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燕的話十分刺耳,鄭永靜受不了,“什么叫徒叫人笑話,天佑軍是我鄭家之軍,那孫統領的軍權是我鄭家給的,他敢不聽令。”
“你先到外面侯著,我們兄妹二人說些話。”鄭永燕先打發了護衛。
護衛是鄭永靜的人,他沒立即應喏,等了等,而鄭永靜的注意力在其他事上,沒在意鄭永燕替她打發走護衛的事。
見鄭永靜沒出言反對,護衛應喏了聲“是”,低頭退出了房間,并帶上了房門。
“他敢。”鄭永燕這才回應了鄭永靜的話。
他徑自坐到了鄭永靜的旁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一絲嘲弄,“靠著先祖的名頭余威,欺欺他人得了,自欺欺人會把自己弄傻的。
鄭家現在是什么樣的境況,你不是最清楚我們身為皇家人的尊榮,在沒什么見地的百姓那里能唬住人,在那些大員豪商眼里,我們只是他們想利用的工具。
他們要能把鄭家人殺個精光,早這么干了。不是先祖留下那些后手,你跟我可能都沒機會在這世上走一遭。”
自從誅寇帝駕崩后,那些潛藏起來的東西都急急地跳了出來,害死了繼任的昭平帝,因為昭平帝仍延用了誅寇帝的各項舉措,并直言會繼承誅寇帝的遺志,讓大夏成為一個人人富足的大國。
昭平帝隕落后,朝堂大權很快旁落。
誅寇帝為避免她的后人成為大夏的寄生家族,沒給她的子孫后人封王封土,有能力的才給實權,沒能力的只給些錢財,讓他們到大夏各地去自行立業立府。
鄭家可以說是自古以來最沒權勢的皇家了。
等丟了朝堂大權,鄭家人的地位一落再落,如不是誅寇帝留下的后手保證必須是鄭家人為帝,鄭家人早被滅族了。
鄭永燕打心里不愿意跟這個妹妹說這些推心置腹的話。
這個妹妹心比天高,志向遠大,可她那腦子和能力跟她的志向不匹配。
他不看著點,說不定什么時候把他給連累了進去。
誰讓她是他的親妹妹呢,他想把自己摘出去都摘不出去。
這類提醒鄭永靜的話,他說過不止一回了,每次說完了鄭永靜能消停一陣子,可過不了多久,鄭永靜那比天高的心又會起來,做出一些在他看來愚不可及的事。
鄭永靜怎能不清楚這些清楚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甩手站起,“我不甘心 大夏朝是我們先祖打下來的,可以說沒有我們的先祖誅寇帝,大夏早被髡人侵占了去,殘留下的夏人也會成為髡人族的奴隸。
看益朝那邊的夏人后裔,全都被迫做髡人的丑陋打扮,成了髡人族地位最低的奴隸,茍延活著。
鄭家對大夏所有人都有恩,可他們怎么對我們鄭家的帝位是還在我們鄭家手上,可朝堂上的女帝只是他們手上的傀儡 你能忍我不能忍。我們是昭平帝的嫡系后人,昭平帝被毒殺的仇不能不報。
我要做個真正的女帝,拿回我們鄭家應得的一切。”
聽到前面的話,鄭永燕心有同感,沒有他們鄭家,就沒有大夏朝,可聽到最后一句,鄭永燕的厭蠢癥又犯了,“你覺著你成了女帝就能把大權收回來你怎么知道現在朝堂上的貞和帝是甘心當傀儡的 又有哪個皇帝能甘心只是做不到收回大權。你哪來的自信你能收回靠著那把神兵你能殺了一個十個百個不聽你話的人,你能殺得了千個嗎。
別忘了,先祖說過,神兵之能會有消耗殆盡的一天。”
他也不甘心,鄭家人又有哪個甘心。
他也跟鄭永靜一樣想過他要是能成為皇帝,能做到什么樣的地步。他暗地里為此做了些布署。
再過十幾年,他也有了做上皇位的資格。
但他能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斤兩,到時候去不去爭皇位也是兩說。
他對做下的那些布署起不起作用沒一點把握,說是對自己的不甘心的一種安慰也行,仿佛做了這些布署,他就能心安理得的不甘心了。
鄭永靜避重就輕道,“所以我要神兵之能耗盡之前,讓它起它應起的作用,為我的女帝之路掃清障礙。神兵放在那里不用,跟個擺設有什么區別。”
見鄭永靜固執己見的程度又深了,鄭永燕不客氣道,“這次的事,你覺著你是借著盧滿才的手除去一個能威脅到你的皇女 事實上,是盧滿才那些人,想借著你的名頭除掉一個能真正威脅到他們的鄭家女,真讓盧滿才得手了,傳出去是你跟那槊皇女骨肉相殘,你的名聲會一落千丈。
一旦你做出妨礙到那些人舉動,你信不信,他們會讓你遭萬民唾棄,還能以你殘害血親的罪名讓你死,想活你只能妥協。想做真正女帝,哼,做夢比較容易。”
鄭永燕站起,“你愿意做夢是你的事,但若你做出的事會累及到我,我少不得管上一管了”
妉華還不知道渚江府的靜皇女又想借他人之手除掉她。
她用不著知道,誰來滅她她滅誰。
她沒去渚江府去除掉靜皇女,是因為靜皇女只是出個嘴,真正想除掉她的是盧滿才那些人。
靜皇女說不說,盧滿才都會來這一趟,除掉她這個威脅。
而且靜皇女通過了京城血脈測試,又能使得動神兵,是官方認證的皇女。
皇女,皇子,在大夏朝是個稱號,是繼承皇位的候選人,不論輩份,凡是能通過血脈測試的都能被稱為皇女或皇子,被人尊稱為殿下。
從這點論起,妉華算是個野生皇女,沒經官方認證。
也因著靜皇女的身份,能不殺則不殺。
據她的了解,靜皇女想當女帝跟她的目的有相同的地方,都是想成為大夏朝真正的女帝,跟現在大夏朝當權的那些人的立場是對立的。
靜皇女做過一些讓那些人不高興的事。
她殺了靜皇女只會讓那些人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