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塵自然要跟這些年因為徒弟對他無數次跳腳的人好好算算賬。他的師叔們、師兄們、師弟們、師姐們、師妹們,除了看守禁地的蒼無雙和秘卷閣的封云歸,幾乎每個人都找過他麻煩。
但如今他有點兒累,懶得跟殷寂浮掰扯,“行,你們洗干凈脖子等著。”
殷寂浮:“……”
他渾身抖了抖,“那解毒的丹藥……”
玉無塵沒好氣,“找我做什么?我難道會煉丹?你自己找小丫頭。”
殷寂浮試探地問:“離聲原來沒在您跟前聽訓?”
兩位宗主打的那么轟天動地,他以為打過架后,宗主該訓徒弟了,原來就這么輕輕松松放過了?
看來宗主還是以前的宗主,還是不分大錯小錯,他都一樣護徒弟。是他想錯了,怎么覺得打的架轟天動地,他就一定氣性大到會發狠地訓一回徒弟呢?
真是想多了!
他連忙說:“那宗主您如今是在……”
“你管我?”玉無塵毫不客氣地掐斷了傳訊牌。
殷寂浮噎住,他哪敢管?就是想問問,這貼了閉門符的主峰內,幾個人到底都在干什么?宗主和秦宗主沒有受傷吧?畢竟架打的那么大動靜。
他從玉無塵這里沒得了好臉,只能給江離聲傳訊,說她煉的那一爐丹藥管用,還差些不夠弟子們用,勞煩賢侄女快去藥田繼續煉丹,說什么也要把弟子們需用解毒的丹藥煉夠了她再干別的,別現在就撂挑子。
江離聲正在酣睡,自然回答不了他。
衛輕藍拿過她的傳訊牌,點開,回復殷寂浮,“殷師叔,是我,江師妹煉那一爐丹藥耗費心神,如今已累的睡了,剩下的丹藥,只能等她睡醒再煉。”
殷寂浮立即說:“哎呀,她這回又要睡多久啊?我當時看她煉丹煉的輕輕松松的,跟鬧著玩似的,怎么又累的睡著了呢?那些丹藥不夠啊,怎么辦?”
衛輕藍給他出主意,“中了腐毒的人共有五百六十人,丹藥煉出了五百三十顆,剩下那三十人,您把當初最嫌棄,躲江師妹最遠,她被送去昆侖受教時拍手稱快叫的最歡的人留下,讓他們等著就是了。”
殷寂浮:“……”
原來你是這樣的衛輕藍,這報仇報的,真是讓人說不出這主意不對來。
他憋了半晌,才說:“衛賢侄,離聲最快幾日能醒?你心里有數嗎?萬一有弟子撐不住……”
“三日,讓她休息三日,若是不醒,我便想法子喊醒她。”衛輕藍給他吃一顆定心丸。
殷寂浮瞬間放心了,痛快說:“那行,三日還是撐得住的,就按照你的法子來。”
他又跟衛輕藍道:“五名弟子,服了丹藥后昏迷不醒,如今醒來了一個,腐毒是解了,但掉了一階修為。不知道所有丹藥是不是都這樣,若是都這樣的效果,齊齊掉一階修為,我們清虛整體實力就會大減,這又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哎。”
衛輕藍只能說:“能解了腐毒,留住命,掉一階修為,比起性命來,也不算什么。”
殷寂浮嘆氣,“的確是這個道理,按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至少把這些人都保住了。但元嬰弟子,掉一階修為,讓人心疼啊,將來還要再渡元嬰劫。衛賢侄,你是知道的,咱們仙門之人,步入元嬰,才是真正的邁入仙道門檻,雷劫多重,你是知道的,這掉下去,往后再升上來,多難啊。”
衛輕藍覺得他犯愁的太早了,對他道:“殷師叔,元嬰弟子,有幾人?”
“有七個。”
衛輕藍道:“那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您應該知道,江師妹煉丹,與旁的丹師不同,一爐能出這么多丹藥,是別的丹師累死也做不到的,但她也有一個個大缺點,就是她的丹藥藥效不穩定,興許每一顆藥效都是不一樣的。如今只醒來一個弟子,他掉了一階修為,不能代表所有人都與他一樣。您不如等五個人都醒了,再做定論。也許,有的丹藥掉階,有的丹藥升階呢?”
“啊?”殷寂浮驚了,“會是這樣嗎?”
“您覺得不會嗎?”衛輕藍問:“清虛的師叔們,應該比我更了解江師妹才是。”
殷寂浮沒話說了,“她以前煉丹,的確不靠譜,多數都是毒丹,如今……哎呀,你說的有道理,我這便回去,看看其余四人,什么時候能醒,現在憂心掉階,的確為時過早。”
他匆匆轉身離開主峰,臨走跟衛輕藍道謝,“多謝你啊衛賢侄,得虧你提醒。”
衛輕藍淺笑,“不謝,是師叔們為宗門憂心,為弟子憂心,關心則亂。”
他這話說的,讓殷寂浮險些掬一把辛酸淚,想著宗主怎么就不能理解他們?他們都是為了宗門好啊,以前氣的跳腳要把小禍害趕出去是為了宗門,如今勞心勞力也是為了宗門嘛,偏偏宗主還讓他們都洗干凈脖子等著,想想就渾身打激靈,再怎么說,他們鬧騰了多年不是也沒有將人給趕出去嘛。
衛輕藍放下傳訊牌,偏頭繼續看江離聲,小姑娘睡的渾然不覺,睡著的樣子都甜絲絲的,透著幾分嬌氣和無辜,他又忍不住,低頭吻她。
以前,他會覺得,她從小長到大,因為總是闖禍,哪怕有玉師叔護著,應該也受了不少委屈。但如今住進清虛后,他便不這么覺得了,她以前哪怕闖禍,有玉師叔護著,想必也是在清虛橫著走的,否則也不會讓人避之唯恐不及了。
江離聲被打擾,揮手扒拉他,“衛師兄,別鬧,我困。”
衛輕藍退離些,輕哄她,“好好好,你睡,我不鬧你了。”
他一是沒忍住,二是想試試,除了凡間的吃食能饞醒她外,他能不能用自己的法子喊醒她。
看來能。
他又重新躺回去,徑自躺了一會兒,想起了什么,拿出自己的傳訊牌,給安如許傳訊,“安師兄,聊一會兒?”
安如許正在努力修煉,被打擾了,拿出來看一眼,回他,“沒空,我在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