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它應該是附近的野貓,今天一早就想來偷我的小貓,不得已,才暫時先鎖起來,等會我就去送去愛心機構。”
綁著貍花貓的鏈子是金屬的,老板事先聲明一點,“我可沒虐待它,剛開始我用繩子綁著的,綁不住,只能用栓狗用的鐵鏈。這貓,警覺得很,喂它吃東西,還要拉到桌子底下才肯吃。”
老板生怕周圍的人以為他變態,養寵物的,最怕客戶誤解他對寵物不好。
“那你愿意把她給我嗎?我是大學生,我宿舍能養。”蘇小菜索要的口吻極為自然。
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看過去,老板瞪眼,“你是大學生,你買貓就好了,干嘛要這兇貓。它很野的,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一個壓著,一個扣它脖子才鎖了它。”
“沒事,我能行。”
“你真要吶?妹子,這里貓很多,你沒必要執著它。”
“她只要是母的,我就要。”蘇小菜就喜歡夠辣的貓妹子,養一養,肯定健健康康生崽子。
“你不會……帶回去殺了吧?”老板聽說首都星最近有一個寵物儈子手,叫殺寵魔,不僅虐貓狗,還宰來吃。見一只殺一只,害得好多人都不敢買寵物了。
老板娘將這則傳聞對著蘇小菜說了。
蘇小菜:他說的,不會是伊隨陸吧。那他挺了不起的,沒了后臺,還敢猖狂。
傳播范圍這么廣,還擁有了專屬稱號,殺寵魔,伊隨陸聽見估計會吐血。
“別誤會啊,我不是那種人。”蘇小菜指著季理肩膀上花花,“我養的,這個噸位,有說服力嗎?”
老板心一驚,才注意到花花,“好胖。”
花花瞪圓眼,像是知道對方在說它。
你才胖,它在三花界,是出名的靚崽。
盤正條順,干干凈凈,毛多,沒有形成“蒜瓣”,卻也柔軟厚實,像兔猻毛。
可好擼了。
蘇小菜喂了花花一粒蟲人的肉制成的貓糧,安撫一下它,別把季理撓了。
老板見花花確實養得好,也有心讓貍花貓有個好歸屬。
像貍花貓這么兇的,沒人領養的話,放到愛心機構里沒幾年,便會被人道毀滅。
“說好的,它撓你,不關我事。”
“沒事,我人仗貓勢。”
眾人:“??!”
蘇小菜抱過花花,“來,花花,來呲它,把它降伏了,我們帶回家。”
貍花貓看見陌生成年貓落在跟前,頓時炸毛哈氣。
花花扭頭看鏟屎的,像在說,真要呲它嗎?
“快去,還要不要媳婦了?”花花聽不懂,它只知道鏟屎的想要它對上貍花貓。
鼻子噴了噴氣,一腳蹬在貍花貓臉上,然后快速出爪,連環喵喵拳。
貍花貓沒反應過來就被打懵了。
花花的震懾力超猛,那些看戲喵叫的貓,一聲不吭了,每個人都躲到籠子里的最遠處。
無戰不勝的貍花貓,頭一回當戰五渣。
它呼嚕地叫,想反擊,卻不是花花對手。
屬于碾壓級強者的花花,勝利地對蘇小菜喵一聲。
蘇小菜給花花喂了兩粒貓糧,“你真棒!”
花花很受用,鏟屎官是個懂貓的。
主要也是它不敢惹蘇小菜,小動物的直覺讓它安分守己。
蘇小菜將手緩緩伸向貍花貓。
可貍花貓是服了花花,不是服氣蘇小菜,它兇狠地亮爪,不讓蘇小菜碰。
花花一巴掌拍過去,踩它臉,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喵(再兇,我兇你喲)。”
貍花貓吧唧躺平。
再次試探著摸摸貍花貓后頸皮,被踩著的貍花貓無法吭聲。
蘇小菜打開鎖鏈,就在此時,貍花貓彈跳起來,要逃。
結局是注定的。
手下敗將還想跑,花花展現前所未有的兇性,用力一抓,張開獠牙咬它。
一口咬下去,貍花貓徹底聽話,匍匐地上一動不動了。
蘇小菜摸摸花花頭頂,“好了,別咬了,咬死我還要埋呢。”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看到遞嘴邊的貓糧,花花松嘴吃下,然后“喵喵喵”,聽語氣,罵得有點臟。
貍花貓屈服了,不服不行,打不過。
動物界一向用武力說話。
而蘇小菜,真真正正人仗貓勢。所有人都見識到她得意洋洋的厚顏無恥。
她輕松拎起貍花貓,瘦削的小家伙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很感動嗎?”
不敢動。
貍花貓看花花,生怕它又要揍它。
蘇小菜成功獲得一只免費的母貓。
確定性別沒錯,她把貍花貓裝進老板家的一個籠子里。
蘇小菜看了看價錢,真貴,“季哥,送我個籠子唄,你都沒送過我生日禮物,我還送過你筍和畫。”
季理:“??!”
“你那么多筍,還收我錢。現在又要掏我口袋。”季理說是這么說,但他付款的動作沒遲疑。看她肉痛苦臉瞬變晴天,他好氣地笑她狡猾。
蘇小菜滿臉喜色,“放心啦兄弟,下會出的鮮筍,我不收你錢,你很賺的。”
季理:確實賺了。
她賺了,因為下下回,她又會繼續收錢。
把貍花貓丟進籠子里,蘇小菜快快樂樂地去下一個攤位。
花花打了一架,好像激發了野性,看到貓就想上前踹。
蘇小菜摁著它,讓它認清誰是老大,讓你上才上,不讓你上,你乖乖盤著。
野外成長的花花也懂什么叫頓頓飽和一頓飽,很快就被蘇小菜摁得趴下,變回到處張望的警惕模樣。
之后蘇小菜又買了一只毛色全黑和有著白綠色毛發的小貓,已經斷奶了,價錢實惠,不是什么名貴品種。
三只貓都放在籠子里,可能小貓剛斷奶的原因,貍花貓沒展現攻擊性,非常包容地看著兩只小奶貓玩。
東西都買好,蘇小菜心滿意足。
突然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哭腔,順著聲音看過去,剛剛嫌棄過花花的女人抱著她的貓大喊大叫。
指著某個人說他踩死了自己的貓。
那人斷了半截手臂,脖子掛著一個四處兜售物品的托盤,身邊還有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迷茫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問斷臂男人她為什么哭。
“沒事,她的小朋友死了,所以傷心,爺爺來解決,不用擔心。”斷臂男人很無助,四處張望,希望能來個保安。
自己的褲腿被拉著,為了保持平衡,護著兜售托盤,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講道理,希望對方可以理性一點。
“你的貓死了,雖然很值得同情,但我沒踩到你的貓,我很確認這點。”
“就是你踩的,你要賠,我的寶貝花十萬買回來的。”
蘇小菜好奇,“那貓,值十萬?”她自問對審美持有很寬的尺度,看多了蟲人,看別的物種都覺得是眉清目秀的。
但剛才那孱弱的貓,毛發稀疏,臉部輪廓有點歪,蘇小菜很難將它與十萬等價。
“那個品種的貓,是炒起來的,事實上不值錢,那種貓太多缺陷了。過段時間,估計會在貓界絕跡。”基因本就不好,還隨時處于基因崩潰狀態,注定短壽。
“女士,我真沒有踩。”
“你一個殘廢,能有感覺嗎?我翠翠寶貝即使不是被踩死,也是被你嚇死。”
男人把孫女藏在身后,“夠了,你不能誣陷我,我即便殘了,也是有尊嚴的。你要是覺得是我的錯,報警,調取監控,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你要對我道歉。”
由于女人哭得太可憐,同情分很高,有些人勸男人賠錢算了,別鬧大。
也有人站男人那邊,“人家一個賣周邊的,哪來十萬,你們是一伙的吧。”
蘇小菜將籠子和花花交給季理,季理拉著她,“你要幫那對爺孫?他們未必感謝你,而且他們各執一詞,太片面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放心啦,我去找證據呢。你看,這里屬于交通要道,串聯各個展館的地方,不快點解決,就要堵住了。”
當她善心一回吧,看著男人和他的孫女,她仿佛看見蘇老爹當初帶著她的窘迫。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人緊緊抱著那只貓,蘇小菜蹲下來,戴上手套,捏住她的手,女人手臂麻了一下,啊了一聲松開。
闊耳長身貓落在蘇小菜手里。
蘇小菜給貓做初步尸檢,身體發僵,舌頭露出,眼睛睜圓,模樣猙獰。
趴開它的毛發,可以清晰看見脖子的勒痕,還有無數彎月形的指甲印。
生前不僅受虐待,死后還要隨主人作孽,太慘了。
“這貓不是被踩死的,是窒息死的,它死了都有半小時了。”蘇小菜把貓丟回女人懷里,“你還是別在這里訛人了。”
女人抬頭,眼里迸發憎恨,“關你什么事,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養了只土貓的窮人,你跟踩死我寶貝老頭是一伙嗎?我的貓怎么死,輪不到你來評定。”
蘇小菜:“哦,那報警?報警又不花錢,十萬元呢,難道人家還能白白讓你訛詐?”
“我沒有訛詐,是他的孫女,故意跑出來,嚇死我寶貝。”
“你剛剛還說大叔踩死你的貓,現在又說貓是嚇死的,所以哪一個是對的?”
“說到底,就是不想賠錢。”女人諷刺蘇小菜是窮鬼,“窮人就是麻煩,連十萬都出不起。”
“嗯嗯,你大方,你是富婆,這十萬都不要計較了。”蘇小菜起身,“大叔,小妹妹,你們走吧,不用管她。你們賺錢不容易,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不要讓她耽誤你們。“
“你們不能走,賠我錢。”女人向小女孩撲過去,蘇小菜一把拉著她后衣領,任憑她如何掙扎,都脫離不了蘇小菜手掌心。
有人愿意出頭,男人和小女孩一起鞠躬道謝,飛快走遠。
等男人脫離視線,女人叫嚷著:“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伊家的人,你得罪我,你不得好死。”
伊家的?蘇小菜轉頭看季理,季理站在蘇小菜旁邊,身上掛著貓。
即使認識他的人,都要打量好幾次才能認出這是季理,氣質差別太大了。
以前的他,像高攀不起的貴公子,現在的他,與普通的帥小伙沒差,氣質溫和可親。
“伊家那位小三。”季理說道。
“哈?”變化也太大了吧。她之前查資料,雖然查不到太多東西,但伊家小三的照片也是看過的。
小三五官還不錯,因為保養得好,照片看上去像不諳世事的少婦。
剛剛那個女人,超一百歲了吧,眼袋很重,法令紋很深,憔悴不堪。蘇小菜認人水平很高,卻完全認不出她。
活脫脫變了個人。
聽到季理認出她,女人仔細季理的臉,神色一下子變了,飛快爬起來逃,連她心愛的翠翠都不要了,扔在地上。
季理:“她臉上科技與狠活太多,大概一下子窮了,沒去正牌美容機構。”
有些美容機構只為了短線營業,坑你充錢就撤,給人做的美容不正規,就會導致前面所有努力白費,臉皮迅速垮下來。
“好可怕。”伊家小三和伊隨陸墻倒眾人推,是徹底爬不起來了嗎。
伊家以前養著他們,應該給了不少錢吧,若他們有意識地規劃財富,不會過成這樣。
“我記得她好像又去傍大款了呀。”智慧03與執法部人工智能一向有追蹤伊隨陸的行蹤,可他經常換租房,且很少踏出房門。
如今他住的小區,監控很多,卻沒有連接執法部的人工智能,所以沒法對他進行詳細追蹤。
“沒人敢要。”沒有伊家血脈的小三,或許還能找個男人依賴。
有了伊隨陸,男人都默契不去惹這個女人。
如今她只能從個兒子手里挖錢。
伊隨陸那小子的忍耐度真不錯。
她和季理又逛了好一會。
把周圍的小吃攤都掃蕩一遍。
季理負責買,她負責吃,絕不浪費。
現在的她,強得可怕,附近美食哪家是雷,哪家能種草,她全都清楚。
吃完打飽嗝,蘇小菜想先回實驗室一趟,打算把幾只貓貓托給保安照料一下,貓貓還沒做驅蟲,也沒打針,不宜拿回宿舍。
對于這個決定,季理沒有異議,他只是出來陪她逛的。
兩人回展會場地,他們的車停在展會樓頂,需要從外觀電梯上去。
走到展會南門前,蘇小菜突然往遠處的高樓看,一股陰深寒意爬上心頭,有東西在鎖定她倆。
小丸子提醒,“菜菜,有危險。”
蘇小菜飛快扔出兩個防護器,一顆穿透力超強的狙擊彈射過來。
蘇小菜拉著季理趴下,很輕的砰的一下,防護器碎了一個,其他人沒感到異常。
季理稍微一動,蘇小菜壓著他不讓他起來,敵人是針對季理的。
她沒感到危機解除,于是快速又扔出兩個防護器,外加給兩人蓋了一張盾。
轟,數十枚輕型炸彈正正飛到她頭頂,炸開。
爆炸的高熱席卷周圍。
四個堆疊的防護器碎裂,蘇小菜用盾牌死死抵住,耳朵嗡鳴不斷,眼前模糊。
熱浪后續卷起的勁風,將她和季理拖離原地,撞到墻上。
爆炸范圍不大,卻也造成巨大傷亡,周圍躺下了一片,有人當場死亡,有人哀嚎。
她不知道后面的這一下攻擊是要對付誰,但可以肯定,留在這里,會更糟。敵人可能會為了確認目標是死亡來實施是否再次追擊。
掏出一粒止血藥和一管營養劑吞下,耳朵沒再流血,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
蘇小菜問季理:“有沒有受傷?”
季理:“沒有。”
他懷里的貓好好的,小丸子也沒事。他們被蘇小菜護得很好。
蘇小菜將小丸子收空間紐,“我們要走,不能逗留,跟緊我,你的車之后再拿,不然有可能別安裝了東西。”
季理當然明白,背后的灼熱提醒他,他的命是蘇小菜救的,他信她,“我知道,都聽你的。”
蘇小菜握住他手,“走。”
柔軟的手帶著粗繭,卻令人安心。
季理緊緊反握著。
兩人重新回到建筑物內,蘇小菜打電話卡耶,命令他前來,然后定了個地點,讓他在那個坐標等她。
由于兩人過于灰頭土臉,很容易一眼被人認出是從爆炸現場來的。
來到一處位置較偏的女洗手間。
蘇小菜把季理推進去,確認里面沒人,快速換裝,給他戴上假發,外加一頂鴨舌帽,然后戴口罩。
整個過程沒超一分鐘。
季理感覺異常刺激,“接下來怎么做。”
“先看看外面有沒有歹徒,你在這里等著。”蘇小菜搓搓臉,整理一下表情,她走出洗手間。
走廊迎面就走來兩位玩cos的持槍大漢。
一般人可能覺得他們沒威脅力,但蘇小菜渾身緊繃,知道他們手中的槍是真的。
她沒有置之不理走過,而是神經兮兮地道:“大哥,你們聽到響動了嗎?什么情況,有人白日放煙花?”
蘇小菜穿著黑色皮衣,嘴巴咬著口香糖,故意畫黑眼睛,很像個中二少女。
“我們也不知道。小妹,里面有人嗎?像你這么矮的,穿著白體恤的人。”
“沒見過。她是你們的朋友嗎?”
“是啊。”
“哦,不認識,麻煩讓讓,我要出去看看熱鬧。”蘇小菜要走,兩位大漢卻堵住她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