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戴晴起來,一邊挽著頭發一邊往洗浴間去刷牙洗臉,轉頭就看到在院子里打太極的姜黎,看著他行云流水般的身法,忍不住頓住腳步。
曾經,爺爺也經常早起鍛煉,打的也是這套太極拳。
她聽爺爺說過,太極拳也分很門類的,除了門派之分,還有快慢之分。
手法柔中帶剛,剛柔并濟,輕松自然。
小時候,爺爺曾想過教她,只不過那時候她心思浮躁,覺得這些東西都是老頭老太太鍛煉身體用的,年輕人練這個讓人見了笑話。
如今想來,心里慚愧的很,她拒絕時,爺爺肯定很傷心。
“早,”姜黎收住招式,平緩了下呼吸,看著她走神的樣子,輕聲打招呼。
“早,姜爺爺的太極打的很有意境。”戴晴回過神,輕聲夸贊了一聲。
“多練習你也可以。”
姜黎拿帕子擦了把手,這丫頭剛剛明明在走神,好像透過他另外一個人,張嘴就能夸他一句,也算她機靈。
想到他曾經提到的爺爺,姜黎倒也理解。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了,確實不好受。
“太極拳不但可以當拳法練習,也可以練氣,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教你。”就當報答她的收留之恩了。
“您要教我?”
雖然公園里好多老頭老太太練習太極,但那些都是最基礎的招式,勉強算是活動四肢。但剛才姜黎打的太極拳,跟公園中那些大爺們完全不同。
姜氏一派雖然主打相術,但太極好像就是他們行走于世的基本功,應該跟相術一樣,不外傳的。
“當然可以,太極可以練習身體的柔韌性,練習強度不大,很適合女孩子,不過想要出彩,必須堅持。”
看著她驚訝的神色,姜黎微微一笑。這丫頭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到底還是太年輕。
戴晴眨了眨眼睛,跑去洗漱,片刻后直接來到院子里,活動著手腕,
“我平時打的是軍體拳,因為我這人力氣大,軍體拳屬于力量型的,很適合我。”
說著,戴晴拉開架勢,一套軍體拳,被她舞的虎虎生風,剛勁有力。
姜黎看著她的身法,直接就愣住了,沒想到看著文文靜靜的小丫頭,竟然還有剛勁的一面,還真是讓他開眼了。
就連倚在門口的蔡寬,看著戴晴的架勢,也驚訝的不行,看她收住身形,直接拍手叫好。
“打得好,厲害。”怪不得能把邢數身邊的人打廢,果然厲害。
戴晴回頭沖他一笑,轉頭看著姜黎,神采炯亮,
“怎么樣?”
“很不錯,但太極以柔克剛,依舊可以練。”怪不得這丫頭全國各地到處跑,有這樣的身手,膽子確實大。
“行,我先去買早餐,回來再說。”戴晴擦了把額頭,拎著鍋去了胡同口,半鍋的豆漿,包子油條一兜,一起拎了回來。
三人一起吃了早飯,戴晴和姜黎拎著馬扎,拿起破紙板,一起去了三角公園練攤。
剛把一副手繪的八卦圖擺好,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大師,你們終于來了。”
戴晴抬頭一看,差點樂了,這人脖子里吊著胳膊,額頭有一塊擦傷,看著多少有點狼狽。關鍵是這人她認識,就是那個沒給卦金的大背頭。
大背頭看著戴晴,眼神激動,連忙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放到盒子里,
“大師算的太準了,我昨天下午出門跟人談生意,簽合同。路上出了事故,不但傷了,生意還讓對手公司給搶走了。都怪我,應該聽大師好言相勸的。”
戴晴看著盒子里嶄新的一百塊,忍不住彎起唇角,抬眼看向他的面相,‘廚灶’部位雖然黑氣散了,但氣色還沒有恢復,略顯暗淡。
“多謝你的信任。”
“慚愧慚愧,我應該早點相信大師吉言的。”
看著吊在脖子里胳膊,隱隱作痛的額頭,大背頭后悔的要死。
“請大師再給算算,我這劫難算是過去了嗎?”
說著,立馬又從兜里掏出五十塊,放到盒子,神色訕訕,
“大師有真本事,以前是我眼拙,還請大師不計前嫌。”
戴晴看著他諂媚的態度,抖抖嘴角,怪不得這人能聚一些財氣,能屈能伸。
“‘廚灶’部位的黑氣已經散去,等你修養好了,氣色也就恢復了。那天我就說,你身上的運氣還是不錯的,趕上了時代潮流,積攢了一些錢財。但受限于見識和才學,適合腳踏實地,切記好高騖遠,急于求成。”
“你認為的錯失的良機對你而言,未必不是避險。”
聽著戴晴的提醒,大背頭立馬一驚,錯失的那份合同他確實心里不甘,那是他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次機會,雖然心里忐忑,但一想到能抱到大樹好乘涼,就算心里沒底,他也舍不得放棄。
沒想到他會在趕去的路上出事故,直接給他送醫院去了,傷錢傷人。
但現在,聽著大師的言外之意,那份合同不能簽?
都這樣了,想不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多謝大師提醒,我明白了。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搶不來。”
大背頭哈哈一笑,抬起另一只手攏了下頭發,再三感謝的離開了。
姜黎看著盒子里的一百五十塊錢,臉皮一顫,這丫頭的財運今日也不錯。
“看吧,好人有好報,這不就來了。”戴晴歪頭看了眼姜黎,輕笑一聲,“這兩天的餐食費有了。”
“大師,幫我看看,什么時候能順利些?”說話間,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小馬扎上,眼巴巴的看著姜黎。
戴晴看著他,臉色雖然還算潤和,但印堂,準頭,邊城,驛馬四部位氣色發暗,屬于‘明中有滯’的面相。
精神頭不大好,有點萎靡不振,又有點像喝醉似的,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這種面相就屬于形滯和神滯。
但凡形滯的人,想要開運,最少十年。
神滯開運也得八年之久。
這人受兩重滯氣所累,已經五六年了,且神色中依然沒有改變的跡象,按照氣色推斷,最少還有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