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飯菜端上桌,戴晴解下圍裙,請人入坐,“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聞著就很香了。”
程顥看著她額頭冒出的汗,突然有點歉意,“辛苦了。”
“哪有,幾個菜而已。比起你的幫助,做幾個小菜不值一提。”
戴晴擺擺手人,讓他先坐,自己去清洗一下身上的油煙味,回來時,手中拿了一瓶酒,給他倒上,
“我平時不喝酒,這也是別人送的,你湊合著喝。”
看著她為自己忙忙碌碌,程顥眼神格外溫潤,“咱們也算是老友了,不用如此客氣。”
對此,戴晴很認同,端起酒杯,“我先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叮的一聲,兩個酒杯碰在一起。
戴晴仰頭喝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程顥看著戴晴的動作,直接拿走了她手邊的酒壺,“女孩子少喝酒,別逞強,喝醉了可是很難受的。”
“在自己家沒事,喝醉了倒頭就睡,反正我又不會耍酒瘋,也不會騷擾你,大可放心。”
戴晴輕笑一聲,隨口調侃一句。
主要她信得過程顥的人品,要不然,來家吃飯都免談。
程顥:“……”
雖然被人信任是令人無比高興的事情,但他聽著,怎就有點刺耳呢。
“別愣著了,吃菜,嘗嘗我的手藝。你長期在外,我這也算是家鄉菜了。”
戴晴給他續上酒,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小碗里,
“酒菜管夠,只管敞開了吃。”
兩杯酒下肚,兩人的話匣子也打開了,談天說地,敘述各處見聞,之后又各自把理想重申了一遍。
談到盡興時,免不了提起各自的終身大事,戴晴又把單身的理由敘述一遍,甚至把相師的禁忌都告訴了他,
“我是相師,一輩子都不會改行。與其最后連累另一半,搞的家破人亡,貧困潦倒,還不如一開始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好。”
“鰥、寡、孤、獨、殘,是玄門中人躲不掉的天道懲罰,既然上天注定,我何苦為難自己,連累別人?”
一瓶酒被程顥喝了大半,整張臉透著微紅,幽深的眼眸中也鍍了一層迷離之色。
“一個職業這么多弊端,為什么還如此執著?”
程顥捏著酒杯,睜著眼睛看著她,“你不是喜歡躺平嗎?索性找個對你好的人,徹底躺平不好嗎?”
“做一名出色的相師是我的理想,后果我愿意承擔。這輩子我只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實現躺平的夢想,而不是依附男人。”
戴晴說著,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依附別人,就得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哪能真的躺平?”
到最后別說躺平了,不被人當成保姆使喚就不錯了。
“可以的……你只要找到真心喜歡你的人就行。”
程顥看她一眼,仰頭灌下一杯酒。
放下酒杯,又穩穩的給自己夾了個藕片,送進嘴巴。
所有的動作緩慢,但卻穩穩當當。
戴晴吃了個咸鴨蛋黃,把蛋清丟到桌上,拿起酒壺又給他倒了一杯,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靠人不如靠己……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要不然,苦得很吶……”
王大媽讓她安心工作時,曾經說過,誰有都不如自己有,父母有還得伸伸手呢,更何況是別人了?
她這輩子可以一眼望到頭,只等著賺夠錢養老了。但程顥不一樣,他的將來不可估量。
戴晴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眨了眨,
“你呢,這一年多在外奔波,有沒有遇見合心意的女孩?”
程顥抬起頭,看著戴晴的眼睛,搖搖頭,“我出門的目的是創業,整天都在忙,哪有時間?”
“不急,就憑你的條件,不怕找到不到好姑娘。”
戴晴歪著頭看著他一表人才的臉,
“要是放到電視劇里,你這樣的就是妥妥的男主角。”
程顥端著酒杯,眼神深邃,既然他這么好,為什么你不心動?
“我有這么好?”
“當然,你可是個富貴命格,哪個姑娘跟了你,都只有享福的份。”
就是不知道哪個姑娘有這個福氣。
想想真是感慨,要是她上輩子遇見程顥這樣的,肯定也會心動的。
但現在,她心里只有欣賞,心情平靜的沒有一點水花。
程顥看著她,抿著嘴角不說話了。
一瓶高度酒被兩人喝完,桌上的菜也被吃的七七八八,程顥抬腕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了。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等等,我再給你盛碗米,還沒上主食呢。”
戴晴雙手揉了揉臉,她喝了三兩的樣子,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思維很清楚,就是臉頰有點燙,頻繁冒熱氣。
扶著桌角站起身,要去給程顥盛米飯。
“我吃飽了。”
程顥看著她腳下虛晃,趕緊站起身,扶著她的胳膊。
“真不用,我一般喝酒之后從不吃主食。”
倒也不是肚子不餓,而是吃了不舒服。再說,他也吃了不少菜。
看著程顥抓住她的胳膊,戴晴忍不住輕笑一聲。
“放心,我沒喝多,也就是腳步稍微有點飄而已,但我腦袋是清醒的。”
對于這話,程顥不置可否。
每個喝醉的人都會說自己沒喝醉,但看她條理清晰的樣子,估摸著確實有幾分清醒。
“吃飽喝足我也該回去了,謝謝你的款待。”
程顥抬手捏了下眉心,曾經,他也是兩斤不倒的量,但復原回來這么久,已經很少喝這么高度的白酒了。
但這點酒對他來說,依舊醉不了。
戴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也沒堅持,“我送你回家。”
聽到這話,程顥詫異的看她一眼,忍不住失笑,
“你這不是笑話我嗎,我就算喝醉了,也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送我。”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臉也甭打算要了。
聽著程顥的語氣,戴晴一愣,傷著自尊了?
“可是你比我喝的多呀。”
“那也不用送,我還沒到走不成路的程度。”
他知道這丫頭是自強不息,妥妥的新思想,心里裝的是男女平等。但在他這里,還是接受不了被一個女生送回家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