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做研究之余，測一下蘑菇分解過蟲人后，殘留沾染過的土質，有沒有大改善，或者有沒有其他用途。若有，這潑天的富貴，也可以輪到你們。”
蘇小菜不斷畫餅，并且提供實驗可行方案。
學姐們聽得很激動，好像還可以耶，搞不了蟲人母體，搞搞普通蟲人也不錯。
而且這些有侵略功能的蘑菇，也不是完全沒用，醫學生上還有種叫以毒攻毒的方式。
其中一種蘑菇就被培養成藥物來源，先“清洗”人體內部，后面再治療，人基本就好了，只是身體會有一段虛弱，需要食補。
“還有一點，你們可以跟機械科或者機甲設計系的人合作，研究蘑菇感染成功蟲體后的追蹤，連蟲人的秘密聚集地都一鍋端了。”
蘇小菜這項建議，能減少清理戰場時的很多麻煩。
是啊是啊，但這些都建立在成功之上，學姐們很清楚，不成功，等于白白浪費數年光陰。
“這項實驗肯定有人在做吧。這么多人都不成功，我們能行嗎？”
此話一出，蘇小菜明白學姐們的顧慮，對于資質比較普通的學生而言，大學僅僅是一道日后能夠擁有穩定飯碗的門檻。
她們不太想冒太大風險，肩膀擔不起那么大的責任。
研究組領隊不能是她們。
“什么實驗都有人在做，包括你們現在做的農作物課題。不過這種實驗，你們最好咨詢一下導師，千萬別私下做，我做實驗，也是有上頭的人盯著。”
蘇小菜睜眼瞎說，嚇唬她們的。
她因為有獨立做實驗的經驗，知道如何操作，才獨來獨往。
相對培養厲害的物種，蘇小菜更喜歡搞高產穩定的農作物。
“如果你們決定要做，我可以給予你們一些支持。給導師說一聲吧，只要有切實可行的方案，說不定導師會組建團隊，你們可以優先加入。”
這個可以，就算團隊不組建，至少她們努力做過研究方案，也算是一種人生體驗。
“謝謝你，你是最可敬的科研人員。”學姐們紛紛給蘇小可愛一個大擁抱。
蘇小菜自謙道：“請喊我最棒的菜農，我種的椰卷菜，非常好吃，你們試過沒。”
學姐們斜睨她，黃婆賣瓜自賣自夸。
趕緊把人放回去，不愿意聽她吹毫無趣味的牛。
晚上室友都去訓練室，蘇小菜一人在宿舍，清靜悠閑。
她看了會新聞頻道，便收到了祥乾的信息。
祥乾將最近查到的資料發過來了。
兩份資料，都非常多內容，詳細記錄了他查找的過程。
無聲控訴著最近有多辛苦，變相求薪酬。
蘇小菜笑了笑，先簡略翻了翻。
有關“虛無”的，資料更詳細點。
祥乾除了是偵探，還是說個黑客，更容易查到有關虛無的生活軌跡。
虛無，真實姓名羅連亮。
家中有個妹妹，母親去世了，爸爸是一名汽車維修店老板，也是一名初級維修員，可以對機甲進行基礎維護維修。
后面他爸爸發生意外，在店內死亡，經調查和監控，一致都說他是操作不當導致的，所以保險公司并沒有賠償。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當時他爺爺為了救他爸爸，也斷了一條手臂。
小的太小，老的又殘了，生活重擔便落到了羅連亮身上。
他被逼輟學還債。
至于債務，也是憑空出現，說是他父親汽修期間空閑時間跟人賭博欠下的。
祥乾確實是很不錯的偵探，有了保鏢保護，他調查非常深入。
蘇小菜繼續看下去。
虛無家里發生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父親的死，也是有端倪的，祥乾走訪了虛無以前居住的地方。
跟他的街坊鄰里了解過他父親的為人，謹慎、有條理，心情穩定，從來不跟人發生爭吵，沒人見過他賭博，很疼愛孩子，既當爹又當媽，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在出事前，虛無父親一個月內發生了三次差點死亡的經歷。
一次是高空掉落物體，因為他突然想起要給女兒買蛋糕，轉身后，一個足以砸死人的大花盆正正掉在他站立位置。
當時店鋪老板看得很清楚，印象深刻，還夸過虛無父親運氣好。
第二次是路上走，突然一群人擠上去，把他擠到路邊，有車正在快速降落，被好心路人救了，虛無父親還因此支付過好心人金錢。
第三次也非常像意外，他帶女兒去公園玩，公園內的設施年久失修倒塌，當時就有一位年輕媽媽受了重傷。
要不是有老客戶突然打電話給他想讓他加急修車，他估計也要遭殃。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這位父親察覺到不妥。
可生活仍然要繼續，最終沒逃過“死神”來了。
至于突然之間欠下債務，祥乾查到賭債債主，是當地一個有名的混混，專搞訛詐。
這樣一個混混沒多大本事，可他偏偏能量又很大，只要人在首都星，他怎么都能找到人。
爺孫三人本不打算承認這筆債務，奈何他們要繼續在首都星生存，就躲不過去，不還錢，就每天騷擾，甚至要拉幾歲的小孩去暗窯。
不知道是不是祥乾夾帶私貨，把混混的連串罪行都查了，好像有意讓蘇小菜去揭發。
祥乾能把這混混的罪惡查出來，也查到了羅連亮為何走進了黑胡同，被一個混混壓著，難以翻身。
原因跟蘇小菜想的一樣，得罪了薛慧藝。
羅連亮在網上組建“薛慧藝”受害者團隊，很快便遭到打擊報復。
混混如今在薛三叔集團名下一家房屋中介公司做收租的，名聲很差，但那中介公司依然沒開除他。
蘇小菜看著薛斐群三字，這么多事件中，都有他身影，是他真的疼愛薛慧藝，還是所有事情都在這個人掌控中呢。
祥乾：“查到這里，我暫時不能再查下去了，不然薛家人又會察覺。接下來是小明星社會關系，這個人的網上資料不知為何被毀得七七八八，資產被快速拍賣，聯絡器也被流入黑市內。我找了好些關系，才買下小明星以前的聯絡器，修復里面格式化的內容，才勉強把她關系捋清。”
小明星的死，對外說法是遭到情殺，日常關系混亂，最終被報復，坐牢的人，正是她一名“情夫”。
是不是情夫有待商榷，因為他極為普通，一名攤販子，八十歲，家中有一子，養子。
他被判坐牢五十年，對怎么殺死小明星的，交代非常清楚。
至于他與小明星之間的情事，則是遮遮掩掩，不愿意說出大概。
這是疑點之一，但警察仍然判他刑，沒再后續跟進。
小明星跟菲兒和洛敏關系并不熟，顯然是她嘴巴不嚴導致。
而小明星表哥的姑媽，也死了。
那位姑媽是薛斐群哪位屬下的情人，不清楚，已經成謎。
但窺一斑而知全貌，由此可以推測出，輻射鏈有多廣，就死了多少人。
嘴巴不緊的，被察覺了，就很可能是下一個死人。
“老大，我查得好辛苦的，再深入，會死的。薛家太恐怖，尤其那個薛斐群，簡直是圣父面魔鬼心。”祥乾不建議蘇小菜現在對上他。
蘇小菜翻了翻羅連亮的家人圖片，哦豁，居然是展會差點被伊小三訛詐的那對爺孫。
現階段，混混不能捉，一個混混，難以產生質變，幕后人不拉出來，還會有第二個混混。
而且這個混混，一直壓著爺孫三人，也時常恐嚇威脅，可實質的傷害是沒有的。
若有暴力行為，爺孫三個早熬不住搬遷了。
不知道他是出于好意，還是打著壞主意，總體來說，并不是致命的。
蘇小菜給胖子下發另一個任務：“找人深入交往那個混混，看能否找到有關薛家罪證。之后我要你去查一件事。你應該清楚，我是孤兒出身，當時我太小了，對自己的親人沒有記憶。我想知道，余海茗是否和我有血源關系。當初那家孤兒院，還有誰，如何倒閉等。”
“小心點，不要冒進，這件事不急的。”蘇小菜一直拖著，是有預感，里面有點不為人知的秘辛。
之后蘇小菜非常心痛地打一百萬過去給祥乾，又給保護祥乾的兩名保鏢各自打了十萬，這是說好的價錢。
兩名保鏢月薪是固定的，但如果祥乾經歷了什么生死時刻，她也會賞罰分明，給予保鏢更多報酬。
祥乾看到晃眼的零，心里一陣舒坦，他本來還想著，如果蘇小菜愿意給他十萬，他愿意做這份工作一輩子。
現在看到比心理預期更高的報酬，他覺得可以死心塌地跟隨蘇小菜工作了，比他單獨做偵探強太多。
安全有保障，還不用擔心客戶反水不給錢。
“謝謝老板，老板我要給你打工一輩子。”
蘇小菜知道祥乾有點貪財，忠心度有待提升，不過他三觀還成，也有職業道德，只要不強迫他出生入死，他是真的有可能給她打一輩子工。
“先別興奮，你的工資是不固定的，你查到給我的東西越多，我給的錢越多。你要記住，所有調查內容保密，不能告知其他人。”
“好的好的，老板，既然你調查自己身世不急，我和兩位保鏢同志，能不能途經一些風景星球時，停留兩三天。”
“你隨意，一個月后給我有價值的消息就行。”
“好嘞！”
蘇小菜走到陽臺，看著朝氣蓬勃的花草，這些花草，她都沒有插手，滴灌水管都是小丸子在管理。
兩棵敏果長勢非常好，不再有凋零的跡象。
原因只是換了盆子，由特殊金屬制成的盆子，是上次在022機械星球上買回來的礦提煉而成的，純度很高，成本也很大。
她檢測到這樣的盆子，中間會產生一種特殊波長的輻射。也許這種輻射，正是敏果需要的。
蘇小菜摸摸它的果子，已經干癟成籽，很快就能收獲成熟的種子。
真相也許藏在顯而易見的表象里。
抽絲剝繭，多觀察，多做試驗，肯定能像敏果的果子一樣，最終被她發現秘密。
“謝謝小丸子，你真棒。”
小丸子：“菜菜你也很棒呀！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崽。”
蘇小菜噗嗤一笑，“你才見過多少人？”
“那你多帶我見人唄。”小丸子說得非常自然，“說好帶我去神秘飯館，你不能忘記哦。”
“好吧。”蘇小菜看著小丸子，突然覺得，如果人工智能也可以有個屬于它們的城市就好了，這樣小丸子就能自由地活著。
而不是困在人類身邊，只為人類服務。
它也需要一個能隨時玩耍的空間。
說到這個，蘇小菜突然覺得，好像也可以實現。
人工智能又不是人，不需要現實世界來實現。
返回室內，她亮起臺燈，打開電腦，拿起筆畫圖。
論文的后續影響，不止有人來時常找蘇小菜合影，還有外人和公司想做付費咨詢。
蘇小菜忙，她給祥乾送功能道具，還要做全新的模擬艙，光現在的模擬艙，并不足夠支持吳卿卿等人后續的訓練。
重力變化、各種地貌模擬，還有城市救援等。
這些訓練項目，與游戲有一定重合，但游戲初衷畢竟是為了給指揮設計的，想提升單兵實力和綜合實力，需要更高的模擬度。
她不想做付費咨詢，但今天李教授喊蘇小菜去他辦公室，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實話說了，這是外面的老朋友托我幫忙，想你幫做的付費咨詢。我畫了圈這些，都是比較重要的項目，陷入瓶頸有一段時間了。”李教授也是沒辦法，好幾個曾經幫助過他的朋友拜托他，他只負責傳達，其他都沒答應，他只是農作物方面的專家，在針對蟲人領域的植物上，蘇小菜怕是更有經驗。
“你最近在忙什么？老師我厚臉皮，若可以，看能否幫忙吧。不過我也只說這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了。”李教授不想這個學生認為自己倚老賣老。
蘇小菜：“忙挺多事情的。”拿過名單和報價表看，李教授圈著的，全都是報價還算公道的，解決一個問題五千以上。
她還是學生，能給這個報價，證明對方真心實意問的。
至于其他人的報價，有的出兩百，有的出二十，活像咨詢她就是看得起她。
不過還有一個十分醒目的報價，一百萬。
挺驚人的報價，顯然他不在教授的畫圈內，名字有點熟悉。
“教授，我想問，這個人是誰？這種離譜的出價，有什么用意。”
“你不用管，通常是商家手段，他們想通過高昂的付費報價來認識你，好買你手上的種子。”
蘇小菜恍然，商家呀，那她知道是誰了。
這位老板不在聯絡器找她，通過付費報價來引起她注目，也太曲折了，萬一她完全忘記他是誰呢。
報價人正是蘇小菜之前加的那位種子店老板。
他自從知道蘇小菜真的產出了一顆難求的種子，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跟蘇小菜聯系，顯得目的性強又不引她反感。
然后，他想到了從付費咨詢中做個顯眼包。
蘇小菜哭笑不得，老板還挺可愛的，雖然有點市儈，甚至以次充好，但不能否認，他是鮮活的。
奸商都差不多，他們有點小心思，有缺點，為了生活和賺錢，他們真的能想到別人無法想的點子，臉皮厚得很。
蘇小菜見太多，不太奇怪，也不算很討厭。
跟奸商做朋友，體驗感其實很不錯。
他們很健談，見多識廣，聽到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可跟這樣的人做買賣，一定要用放大鏡，不然吃虧的就是自己。
這個老板還算不錯了。
知道蘇小菜懂種植后，但凡她在網上下的單，老板沒再給過差的種子。
“我私下聯系他們吧，老師辛苦了。”
“辛苦你才對。”李教授小聲道：“太忙便不要理他們了，他們會有其他人詢問的。”
“好。”蘇小菜不好拂了李教授的好意，她先是回復種子店老板，“安老板，你的付費咨詢，我暫時不能接受。過段時間會有種子在拍賣會上，等拍賣會過后，老板再來問吧。”
種子當然要賣的，可價錢不能由一個小老板來定價，軍方她免費給了，其他人可不行。
安老板看見蘇小菜回復，“瞬間來了精神，不知道會在哪個拍賣會上舉行？”
蘇小菜：高科技商會聯盟宴會。
安老板聽說過，這個商會上全是超級大腕，他這個級別爭不過。
種子一旦被大佬們競價過，價錢可就不止百萬起步了，他買不起。
“那能不能給個機會，放在小店內寄售，我保證能售出更高價錢。”安老板也是有野心的呀，做大做強。主要他兒子想做機甲師，他的小店供不起，若有蘇小菜的種子加持，那他身家絕對能翻好幾倍。
“到時候再說。”
“可說定了，要寄售，一定考慮考慮我，求求蘇老師了。蘇老師你一定要給我個機會，我肯定不讓你失望，肯定能賣個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