,風流倜儻,無法聯想他關心薛慧藝的模樣。

  薛家律師不做薛慧藝的辯護,交給了手下,他不想打這場必敗的仗,能為薛慧藝爭取的,已經爭取了,出庭前的訓練,他也做了,余下只能交給法官判決。

  薛慧藝出來時,眼窩深陷,頭發凌亂,憔悴不堪,再也沒了往日的容光。

  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送她入獄的“罪魁禍首”,但她第二眼,則看見坐在蘇小菜跟前的余海茗。

  余海茗用百感交織,憐憫的眼光看著她。

  薛慧藝心下一窒,他是誰?

  慢慢的,薛慧藝睜大眼,想看清來人。

  為什么他在這,他這個時候,沒死嗎?

  余海茗與小時候的樣子非常相似,只要薛慧藝有小時候的記憶,大概率不會忘記這個哥哥。

  但薛慧藝的記憶,就像一個出來社會多年的人,突然回到高中考場,題目都很眼熟,卻不會做。

  余海茗的模樣,在她的角度,已經隔著很多很多年。

  薛慧藝有驚喜,也有恐懼。

  驚喜的是,余海茗是負責任的好哥哥,非常看重親情。恐懼的是,她上輩子害過余海茗,最后他還死了。

  她現在對過往的熟人,猶如驚弓之鳥,經歷蘇小菜這個“未來人”給予的挫折,她很怕余海茗也是重生的,不然怎么坐在受害者一方。

  剛思考到這,又停住。

  他是非凡島的管理人,說不定是隨著蘇小菜,過來看看她這個表妹。

  薛慧藝與他對上目光,明白到,這人應該還顧念著親情的,一定是這樣。

  蘇小菜感覺薛慧藝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對勁,有點像扯線木偶,俗稱心靈之窗的眼睛,似乎過于直白表達情緒了。

  摸著偽裝成戒指的空間紐思索原因,蘇小菜只能暫且歸結為關久了,關出毛病。

  等薛慧藝走過去,不再看余海茗。

  余海茗使勁揉揉生澀的眼睛,我的老天鵝,為了練習這個眼神,他被捉去新世界跟特訓了。

  由兩位小明星,菲兒和洛敏輪流指導,才塑成的面具。

  更多的,他就不行了,他實在沒法裝出自己疼愛薛慧藝,太離譜,還不如對著客戶呲開嘴角笑出花。

  他是流浪兒,看過人生百態,既能重視親情,也能冷漠處之。

  蘇小菜是他認可的妹妹,他可以赴湯蹈火。薛慧藝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晦氣。

  當法官一錘定音,宣判薛慧藝二十年監禁,并且需要予以受害者至少一千萬的賠償金額,受害人席位除了余海茗抿緊唇角,都在歡騰。

  對于被霸凌人來說,算是落下完美的帷幕。

  他們不希望薛慧藝能去死,但她必須接受制裁,不能逍遙法外。

  她害的人太多,多到整理賠償時,工作人員都震驚金額之多。

  一般這種霸凌方面的賠償,在沒有造成人體致殘的情況下,也就幾十萬,這還考慮到精神方面的打擊賠償了。

  一千萬,比很多商業方面的賠償還要高。

  要不是薛家全力承擔,薛慧藝在監獄里干活干到死,都很難將一千萬還清。

  薛慧藝低下頭,選擇認罪。

  拒絕審判結果,很可能會等來“殺人”罪行。

  還不如監獄里蹲著,每天放放風,表現良好點,有罪,也不至于死刑。

  法庭判刑后,就是安排去哪所監獄的事情。

  蘇小菜問珀林,能否將人扔到碧峰獄,那里,沒有任何礦產資源,就是一塊巖石地,連綿幾千公里,都是惡劣的地方。

  是距離首都星最近的大型監獄。

  監獄主體建在山峰中,犯人沒有繁重的工作,但有很多很多手工活。

  建立了數百年,至今沒有逃犯記錄。

  不過,沒有逃犯,不是那里管理有多嚴。

  “那里管理雖然不錯,但一般只關押執行十年以內的犯人,親人出入探望會比較容易。”珀林只差說薛家有點操作空間了。

  “可是,你們不想逼出伊隨陸嗎?”蘇小菜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手頭有重視級別更高的案件。”

  例如,全知教的。

  “如果伊隨陸知道全知教的事情呢?闖進我宿舍的那位女生告訴我,伊隨陸知道改變錄像的異能者是誰。”

  調查人員已經把女生的調查結果告訴蘇小菜,跟班是薛斐群的人,但她說不是薛斐群讓她闖進蘇小菜宿舍的。

  她本人也沒加入全知教,只因自己過往的一些罪證被人掌握了。

  之所以知道伊隨陸明白真相,也是最近伊隨陸通過網絡,聯系上她,問她借點錢。

  調查員無法分辨真假,畢竟信息可以修改偽造,她自導自演,引誘他們走進錯誤的路線也說不定。

  但她說伊隨陸知道某部分真相,蘇小菜覺得有可能。

  之前去參加拍賣會,她遇襲,薛慧藝也遭到伊隨陸暗殺,而異能者修改錄像。

  雖然沒有證據指明伊隨陸與異能者有關系,但二者有關聯的可能性很大。

  “碧峰獄禁止外無關人員進入的,伊隨陸怎么進去?”

  “這是伊隨陸自己考慮的事情,你們可以找人模擬一下。”蘇小菜給了點小建議,之后拍拍屁走人。

  改變錄像的異能者,需要到了錄像的附近改變,如果他協助伊隨陸進入碧峰獄,就一定會隨行。

  間諜組織、殺手、傭兵、全知教、帝國……全是她遭遇過的敵對組織。

  藏在暗處的異能者,會是哪個勢力的呢,又或者是幾個組織都有他插手。

  珀林這邊給蘇小菜的回復是,盡量安排。

  他當然知道可以利用薛慧藝來釣伊隨陸,只是沒有任何情報,很難布置人手去蹲。

  跨星球捉人,總要跟該星球的同事打聲招呼,還要報告蹲多久。不能說闖就闖。

  喊碧峰獄的執法人員蹲?

  他們能聽進去就不錯了。

  余海茗回頭去報了探望申請,希望在薛慧藝離開首都星前,見薛慧藝一面。

  他不喜歡這個表妹,總歸親戚一場,他也有些想知道,薛慧藝會對他說出什么話。

  申請了后,他就跟蘇小菜一起去了原別墅區,現在叫有億點菜莊園。

  蘇小菜記掛著自己的竹林和菜地,想看看,離開這些天,它們是否健康,什么時候收割,全都想知道。

  竹是長得很快的植物,適合水土,就能蹭蹭的長。

  蘇小菜在大門下車,車輛自動駕駛,回自己的停車位。

  余海茗:“季哥這么多空間紐,怎么不把車放里面?”

  “我帶了兩個空間紐了,一個裝機甲,一個裝雜物。”空間紐也有重量的,相當于一塊七八兩重的小板磚,裝一兜的空間紐出門,估計也就蘇小菜能做出來。

  蘇小菜權當沒注意季理明示般的眼神,她是女孩子,帶包包的呀,扛五六斤東西出門不是很正常嗎?

  走在藍汪汪的竹林小道里,蘇小菜愜意地張開手,一段路后,豁然開朗,映入眼簾全是青菜、瓜棚。

  余光看到一片竹林成了黃色,非常突兀。

  蘇小菜立馬撲去看竹林為何產生這樣的變化。

  她焦急戴上手套觀察,第一念頭是,竹子生病了嗎?這么一片都是黃色,難道是感染了傳染病?

  細看它的竹身,挺拔粗壯,表面的白色斑點非常多。

  她檢查土壤和竹筍,濕度正常,扒開看,也沒有特別的蟲子。

  這個季節,竹筍還是有的,而且整個莊園安裝了天氣溫控設備,竹筍長得竟然比往日的狀態好。

  只是看著一堆黃里冒出了藍色的筍,總感覺怪異,像畫手的調色盤打翻。

  “它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季理道:“應該是從拿了小豆芽過來的那天。”

  小豆芽來了沒幾天吧,它這個種植天才干了什么。

  蘇小菜撓撓頭,“小豆芽,去了哪里,快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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