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挑著父母的優點長的,一雙桃花眼,總似有霧氣彌漫,一對遠山眉,如精筆描繪,唇如彎弓,十二三歲的年紀已漸露出美人相。
四品官名叫戴訓,在外地做知府期滿,過來京城述職。
戴訓讓他的夫人出面,說一見喜歡,要認下當時名叫蓮妮的伏水蓮做干女兒。
伏家只是普通的農家,家里人連識字的都沒有,一個四品官跟伏家人的地位是云泥之別,伏家人覺出這認干親的事有問題,一開始的時候,伏家人陪著小心拒絕了。
但伏家人的拒絕沒用,戴訓硬要認。一個不入品的衙役都能讓伏家破家,四品的大官伏家更不敢往死里得罪。
戴訓恩威并濟,不由分說,讓人給伏家人采買了各種物品,堆滿了伏家人的屋子,說是給干女兒的禮物,并說會讓他們時常看望蓮妮。
伏家人最后同意了。
蓮妮當時年紀小,性子也軟和,沒有大主意,家人讓她怎樣她就怎樣,認了干親不久,被接到了戴家。
戴訓給她改名為伏水蓮,請了女先生教她讀書寫字,彈琴作畫。
一年多后,也就是伏水蓮十五歲及笄禮后,戴家找個機會讓伏水蓮在端親王跟前露了臉。
伏水蓮入了端親王的眼,戴訓趕緊獻上,伏水蓮成了端親王的一個侍妾。
美人太多,端親王對伏水蓮新鮮了一陣子,過后伏水蓮跟其他的侍妾一樣,一兩個月都可能見不到端親王一面。
伏水蓮喜靜,她從內心里懼怕端親王,端親王不來正合她的心意。
端親王府有錢,侍妾的待遇也不錯,吃喝穿戴都遠比普通人家,伏水蓮不爭不搶,對其他侍妾沒威脅,過的還算安寧。
妉華沒看不起伏水蓮的身份,她看不上的是由這個身份帶來的不清靜。
一走了之最干凈,可她要這樣悄不聲嘰的走了,伏家人可能會有大禍。
其他王侯官員不把侍妾當人,把自己的侍妾送人是常有的事。
而端親王這人,有很強的占有欲,娶進來的美人都是他的人,死了也是端親王府的鬼,他的人不容他人染指,也不接收其他人的美妾。
妉華要是走了,端親王一定會派人追找,找不到會遷怒伏家人。端親王都不用親自動手,自有會看眼色的人替端親王出氣。
她也能做到詐死離開,然后改變面容換個身份在大夏朝呆個五年。
讓妉華決定留下的原因是,一是她要幫原主查清小產的原因。
原主對端親王只有畏沒有愛,但她對這個孩子還是很盼望的,有了孩子她就有了盼頭,孩子的失去讓原主心死了一半,求生意志不夠強是她沒能抗過去的很大因素。
留在王府里方便調查。
另一個,原主對端親王對戴訓都有怨氣。不是戴訓,她會跟村子里的其他姐妹們一樣,嫁到普通人家,吃穿不會這么好,可也不會困在后院里,連府門都出不了。
不是端親王廣收美人,戴訓也不會打她的主意,端親王看上了她,問都沒問她一句是不是自愿,只管他自己喜歡快活。
原主在家里排行最小,從小是被伏家人寵著長大的,只想做個好一點人家的正頭娘子,沒想做妾。
端親王府的侍妾也是地位卑下的妾,讓原主自覺抬不起頭來。
她心里有怨只能怨在心里。
伏水蓮不能拿端親王拿戴訓怎么樣,但妉華能。
不過,為了不至于導致時間線偏移,她會好好把握一個度。
紅柳端著藥碗繞過屏風,來到床前小心遞到妉華手里,“蓮主子,藥不燙了。”
妉華辯了下藥性,正對她這個身體的癥,喝了沒有壞處,她接過來一氣喝了下去。
紅柳覺著蓮主子真不一樣了,以往喝藥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苦的皺緊了眉。但一想,蓮主子遭了這么大的難,成了形的男胎就這么沒了,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會變了些性子也不奇怪。
妉華吩咐,“去拿些吃的過來。”她現在餓的前心貼后背了。
“哎。我這就去。”紅柳見蓮主子主動要吃的東西,想著真的大好了,歡喜著出去了。
妉華是真餓了,也是想把紅柳支走。
侍妾沒有自備小廚房的資格,飯菜都統一由府里大廚房供應,原主所在的靜水院離大廚房有一段距離,能讓妉華有段獨處的時間。
妉華下了床,找出一套外衣穿上。
來到梳妝臺前,把頭發隨意挽了挽,用簪子固定好。
原主妝奩盒里的飾物不多,妉華把里面的一個白玉手鐲拿了出來。
她沒有馬上對白玉鐲進行改動,先拿出一個浮仙果吃了。
浮仙果對凡人的體質改善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只是不少世界都不適用,好的是,這個世界適用。
肚子的饑餓感消失大半,她再吃了一個。
她的氣色眼可見的好起來,面色轉為紅潤。
感受著體內的力量感,妉華拿起了白玉鐲,在腦中用精神力構筑了一個靈紋引到了白玉鐲上。
隨后,她把時間線監測羅盤融合進去,白玉鐲成了似實非實的監測羅盤的實體。
白玉鐲變得更為剔透。
她把“弄死端親王”的念頭輸送進白玉鐲里,白玉鐲上浮起了黃色的光芒。
黃光的意思是弄死了端親王爺有可能讓時間線偏移。
要是浮起的是紅光,意思是時間線偏移一定會發生偏移。
妉華把白玉鐲戴到了手腕上。
只動用了短短幾息的精神力,讓她的面色剛起的紅潤又少了幾分。
身體基礎差,浮仙果吃多了效果不能疊加,妉華便沒再吃浮仙果來恢復。
她閑坐著等紅柳拿飯菜回來,隨手翻起了原主桌子上放的書。
是一個話本,講的是一個弱女子上京告御狀替父申冤的故事。
正翻看著,聽到有人往屋里進,她看了眼,不是紅柳,是端親王的另一個侍妾洛鶯鶯。
洛鶯鶯進門就開口,“蓮妹妹,聽說你大好了,我來看看你。”說著,從屏風后繞過來進了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