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吉思部是以前草原上的中型部落,跟韃子聯系緊密。
但他們的族長很聰明,從不參與韃子和顧南夕之間的事。
在最終大決戰的時候,他沒有聽從汗王的號令,也不幫顧南夕,而是帶著整個部族遷到雍州一帶。
族長最初的設想是,保全實力,等兩虎相斗出結果,他再去投靠獲勝的那一方。
沒想到云國公的攻勢如排山倒海,在韃子全軍出擊的情況下,云國公不僅取得大勝,還一舉收復幽云十六州。
吉利吉思部沒有來得及投誠,整片草原就已易囑。
這下子,吉利吉思部更不敢冒頭了。
浩日沁部的哈斯曾經派信使來邀請他們參加云州大會,但族人們都不敢去。
他們擔心,這是云國公設下的圈套,想要把他們騙去云州,再殺掉。
要知道,她可是曾經下令過要清除草原上所有的韃子潰兵!
逃到西夏的韃子還被顧家軍堵在邊境呢。
阿桑那聽到顧二十三斬釘斬釘截鐵的一個管字,眼淚嘩啦啦直流,在滿是臟污的臉上淌出兩條小溪。
“我去雍州,不僅是帶阿媽看病,還是想找我的兄長們。我們部落的草場不大好,族人的日子過得艱難。兄長便和族人們一起去城內找活干。”
當時,因為要躲避戰亂,考慮更多的是安全性,而不是草場好壞。
本來也沒打算在這里待太久。
然而世事弄人,他們吉利吉思部不僅失去了肥沃的草場,還像過去的老鼠一般,去雍州城里打零工,都只敢三三兩兩的去,但凡超過五個人,就會被守城士兵詢問。
王安石和顧二十三對視一眼,謝家!
顧二十三:“然后呢?您找到你阿兄了嗎?”
阿桑那:“找到了。他們被關在了煤礦上,除了我阿兄,還有好多失蹤的牧民。”
王安石:“你被他們發現了?”
阿桑那悔不當初:“是啊!煤礦廠是官府的產業,我們身份又尷尬,我就沒敢報官。我剛出城門,就被一個神秘人警告,說有人要殺我,讓我趕緊跑。”
阿桑那很聽勸,他跑了。
阿桑那又跪下來,想要去親吻顧二十三的鞋子:“將軍,請救救我阿媽,阿媽還在城里呢!還有我的阿兄,那些可憐的牧民們。”
顧二十三移開腳,沒讓阿桑那親吻:“是謝家干的。我們本來就是打算去雍州,一定給你擺平此事。”
王安石和曾鞏已經爬上馬:“顧大人,我們繼續吧!”
“你們身體能受住嗎?”
王安石瞥一眼哭的稀里嘩啦的阿桑那,咬牙切齒道:“能行!”
不行也得行。
那群人如此草菅人命,久不見賊人回去復命,肯定會對阿桑那的阿媽下手。
顧二十三帶領眾人策馬奔騰。
緊趕慢趕,終于趕到黎明之前來到雍州城外。
雍州城是用一圈土墻圍住的,墻高六米,外面有一條寬兩米左右的護城河。
河面早已融化,正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金色的波光。
整座雍州城是一個橢圓形,一共有六個馬面,上面設有箭弩。
站在馬面上,守軍可以從側面攻擊敵人。
王安石掃了一眼,并沒有在城墻上發現火藥的痕跡:“顧大人,你們當初是怎么拿下雍州的?”
顧二十三沉默了一瞬:“我們剛想攻城,謝家就在城內發動叛變,從城里打開城門。”
王安石嘆氣,難怪云國公要讓自己來處理謝家。
如果讓云國公自己來,肯定會被人罵卸磨殺驢,以后誰還敢棄暗投明?
如果不處理謝家,謝家如此不安分,已成雍州一害,后患無窮。
顧二十三:“王大人,你們是打算微服私訪還是亮明身份?”
王安石:“當然是亮明身份!而且要大張旗鼓的告訴雍州所有人,云國公派欽差過來了!”
“行!”
想要低調潛伏是件難事,但想要高調亮相,那可太簡單了!
顧二十三當即下令,所有云州騎兵全副武裝,騎上戰馬,擺軍列。
王安石和曾鞏穿上官服,配上尚方寶劍。
在他們身后則是舉旗手。
云州旗幟隨風飄揚。
等一切準備就緒后,云州騎兵齊聲高呼:“欽差在此,城內官員,速來迎接!”
“欽差在此,城內官員速來迎接!”
雄渾且帶著殺氣的吼聲,嚇得城墻上守軍們差點沒把箭射出去。
大約過去一刻鐘,雍州長官謝瀾天急忙出城迎接。
謝瀾天驗明身份后,熱情地邀請王安石等人去謝府做客 “驛站年久失修,恐怕招待不了這么多人。不如去我們謝府?”
王安石表現得像一個愣頭青,他微微抬起下巴,居高臨下道:“謝府很大嗎?”
謝瀾天謙遜一笑:“還可以吧,比驛站要舒適。”
“行,那就去吧。”
剛入城,走了沒多久,就到了謝家大院。
這個院大院占了三分之一個雍州城,院落擺放呈王字形,一共有五條巷子,一條商業街。
與其說是一個院子,不如說是一座城。
“房間有五百間,四代同堂。”
謝瀾天知道,王安石來者不善,所以他要先給這兩個欽差來個下馬威。
他要告訴顧南夕,謝家支持她,雍州才是云州的。
謝家不支持她了,雍州可以是西夏的,韃子的,甚至吐蕃的。
謝家現在有三房,掌權的是長房。
謝家家主居住的是三進四合院院,中原有院,門中套門。
但謝瀾天并沒有帶他們去家主的院子,而是安排在客房。
客房以前是用來招待韃子高官貴族的,當初那群韃子一進客房,就被繁華迷住了眼。
這里的過門石是定制款,上面雕刻著鷺鷥和蓮花,寓意著一路連科,還刻著燕子和海樹,寓意著海晏清河。
抬頭用的三層木雕掛落,是同一塊木頭,一層層往下雕刻,木頭難尋,工藝也難。
“謝家不用火炕,每個房間都設了火墻。瞧見上面的煙囪了嗎?都加裝亭蓋,不僅能排煙慢,保溫,還能遮擋雨水。”
謝瀾天臉上的笑容看著極其刺眼。
顧二十三都快壓抑不住心里的氣憤了。他這話是什么意思?誰不知道云州百姓概感念云國公,教人盤火炕?
謝蘭瀾天偏偏要說他們家有火墻,用不上火炕,找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