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看了眼辦公室內，譚柚好整以暇地坐著，她對面幾人的情緒都不對。小張不由好奇：“黃隊，里面咋了？”
老黃一煩躁就想抽煙，他看了眼辦公室里：“小陸說死者可能不是羅海。”
老楊下意識：“死錯人了？”
小張沒轉過來：“可不是確定了這是王海的家屬嗎？”
老楊：“死者可能是用了王海的身份。”
小張恍悟：“黃隊，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怎么辦？”老黃點了根煙：“先一車拉回去再說。”
旁聽的劉老板激動了：“黃隊……”
老黃：“若是和你無關，你急什么？先跟我們走一趟，去局里做個正式的筆錄。”
不管劉愛菊等人有多不愿意，她們終究抵不過黃隊等人的意思，還是在午休時間到了市局。進了市局后李翠花就開始裝瘋賣傻，可這會兒就沒有人慣著她們了。
譚柚這會兒更沒心情管他們，她壓根兒沒回市局，而是隨著楊法醫一起去了殯儀館的解剖室。她得要和楊法醫一起煮大骨，首先得把顱骨煮出來。
殯儀館解剖室內，楊法醫給譚柚拿了件防護服，再遞給她一只口罩：“這活兒很多干警都干不來，若是不適應就早點出去。”
譚柚接過口罩戴好：“我努力堅持到最后。”
提前保證多沒意思？她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確實不害怕這項工作。再說了，巨人觀的她都不知道見過多少，何至于被一個煮大骨嚇到？
楊法醫也沒再說什么，準備給尸體脫骨。譚柚看了眼煮大骨的大鍋，好嘛，就是尋常人家里用的高壓鍋。
加水大火，再撇去浮沫等等，就和平時家里燉骨湯沒什么區別。譚柚一派淡定地斜倚在墻壁上，靜靜等待著。
楊法醫也沒閑著，雖說死者是死于謀殺，但是他還需要對尸體內臟作切片處理。譚柚看煮大骨還需要很久，就慢慢踱步到了楊法醫身邊。
看著楊法醫給內臟稱重脫水包埋，直到后來蠟化切片，譚柚看得津津有味。果然，沒有實際接觸過這個行業，你是永遠都不知道別人是怎么工作的。
“楊法醫，您這手藝，以后退休了可以去餐廳當總廚了，”在楊法醫處理完心臟切片后，譚柚輕聲道：“專做大刀腰片。”
饒是楊法醫從事法醫工作幾十年，也被譚柚這話給驚訝到了。他摘下最外層的手套，眼神特別怪異：“你就一點都不害怕？”
“他們只是換了個形態而已，不還都是人？沒什么可怕的。”譚柚攤攤手：“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會自己嚇自己。”
“自己嚇自己，”楊法醫嘀咕兩句：“小陸，你說你當初怎么沒想著干法醫？我覺得你就是天生干法醫的好苗子。”
譚柚無奈：“我也沒想到，不過哪項工作不是做？”
楊法醫是真覺得惋惜了：“你說你，又懂化學，又會素描，還有這么靈的嗅覺，你就該吃咱們法醫這碗飯，結果你跑去干刑警了。”
“你說刑警有什么好干的？天天風里來雨里去的……”
“咳咳，老楊，你這就不地道了。”老黃不知道偷聽了多久，忽然推門進來：“我們小陸是來給你幫忙的，可不是讓你挖墻腳的。”
“再說了，小陸刑警干得多出色？”
楊法醫沒好氣：“小陸是干什么都優秀，可不僅僅是干你們刑警。”
老黃裝作沒聽出來他言語里的刺，依舊笑呵呵地：“那小陸已經是咱們刑警隊的一員了，對了，大骨煮得怎么樣了？”
楊法醫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放氣吧。”
高壓鍋上的放氣閥一揭開，解剖室里頓時就是一大股煙氣，間或夾雜著尸體腐敗的臭味以及那藏不住的香味。
老黃皺皺眉：“一想到這是同類的氣味，我今天的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譚柚接受良好：“我還琢磨著晚上吃火鍋，多點些腦花肥腸的。”
楊法醫笑得意味深長：“還是小陸穩得住，晚上聚餐加我一個啊。”
“沒問題，”譚柚比了個OK的手勢：“正好最近零花錢又漲了。”
楊法醫撇嘴：“果然，有錢人家的工作那叫工作嗎？那是在為社會做貢獻。”
“咱要是像小陸這樣吃，一個月的工資能剩下幾個錢？”
譚柚：“我都不和陸玨爭了，老陸這方面肯定要給足我，畢竟再怎么說我也是他女兒。哪怕偏心，也不能真的偏到天邊去。”
老黃中肯點評：“不過這次是真險哪，差點陸家就被裝進去了。也就是你，警惕心強。”
正說著，高壓鍋的氣也全都放出去了，楊法醫揭開鍋蓋，小心地倒去湯水，再拆解掉顱骨上的附著物，很快一只微微泛黃的顱骨就出現在大家面前。
稍稍一摸，顱骨還溫溫熱熱的。
譚柚繞著顱骨走了一圈：“死者肯定不是王海，脫骨以后就很明顯了，死者是個長臉。但是身份證上，王海卻是個方臉。”
她說著拿過來筆記本，刷刷幾筆，很快紙上就出現了一張素描像。楊法醫聽說譚柚會這一手，可到底沒實地見過，如今見到，只能說是驚為天人。
老黃的信心一下子上去了：“走，咱們去會會這些人。”
譚柚收好素描本：“我覺得應該安排人去王海的老家走訪一圈，兒子死了，親爸親媽不出面，卻讓岳家人出面，屬實可疑了。”
老黃點頭：“沒問題，讓小張和順子他們過去。”
譚柚無所謂誰去，反正不管誰去，她在局里都能知道情況。
回了市局，老黃迅速安排小張和順子以及小柳出發去到G省。如今主打的就是兵貴神速，譚柚單獨給三人買了機票，直接將他們送到了飛機下面。
用的還是陸向融的名義，這個時候就得讓他派上用場了。為人民服務嘛，陸向融應該不反對。
老黃搖頭：“這機票可不少錢，讓他們坐火車……”
“坐火車得要一天多，時間都浪費掉了。”譚柚無所謂：“黃隊，你就別操心了，咱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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