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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松山書院大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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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快說說!”蘇云煙一雙眼睛亮如繁星,她就知道,阿娘的每一個舉動必有深意!

  蘇云亭嘩一下打開紙扇,扇起的微風吹起鬢角兩側的一縷碎發,眼睛散發睿智的光芒。

  “阿娘弄的滿城風雨,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只會愈演愈烈。雖然阿娘占著理,但有心之人,定會拿阿娘來說嘴。于是,阿娘搶先一步,自罰己身,好堵旁人的嘴!”

  蘇云亭啪地合上扇子,仿若智珠在握的名士:“這便是,走他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原來如此!”蘇云煙星星眼,沒想到,阿娘看得如此深遠!

  不過……

  “二哥,扇子壞了。”蘇云煙指指蘇云亭手里的紙扇,善意提醒道。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蘇云亭背著手,慢悠悠往自己院子走。

  “可是,這是阿娘的扇子,時常帶在身邊。”

  蘇云亭的腳步一頓,轉身對蘇云煙揚起笑臉:“好妹妹,你掌管中饋,可知庫房里是否還有類似的扇子?”

  “沒有哩,這扇子是由蘇學士親筆題詞的。上哪再去尋第二把去?”

  蘇云亭黏在蘇云煙身后,悄聲道:“你的畫技惟妙惟俏,你不如幫哥哥……”

  “你竟敢教我造假,欺瞞阿娘?!我要去告訴阿娘!”蘇云煙提起裙子,撒腿就往主院跑。

  蘇云亭在身后揮手,急切不已:“小妹,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狡辯,哦,不,聽我解釋!”

  兄妹的打鬧聲,驚飛枝頭的小鳥。

  小鳥撲騰著翅膀,飛出府門外。

  府門外,昨日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京都。

  街頭小巷,京都百姓們議論紛紛,便是那市集上賣菜的老農,也要就此事發表幾句看法。

  “永昌侯夫人真是彪悍,竟然真的一家一家打上門去?”

  “怎么能說是彪悍?那分明是有擔當!若是有同村欺凌你兒子,你能忍氣吞聲?”

  “那肯定是不能的!對了,你昨夜不是跟了個全程?松山書院的事,可是真的?”有人問旁邊賣咸魚的貨郎。

  一聽是松山書院的事,不少提竹筐路過的婦人們,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貨郎把賣相最好的咸魚擺在最上頭,大聲吆喝:“賣咸魚,上好的咸魚,用的是渤海的海鹽!只要15文一條!”

  有婦人催促:“你快點說說。等你說完,我就買一條!”

  貨郎嘿嘿一笑:“那可說定了!松山書院的事是真的!永昌侯夫人當眾說的,花了銀錢買入學名額。不過永昌侯夫人當真是果斷,當時就主動讓蘇大郎退了學!”

  婦人們哎呀哎呀,嘰嘰喳喳議論開。

  “沒想到松山書院竟然是這樣的松山書院!難怪我家大郎,考了四五次也沒考上!”

  “咱們普通人家還是別去松山書院了!我看太學也是極好的,都是八品之下官員和平民的子弟。”

  “都是吳山長的錯!以前松山書院哪有現在的事!”

  貨郎拿出一根根干稻草,穿過咸魚的魚鰓,再系個扣,方便客人拎著就走。

  “輕點撲騰,上面的鹽粒都要掉了。”婦人一邊叮囑,一邊和同伴們議論此事。

  晚來的攤販插嘴道:“一條咸魚,哪夠家里吃的?不如買些昆布?價格還便宜。”

  攤販見眾人只顧著八卦,沒人理他,便大聲吆喝:“我這還有個新鮮出爐的大消息,你們想不想聽?”

  拎著咸魚的婦人扭過身:“有多新鮮?”

  攤販露出八顆牙齒,笑道:“保準整個市集,沒其他人知道。”

  “你先說說看。”

  攤販:“今日朝會上,蔣御史把松山書院的事給參了,說是影響京都學習風氣,難以做天下表率。當今圣上便命松山書院自查,雖然是私學,沒個固定規程。但若是靠走后門進去的,不得在招生榜上出現。”

  “圣上英明!”

  兩個剛下朝的官員從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過,擠出一頭細汗。

  “早上才發生的事,不到中午,就從宮中傳到了市井。唉。”李郎中掏出手帕擦汗。

  蔣御史的朝服被百姓們擠得皺皺巴巴的,額間掉落幾縷碎發,柔和了冷硬的氣質:“圣人和佟貴妃的私房話,都能被傳出來,何況是朝堂上的事?”

  好不容易才擠出市集,李郎中長舒口氣:“你是真敢參本子!明知松山書院身后站著的是佟太師,你還敢去硬碰硬。”

  “這本就是我身為御史的職責。”蔣御史從街旁飲品攤子,買了兩杯秦牛乳,遞上一杯給李郎中,“永昌侯夫人不惜用自己的名聲,和長子的前途,遞給我一把刀。我焉能不用?”

  李郎中接過牛乳,翻白眼道:“佟太師地位穩若磐石,豈能輕易撼動?你想以蟻吞象,還是多要保重自身才好。”

  “我知曉的。”蔣御史喝了一口秦牛乳,戲謔道,“本草圖經有云,水牛乳涼,秦牛乳溫,其肉皆寒也。你瞧,我都沒敢請你吃牛肉,只敢請你一杯秦牛乳,在這深秋時節,暢飲一番。”

  李郎中把牛乳一飲而盡,沒好氣道:“你就是想請吃牛肉,我也不敢吃呀!今日若是吃了,明日咱倆都得被人參一本。”

  “哈哈哈。”兩人大聲齊笑,然后在路口告別。

  松山書院的吳山長,可就沒這兩人的好心情。

  自從收到圣上的旨意后,佟太師便對他閉門不見。

  “大伯,我不管!不出現在招生榜上,我還怎么入學?怎么見人?不得被李明德他們笑話死?”吳法天氣囊囊地坐在凳子上。

  吳山長一個頭兩個大,又不忍心對吳家的獨苗發脾氣,只能溫聲勸慰:“圣人正盯著松山書院呢!堂長黎清河已被卸職,佟太師又不肯見我。此時,你如何還能當這個出頭鳥?”

  吳法天框框拍桌:“都是蘇玄明一家的錯!害了少言兄,還害了我們!”

  “嗯,待風平浪靜后,我們再收拾他。我同太學那頭說好了,你先退學,再去太學念書。等風波過去了,我再把你轉回來。”

  吳山長眸色深深,他和太學祭酒聊了那么多,可不光光只為了吳法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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