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起到一半的身體又坐了回去，“喲，大侄子來給你師傅過生日呀。”這句話她雖然是和齊明說的，但視線卻是看著玄月道長的。
看著齊明手上的那個蛋糕，玄月道長眼前一黑又一黑，呵呵……怎么都撞到一起了。
齊明有些好奇楊帆為什么知道玄月道長是他師傅的轉世，好奇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壓下去了，他想著以楊帆的修為能看出這件事也很正常。
“師傅，生日快樂，”齊明提起手中的蛋糕，“這是您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您現在要吃嗎？”
“我……”吃飽了不想吃。
后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楊帆就先一步開口，“你來的正是時候，你師傅正說肚子餓呢。”
玄月道長瞳孔緊縮，轉頭看著楊帆，他沒說過這句話！
楊帆笑瞇瞇地回看著他，“師兄，我沒說錯吧。”
她放在桌子上的慢慢收緊，握成拳，仿佛玄月道長要是說出半個反對的話，拳頭就會‘不小心’落在他的身上。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玄月道長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僵硬著轉過頭，“對，你小師叔說的對。”
小師叔三個字讓齊明心頭一顫，沒由來的感覺很熟悉，霎時間，腦子里很多零碎的畫面一閃而過，被遺忘的那個背影逐漸清晰，但依舊看不清摸樣。
齊明穩了穩心神，沒有將蛋糕放在桌子上，轉頭將蛋糕放在房間角落里的小冰箱里。
那個小冰箱里放的都是玄月道長的各種吃的喝的。
剛才楊帆和玄月道長之間的暗流涌動他看在眼里，雖然不知道在他來之前他們發生了什么，但從垃圾桶里那個蛋糕盒子，齊明不用問都知道剛才已經吃過一個蛋糕了。
“師傅，您年紀大了，晚上少吃點甜食。”齊明說。
玄月道長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心里滿滿地都是感動，還得是弟子體貼懂事！
“你說的有道理，最近醫生都讓我少吃點甜食。”
楊帆望著那個小冰箱，微微挑眉，“這個蛋糕放在明天早上不就變成預制蛋糕了。”
玄月道長擺了擺手，“沒關系，只要是……”孩子送的我都喜歡吃。
“還有師兄，你這收的什么徒弟呀，怎么一點都不貼心，知道你餓了都不讓你吃東西。”楊帆嘖嘖了好幾聲。
玄月道長：……
齊明：……好大的一頂帽子。
齊明無奈勸道，“師傅的身體不太好，牙齒都是補過的，盡量少吃點甜食。”
玄月道長下意識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望著齊明，這個事情他怎么知道的？！
補牙這個事情他連道觀里的其他弟子都沒有說過，自己偷偷去補的，齊明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齊明：不好意思，之前不小心撞見了他在補牙齒的一幕。
“所以他就算晚上餓肚子也不能吃東西，”楊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更不能吃甜食了。”
“蛋糕放在冰箱里放久了也不好吃，我們都給他帶走吧，還有那些甜點餅干之類也一起收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齊明：……好一個一刀切。
玄月道長：！！！
這哪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這是直接解決他呀！
“不用不用，我每天都有數的，以后不會吃多的！”玄月道長慌忙道，“齊明，你趕緊把蛋糕給我拿過來，我餓了，要吃一塊蛋糕。”
寧愿肚子撐一時，他也不愿和甜品不想見。
“吃什么吃，師兄你都這么大一個人了，怎么就惦記著吃呢！”
楊帆板起臉教訓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怎么還不懂事，這以后怎么管教觀內這么多弟子。”
說完她沒看玄月道長不太好的臉色，轉頭和齊明說：“還不趕緊收，要是把你師傅的身體吃壞了，你都沒地哭去。”
齊明：“……沒那么嚴重吧，偶爾吃一下，應該……”沒事吧。
“應該！”楊帆的聲音猛地拔高，痛心疾首道，“你竟然用這么不準確的詞來賭你師傅的身體，他都五十六了呀！”
玄月道長：……沒必要一直提我的年紀。
被楊帆這么說著，齊明也有些不確定了，好像醫生是說過讓師傅戒甜食的。
“好吧，你說的對，是不應該給他吃。”
齊明努力忽視玄月道長投過來的求救目光和楊帆一起收刮起屋里的甜品，剛開始他還有些不忍心，但看到玄月道長枕邊都放著不少零食餅干，他心里的那點不忍心也消失不見，收刮的動作變快。
這老頭子，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宜吃這么多甜食，還偷偷藏著這么多吃的，太不自覺了！
經過兩人的搜刮，除了冰箱里的那些甜品以外，還收出來了兩超大袋零食。
那么多好吃的零食被收刮出來，玄月道長心痛到無法呼吸，他多次想要阻止他們喪心病狂的舉動，但奈何他一對上楊帆強勢的視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他們收走。
“師傅，您一個人怎么在屋子里放了這么多零食，”齊明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
玄月道長不敢懟楊帆，但對于這個徒弟他一點都不客氣，“我吃點零食怎么了！這里距離山下超市那么遠，我一次性多買了有什么問題嗎？”
叛徒！
齊明：“您……”
“三清宮到山下這點距離，你就當多鍛煉身體，想吃的時候自己下山去買。”楊帆先一步開口，“一把年紀了，也應該多鍛煉鍛煉。”
“我才五十六！”玄月道長忍無可忍，不滿地瞪著楊帆。
這丫頭，一把年紀一把年紀的，他明明才五十六，正是花樣年華好時候！
楊帆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你才五十六呀，要不說我以為你七十六了，臉上皺紋那么多，白頭發那么多。”
一連三箭，玄月道長被打擊到自閉。
小老頭低下頭露出滿是白發的發頂，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趴在凳子上的小白虎眼里都是憐憫，今天的人類不知道咋回事，像吃了炸藥一樣，可憐的道長。
齊明見他這樣也有些不忍心，但想到他的身體，還是硬著心腸移開了視線。
不經意間他的視線落到了楊帆的身上，望著她沒有什么表情浮動的側臉，心里有些疑惑，這人今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火氣這么重。
他也感覺到了楊帆今晚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