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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最好的法制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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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城門大開,不少人都朝著御街涌去。

  李愛蓮和同伴們包了一家客棧的二樓,居高臨下,正好能將御街辦案看個一清二楚。

  “早就說了沒什么好看的,你們非要來看。要么作秀,要么是包庇自己人,沒啥可猜的。”

  少年抱怨不已,瞧瞧樓下,人山人海,人頭攢動,跟過年趕大集似的。

  “嘿嘿,誰不愛湊熱鬧?你看,大相國寺的方丈也來了呢!”有人指指窗外。

  在他們斜對角處,二樓的窗戶敞開著,能看到大相國寺方丈的身影。

  有人碰了碰李愛蓮的胳膊,對他擠眉弄眼:“你不是那勞什子陽光政務辦的人嗎?怎么不去樓下看?”

  李愛蓮翻了個大白眼。

  他又不是傻子,沒苦硬吃。在樓上也能看得很清楚,為何要去御街,和一大群人擠擠巴巴?

  時辰一到,號角聲響起。

  顧南夕身披銀白鎧甲,一步步登上臨時架起的臺子。

  今日的顧南夕,不像往日里掛著笑,而是面色冷凝,周身散發著威嚴肅殺的氣場。

  號角聲漸漸停歇下來,周遭已是一片靜悄悄。

  原本嬉鬧的李愛蓮等人,也在這樣的氣氛下,牢牢閉上自己的嘴。

  錦衣衛和云州士兵守在兩側,虎視眈眈地掃視人群。

  不少還想往前擠,看熱鬧的老百姓,立馬垂下頭,呆在原地。

  幾聲擂鼓后,顧南夕站起身,來到臺子正中央。

  “我知道,有很多關于我和云州士兵的傳言。有說我們殺人如麻的,有說我們奸淫擄掠的,也有說我們同百姓秋毫不犯的,有好有壞。”

  顧南夕輕笑:“我是什么樣的人,熟悉我的京都人都知道,但是有更多的人并不清楚。今天,就在這里,我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我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是一個守法的人!”

  “來人,告訴大家伙,我們云州軍隊的八項紀律是什么?”

  耿老漢出列,氣沉丹田,聲音雄渾:“第一條:一切行動聽指揮。第二條: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第三條:買賣要公平。第四條……”

  八項紀律一說完,眾人忍不住議論起來。

  “真有這樣的軍隊嗎?禁軍都做不到這八項紀律吧。”

  “我覺得肯定是在吹牛逼。兵痞兵痞,兵,痞不分家。咱們受一次亂軍的苦,還沒受夠嗎?”

  “噓!你不要命了?啥也別說,先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顧南夕大手一揮:“押上來!”

  一大串士兵被脫掉鎧甲,雙手捆綁于背后,被押過來。

  人太多,臺子上站不下,便排成隊,在臺子下等著。

  楊瀾面色憤憤,他扭頭四顧,終于在舞臺的左邊找到蘇玄明的身影。

  他又在人群中看到楊老四,對視一眼,心微微落了下來。

  顧南夕解開甲胄:“第一個要罰的,就是我顧南夕!身為云州統帥,馭下不嚴,理應第一個受罰。”

  耿老漢嘴唇動了動,對上云國公堅定的眼神,高聲道:“馭下不嚴,杖責二十。”

  其實,哪里輪得到云國公受罰?

  每個士兵上面有伍長,什長,再不濟,還有諸位將軍。

  如果每個士兵犯錯,都要追究到云國公身上,有幾條命都不夠罰的。

  現場一片轟然。

  “不是吧?!真的要罰?云國公對自己未免太嚴苛。”

  “肯定是假的。我舅兄就是以前在衙門負責打板子的,里邊的門道可多了呢。你看著是重重落下,實際上跟拍一巴掌差不多。若是再往里邊墊個屁股墊,腫都不會腫。”

  話音剛落,那邊負責行刑的云州士兵用力揮板,剎那間,云國公的臉色就變白了。

  “我的個老天爺,是真打呀!”

  二樓,少年嗤笑:“看吧,我說的沒錯,她就是在作秀,收買人心!瞧瞧底下那幫大傻子,果然一個個感動的不行。你且等著,接下來的戲碼,肯定是她或者蘇大郎替楊瀾受罰。”

  少年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樣既收攏了民心,又讓楊瀾對他們母子二人死心塌地。再說了,楊瀾強奸未遂,受害者又是曾經的妓女,手稍微松一松,往寬里判,甚至都不需要蹲大牢。”

  少年的手搭在李愛蓮肩頭上,打開折扇,戲謔道:“愛蓮,就算你進入陽光政務辦,面對這種合理的手段,你也毫無辦法。”

  李愛蓮推開他的手,擰眉道:“別把訟師常用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大周打壓訟師這么久,你還沒放棄當宋訟師的想法?”

  少年漫不經心道:“與人斗,其樂無窮。與法斗,樂上加樂。”

  在大周,想當訟師不是一件容易事。

  訟師需要精通訴狀的格式,用語和技巧。能把當事人的訴求轉化為符合官方要求,邏輯清晰,甚至具有煽動性的法律文書。

  有時候一份好的訴狀,能直接影響官司的走向。

  訟師還要熟悉衙門運作和司法流程,甚至要知道如何應對官府盤問,如何抓住對方漏洞。

  但在官方眼里,訟師的形象很不好,經常被稱作“嘩徒”。

  在大周法律和皇帝的詔令中,常有禁止“教唆詞訟”、“健訟”、“嘩徒”的條文,對這些人處以杖刑、枷號甚至流放的懲罰。

  少年習慣了被人用有色眼光對待,一點也不生氣。

  臺子上,棍子一聲接一聲,仿佛是敲擊在人的心上。

  顧南夕被打的皮開肉綻,嘴角也溢出血來。

  綠梅拿著藥,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等到二十棍徹底打完,她一溜煙的跑上去,眼淚嘩啦啦直掉:“主子,我給您抹藥。”

  “不急,先辦正事。”顧南夕被人攙扶著,每吸一口氣都火辣辣的疼。

  穿書這么久,她還真沒被人打過軍棍。

  既然都挨打了,那必須要把效果做到最大化。

  她忍著疼,轉向眾人:“云州的律法和大周律法不一樣。律法更加嚴格,也有上訴的通道!你們但凡若遇到不公之事,盡管去衙門告。衙門但凡不管,挨打的就是他們!”

  說完這番話,她轉身回座位,開始今日的判案加普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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