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一輩也就這樣了，他的希望全在孫子身上，好在小寬爭氣，天賦也不錯，在科研圈里，也算是后起之秀。
小昭的天賦也行，但比起小寬，還是差了點兒。
若是兄弟倆能齊心協力，蔡家崛起之日指日可待。
小寬若是搬出去，兄弟倆也就成了陌路，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難說了。
想到這點，蔡老神色復雜的看著大孫子，張了張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讓他留下的話？
蔡昭站在那里，意味不明的看著他，眼神透著挑釁，
“大哥真的要搬出去？”
“怎么，你舍不得我？”
蔡寬看著他，扯了下嘴角，
“我的存在一直是你心里的一根刺，索性我再讓一步，沒有我，正好你們闔家歡樂。”
蔡老：“……”
“那你就是我堂哥了，說話可得算話，別到時候哭著鼻子找爺爺為你做主？”
蔡昭瞇了瞇眼，眸中挑釁十足。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需要讓爺爺壓著你給我道歉，凡是再一再二再三……若還有再四再五，那就是我活該了，我早就想嘗一嘗以牙還牙的滋味了。”
蔡寬突然一笑，當著爺爺的面，他直接表明了立場。對于蔡昭的挑釁，也絲毫沒有避諱。
蔡老看著兩個最優秀的孫子敵對起來，眼前黑了黑，不可思議的瞅著蔡寬，哆唆著嘴，
“小寬……你……”
“爺爺，你得讓二叔看好蔡昭，最好讓他把精力都耗費到科研上，別總動歪腦筋。人一旦走歪了，可就拉不回來了。”
蔡寬極力壓下眸中的澀意，笑著交代，
“行了，爺爺趕緊回去吧，大夫說了，我還需要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蔡老：“……”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何心慌了，他這是要失去這個最優秀的孫子了嗎？
這孩子從小失去父母，一直跟在他生活，這么多年從未改變。大孫子性格開朗灑脫，從不計較個人得失，這也是最令他欣慰的地方。
這次卻突然跟他決絕，難道也怨上他了？
可他作為祖父，除了從中調和，大事化小，難道真要把孫子送到局子里去？
是孫子對他失望了，唉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錯，我把閔偉留給你，以后他的去留就交給你了。”
蔡老看著這個肖像長子的孫子，心里很內疚，拄著拐杖轉身離去了。
“要離開就離開的徹底一點，最好別搞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
蔡昭活動了下手指，沖他咧嘴一笑，
“知道我最看不上你什么嗎？就是那股子裝勁，明明心里恨我，在爺爺面前卻裝作不在乎，不跟我計較，每次弄得我里外不是人，我早就受夠你了。”
“很巧，我也看不上你。明明天賦一般，卻總嘴強牙硬，再過十年，你也追不上我。”
蔡寬咧嘴一笑，看著他僵硬的臉，滿意的勾起嘴角，竟然透著幾分蔫壞。
這表情看的戴晴一愣，眉梢動了下，這才是真正的蔡寬吧？
被人質疑專業，蔡昭眼神憤恨，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磨著后槽牙指著他，
“咱們等著瞧。”
看著祖孫倆一前一后離開，兩個隱形人終于動了，齊齊看著蔡寬，眼里都是敬佩，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開竅了，還真是不容易。
“你小子可以啊，心意轉變的夠快。”
聽著邢州的調侃，蔡寬抬手揉了揉臉，
“其實這次我是有一些傷心的，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二叔一家天天在爺爺面前哭訴，說爺爺虧欠蔡昭。爺爺聽多了，或許當真了，所以才一直和稀泥。”
“但人總是有情緒的，積壓到一定時候也就爆發了。”
蔡寬看著兩人，眼神黯淡，
“其實，當爛好人也挺累的，我也不想讓爺爺這么累，只有離他們遠遠的，矛盾應該小一些。”
蔡家那個老院子，二叔和三叔一直惦記著，總擔心爺爺偏心留給他。現在他主動離開了，二叔三叔應該也就放心了。
從始至終，他從未在意過那些，他只在乎住在里面的人。既然爺爺希望家庭和睦，那就讓他們一家人安心吧。
聽著蔡寬的語氣，戴晴都不知說什么好了，一個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是期待什么。可惜，人家根本沒把她當家人。
人心不古，世道澆漓。
但助紂為孽的卻是蔡老，因為他的處事不公，才導致今日的局面，若是早早的扼殺到搖籃里，估計也就沒什么事了。
“其實一個人住也挺省心的，想干嘛干嘛，我就是這樣。”那樣一個家庭，天天內耗，還不如一個人瀟灑自在呢。
再說，以蔡寬的職業，他的家只是臨時居所罷了。
“這話沒錯，我平時也是一個人住在自己準備的房子里。”
邢州看了眼戴晴，直接坐在旁邊的椅子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好在他祖父祖母眼里只有他一個長孫，邢家的未來壓在他頭上，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但凡在老宅，誰敢挑釁他，下次家庭聚會，必然看不到了。
在這方面，祖母比祖父還要果斷。
絕對的雷厲風行，
所以，不管他那位繼母再怎么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在老宅也是乖乖的當個賢妻良母，一點幺蛾子不敢冒出來。
祖父祖母知道他有自己居住地方，不但不阻止，還很高興他有個放松的地方。
當然，剛開始父親也被祖母叫去罵了一頓，說他在自己家里住的不舒服，才會自己搞房子住，做父親的不合格。
被祖母狠狠教育一通后，連著一個月都不讓她們夫妻回老宅聚會，把繼母嚇得不輕。
邢家也算是家大業大，親戚眾多，作為兒媳婦不出席家宴，單是老宅釋放的信號，就足夠人揣測了。
但各家家風不一樣，人多心思多，只要心不齊，再大的家族也有衰敗的一天。
聽著兩人的安慰，蔡寬笑了下，“其實我早就想搬出來住了，一直顧忌著爺爺，是我鉆牛角尖了。”
沒有父母庇護的孩子，確實有點像草，現在他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