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鏢頭,這位前輩是”見白衣宗師走遠了,張滔悄聲問龍長英。
他想問的是,白衣宗師是不是龍海鏢局的靠山。
身為鏢局的鏢師,哪里不清楚龍海鏢局的困境,想要龍海鏢局這個地方的不是一家。
龍海鏢局要是沒了,他這個鏢師得另謀生路。
龍家做事厚道,他在這里呆的舒心,能不離開最好。
如果龍海鏢局有了上三品宗師當靠山,那鏢局的困境迎刃而解。
可要是白衣宗師很快離開,龍海鏢局敗落的可能會更快。
“賀前輩會長住在鏢局里。”龍長英給了張滔一個想要的答案,但沒經前輩同意,她不會亂說前輩的來歷。
張滔憨厚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不光他,其他幾個鏢局的人都有明顯松氣聲。
前方的妉華轉回頭,對龍長英說道,“跟我來。”
“是,賀前輩。”龍長英快步跟了上去。她心里惴惴,不知賀前輩有沒有不高興。
她沒有主動把鏢局現在的處境告訴賀前輩,內心里打著那么一絲讓賀前輩當鏢局靠山的主意。
她怕她說了賀前輩會嫌鏢局事多而離開。
一路心神不定的來到西院,進到屋子后,龍長英雙眼充滿著驚異。
西院很久沒人住,屋子里空蕩蕩的,賀前輩沒讓她去采買些東西過來。
她只從庫房里拿了些日常用得上的東西過來了。不是她不想主動為賀前輩采買齊全,是她手頭上沒有多少銀子,而且她也不敢離開鏢局。
原想著等父親大哥他們回來便有了銀子使。那時再為賀前輩采買合心的。
但看到眼前的屋子,一應用品俱全,好像不用她采買了。
她驚異的是,這些東西賀前輩是怎么拿過來的 只那張大木桌子就有一米多寬三米來長,賀前輩總不能是背著跳墻進來的吧。
她能肯定,賀前輩沒帶著東西從大門進出。
妉華坐在屋子里的獸皮地毯上,招呼愣在門口的龍長英,“坐到我面前來。”
龍長英回過神來對妉華行了個大禮,“前輩的大恩大德,長英沒齒難忘。”
妉華道,“權當我的租房費了。”
龍長英略有些失望。前輩這是沒想收下她當弟子啊,所以用恩情跟鏢局劃清界線。
但又一想,前輩住在鏢局里,鏢局已得到了最大的好處了,不能奢求過多。
她坐到了妉華面前,“前輩,是有事讓長英去做嗎”
“嗯。我想推測一下你的命運,你可愿意”妉華問道。
她在嚇走了那些鬧事的人之后,她感應到了命運之道的一點異動。
在抓到天瀾子的規則之體后,她對命運之道的掌控更深,察覺到了一絲跟她相關的命運的細微變動。
她無法推及自身的命運,只能感應跟她相關的人的命運變化。
探察一個人的命運本身就是對一個人命運的改變,這種主動的探察需要當事人同意才行。
龍長英聽懂了,又不是很懂,賀前輩要為她算命“我愿意。前輩要我的生辰八字嗎”
“不用,你坐著不動就行。”妉華伸出手掌,輕輕放在龍長英的額頭。
龍長英一動沒動的配合了她。
穿界會讓她的易容術失效,所以妉華現在用的是原本的相貌,也就是個女子身份,只是用了賀青的假名字。
滄云界的武道沒落后,儒道興起,弄出了男女大防的規矩來,武者也受了這種規矩的影響,所以她叫來的是龍長英,而不是龍長星。
龍長星的話,怕是會起別扭。
妉華修煉出的命運之眼,通過她的手掌跟龍長英身體的接觸,找到了命運長河里的龍長英。
驀地,她的視角一轉,來到了一條浩瀚無比的長河里。
看不到長河來處,也不知道長河的流向地。
長河里光帶如水,水如光帶,億萬萬個五顏六色的光點跳躍,又有億萬萬個人影隱現,每個人影上都連著一道或數道白色的柔光線條。
這些線條就是命運線,命運線上的一個個明暗不同的光點是命運節點。
妉華“看”到了現在的龍長英。
龍長英正坐在她的房間里,她的手放在龍長英的額頭上,延展看去,能看到龍長英之所以坐在她面前的原因。
妉華沒去細看龍長英的現在,她沿著龍長英的命運線來到了過去跟她相關的一個命運節點處。
是龍勁松帶著一身傷走鏢歸來,這一次鏢局損失慘重,死傷了十幾個人,不幸中的萬幸是押送的貨物安然無恙。
龍勁松也受了重傷,修為從六品掉落到了七品。
龍勁松幾人能活下來,是一個少年乞丐死前大發神威救了他們。
死前大發神威的少年乞丐是妉華,所以妉華跟龍家、跟龍長英在命運上有了相關。
龍勁松的命運線因此被改變了。
妉華看到了沒有少年乞丐出手的龍勁松的命運,他們幾個全死了。
貨物自然全都丟失。
龍海鏢局把鏢局賣了才賠清了貨主的錢、以及給死傷鏢師的撫釁銀子。
龍勁松的死讓龍母余淑秋大受打擊,不久后重病去世。
龍長卓當時只有十四歲,帶著年幼的龍長英和龍長星,投奔了跟龍家交好的一戶人家,從此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龍長英沒能繼續習武,在這個時間點已被那戶人家當成了聯姻工具嫁了出去。
妉華再來到幾天前的命運節點。
沒有她的穿界到來,龍長英在今天沒能攔住那群鬧事的人,龍海鏢局的東西被搶,房子被往破里砸。
龍長英龍長星和鏢局的其他幾人,都被打傷。
這群人砸完搶完跑了之后,才有官差過來,卻只是來看了看就走了。
過兩天又有人來毀壞房子。
等龍勁松和龍長卓等人押鏢回來,龍海鏢局已被全毀了。
龍家為了保命,只得把龍海鏢局賣給了想要的人 妉華的意念從命運長河里退了出來,回到了現實,把手收回。
她看到了龍長英更久遠的命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