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帝對他這個五弟放心了許多。
不怪他防備親弟弟。
當年先皇最為喜愛五弟,五弟小時極為聰慧,先皇曾私下里說五弟是兒子里最肖自己的一個。
他知道后,不動聲色地讓人引著五弟耽于玩耍、吃喝、享樂。
先皇最終選了他做皇帝,他覺著多半原因在于那時五弟年紀尚小,若是再多給先皇五六年時間,繼位的不一定是他了。
怎么不能讓他對五弟有防備之心。
五弟也如他所愿,極愛美色,成了一個風流王爺。
五弟小時替他擋了一劫,讓他心生愧疚的同時,又舒了一口氣。五弟無子,被人慫恿著搶皇位的可能性不大。
余毒真不能隸清嗎,若是讓人遍訪名醫,想必是能的,他沒做而已。
「哇」
屋里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秦斐聽這哭聲響亮,心里有了些企盼。
很快有人來報,「恭喜王爺,盈主子生了位小縣主。」
秦斐在皇帝那里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爭取到了封號,凡是女孩生下來就是縣主,男孩生下是郡王。
喜是該喜的,可秦斐不免失望,這是第十個新生下來的孩子了,到現在為止,生下的全是女孩。
秦斐想想不對,去找了妉華。
「是你做了手腳,讓她們生下的嬰孩都為女?」秦斐問是問了,其實他心里是不大信的,能做到讓女子懷男懷女不由天定,該是多大的逆天之能。
只是以往懷孕的妃妾,懷的胎兒有男有女,不像是現在,全是女胎。
「不是我,是你。」秦斐真能沉住氣,現在才找上門。妉華并不準備背鍋,「你不是早知道你的身體不利于男胎了嗎。強行生出來的男胎,不會是個正常的孩子,會長相怪異,天生呆傻,還活不了多久。」
這是基因上的缺陷,不是妉華能控制的,她本身無所謂王府里的妃妾生的是男是女。
來向她求子的妃妾都是想要個健康的孩子,她做了些干預,讓她們懷上的都是女孩。
秦斐知道,太醫說了男胎坐不住,可太醫也說,有能坐住的可能,只要能懷夠七個月,生下就有可能存活。
可伏水蓮的話,波了他一頭的冷水,要是生下來的是個癡傻怪嬰,他寧愿不要男嗣。
「你說的沒有虛假?」
「沒有。」
秦斐相信了妉華說的話。
這種相信,跟他這一年多來的許多次一樣,都是一種冥冥中的感知。
在知道妉華也沒有辦法治好他時,秦斐失望地離開了。
北方的邊城里。
「咣。咣。咣。」
一大早,趙家鐵匠鋪里的鐵匠已開始了敲敲打打。
邊城戰火不斷,兵器損耗很快,鐵匠鋪的生意很好。
鐵匠鋪的爐火幾乎沒有熄過。
鄭達讓親兵留在外面,自己走進了趙家鐵匠鋪里。
趙鐵匠認識鄭達,讓徒弟繼續敲打,迎上前,「鄭將軍,您來了。這次要打制些什么東西?」
鄭達把手里提著的劍出示給趙鐵匠,「幫我修補修補。」
劍很破舊了,劍身上有許多個大小不一的缺口,劍柄缺了一小半。
趙鐵匠接過,用手一寸寸摸過,說道,「鄭將軍,這把劍內里生裂了,最好重新煉制一番。只是重新煉制的花費不小,仍比不上新打制的堅固。」
鄭達聽懂了趙鐵匠所說,重新煉制的不如打制一把新的劍合算。
這把劍是把普通的佩劍,只是對他有著特別的意義,曾 替他擋過兩回劫了,上一回擋的還是支毒箭。
他相信這把劍會給他帶來好運氣。趙鐵匠的手藝在邊城是最好的,所以他特地來讓趙鐵匠來修劍。
「該怎么修補你看著辦。」
趙鐵匠把好壞說清楚了,重新煉制還是打把新的全看鄭達的,見鄭達做出了選擇,他爽快地應了,「好咧,鄭將軍,十日后是您來取,還是咱們給你送到府上?」
「我來取吧。」
十天后,鄭達過來取劍。
劍跟之前完全變了個樣子,劍身光新,細看有密密的魚鱗紋,這是鍛造的印記。
跟紋飾簡單的舊劍柄相比,新劍柄上雕刻了滿滿的紋飾,讓整把劍顯得華貴了許多。
趙鐵匠對鄭達指出了他的得意之作,「鄭將軍,您看,這里的紋路,是鄭將軍的鄭字。」
京城的端親王府里。
妉華有所覺。
她推算了下,原來是那把劍出世了。
在之前,那把劍還不存在,或許說還不是后世那把摻進了一粒虛空星砂的劍。
照著剛來時的打算,她會直接過去把劍里的虛空星砂抓出來。
她有了另外打算后,就不能拿出虛空星砂了。
不過,對于那把劍,她還是要是動一動的,但不是現在,要等她確認造成時間線偏移的因素全解決了以后。
王府里不斷地有新主子出生,無一例外地都是女孩。
五年間,端親王府多了三十八個縣主,加上原來的,一共有四十一個縣主一個郡主。
王府后院熱鬧非常,隨處可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以及稚兒的笑鬧聲。
后院成了一個大型的幼兒園。
「還是你會躲清靜。」江似云跑來了文顯殿后院的書房,找到了正在翻閱各種書冊的妉華,「真不知道那么點的小身板,嗓門怎么那么大。
幸好我沒有生,要是生了我都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那么小,那么軟,我抱都不敢抱。」
妉華翻著書冊沒抬頭,「各人想法不同吧。」
她在對每本最近抄錄的冊子進行檢查,看有沒有錯漏的地方,也是在看每冊書里的附帶著的一些抄錄札記。
原典籍原樣抄錄,但可以在后來附上抄錄人自己的讀后感、或抄錄過程發生的事、或期間外面發生的一些事件。
這些都很有趣,妉華每本都會看。
秦斐對妃妾的要求高,所以娶進來的妃妾大部分都很有才氣,蠢人也有,少。
有幾位的認識、見地、寫作水平,不比當下的新科進士低。
水平不高的都不好意思往書后面寫附錄。
「是呀。我沒有不喜歡孩子,只是要我全身心地去養孩子,我做不到。或許哪天能做到吧,如今是不行的。我每天習武,訓練,寫故事,還有管皇莊里的事,哪件不比養孩子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