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之眼雖然可以看得極遠,但只能固定一個視角,也就是說,只能以皇甫妙妙的雙眼所視的方向去進行延伸,想要進行大范圍的搜查十分困難,除非運氣好,搜查目標剛好就處于視角范圍內。
與之相反的是風翎所持有的荷魯斯之眼,視角是天空俯瞰,視野廣,范圍大,并且能夠顯示敵對勢力圖標,但荷魯斯之眼無法透視,這兩種眼睛卡牌各有長短。
皇甫妙妙看了很久,看得很努力,眼睛漸漸發酸到難以忍受,終于不得不停下來。
“太暗了,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只有音符最顯眼。”她一邊揉眼睛一邊說道。
裴仙玨發愁,心想:這只異種最好是因為見勢不妙所以逃進城區藏匿,而不是要繼續搞東搞西。
她現在只想維穩,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裴仙玨如此自我安慰著,思緒轉了轉,覺得不對勁。
她猛然意識到什么,看向皇甫妙妙,“……妙妙!你剛才說音符顯眼,你在城區方向也看見了音符?!”
“嗯,是有一些……不過沒有這里的音符多,一點點吧。”皇甫妙妙眨了眨眼睛,眼睛發酸的癥狀稍稍緩解了些。
“能看清楚附近的環境是什么樣子嗎?”裴仙玨緊張地問。
皇甫妙妙回道:“應該是醫院,我看到很多人穿條紋衣服,就是那種病服的款式。”
“有很多病人的話,是住院部,”裴仙玨追問,“是第一住院部,還是第二住院部?”
皇甫妙妙不禁皺眉,“什么啊,你這里住院部還分好幾個?唉,那我再看看吧……”
她不太情愿,眼睛難受。
再次使用全知之眼,視線穿過黑黢黢的街道,黑黢黢的墻壁,一棟棟建筑一層層障礙,終于來到剛才發現音符的地點。
皇甫妙妙覺得自己像戴著一副被雨水打濕的高度近視眼鏡,任何一點兒光亮都會對眼睛造成劇烈的眩光效果,她狼狽的調整視角,躲避那些光斑,一找到住院部的牌匾,就趕緊收回視線,捂住眼睛道:“第二、第二!是第二住院部,有人在釋放技能,哎喲我的眼睛快被光效照瞎了,好酸好酸酸酸……”
裴仙玨立刻朝司機吼:“去第二住院部!快!”
第二住院部——
凌菲然身上的白光忽明忽暗,逐漸體力不支。
持有豐收使者卡牌的志愿者也快支撐不住了,不知是第幾次為凌菲然補充能量后,身體突然癱軟下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持有夜夢使卡牌的志愿者同樣狀態堪憂。
劉玟和另外幾名志愿者上前攙扶,急得掉眼淚,“對不起,我的卡牌幫不上忙……”
凌菲然虛弱地抬眼看過去,“你已經在幫忙了……現在還有多少病人在唱歌?”
有人回道:“九層的904、905病房,八層的801、808和810病房……”
劉玟說:“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你們的臉色都好差。”
凌菲然搖頭,“不能停,歌聲有傳染性,被我凈化的那些病人只是暫時清醒,如果讓歌聲繼續唱下去,那些病人又會受到音樂的影響,這樣一來,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可是……”劉玟看了看樓上,又看向搖搖欲墜的凌菲然,手足無措。
冷汗順著臉頰流下,凌菲然喘了口氣,說:“你們把已經凈化的病人帶下去,昏迷的那些先不用管,讓意識清醒的病人去地下停車場……總之,找隔音好的地方,盡可能離歌聲遠一些,越遠越好。”
“好,我馬上就去安排。”劉玟用力點頭。
凌菲然又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雅拉娜,輕聲說:“你帶領圣徒,去那些唱歌的病房……堵住房門,不要讓里面的病人出來,等我……凈化他們的歌聲。”
圣徒只要不離開凌菲然太遠,就能受圣女卡牌守護,可以免疫部分負面效果。
截至目前為止,凌菲然已經感召了十八名圣徒。
感召比凈化更消耗能量,否則她也不會虛弱至此。
一道閃電掠過住院部上空,天空在一瞬間亮白,凌菲然忽然發現空中懸浮著一個人影。
她驚愕地抬頭望去,恰好這時電路修復,病房與樓道的照明全部恢復,阿米爾的身影不遮不掩的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阿米爾?!!”
許多志愿者驚呼出聲。
詩人站在大樓外的鋼絲上,乍一看仿佛懸浮。
他充滿好奇地打量凌菲然,開口道:“你居然沒死……不僅沒死,而且升階了,變成了領主Boss,真是不可思議。”
“阿米爾!你這個混蛋!”劉玟朝空中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讓大家恢復神智!!!”
詩人掃了一眼樓上的病房,剩下的音符不多了,不成氣候,難怪無法構成和弦,也無法與主旋律進行呼應。
“你們毀了一件偉大的藝術品。”詩人喃喃,目光再次落在凌菲然身上,眼神玩味,“不過,我也不算毫無收獲,殺死一只領主Boss,至少能有5000積分。”
他一邊說,一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幾枚長長的鐵釘。
劉玟臉色大變,她知道凌菲然已經虛弱到極點,別說反抗,就連閃躲也沒有力氣。
雅拉娜的反應比劉玟更快,仿佛殉道者般無畏地撲向凌菲然,高喊:“保護神使!”
其余圣徒紛紛撲向凌菲然,試圖用身體擋下詩人的攻擊!
詩人手中的鐵釘如飛鏢一樣飛射出去!
深深扎進凌菲然的身體!
鮮血像花一樣綻開,染紅了凌菲然的護士服,又很快愈合,蒙蒙白光覆蓋在傷口上,光芒中隱約有一條蛇在蜿蜒爬行。
詩人微微瞇起眼睛,“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圣蛇?……這是醫生的技能,你怎么會有?”
凌菲然半倚著墻沒說話,只是譏誚看著他。
詩人很困惑,“醫生被隱藏Boss殺了,她的卡牌怎么會在你手里?不對……你跟隱藏Boss風翎是什么關系?”
凌菲然吐出一口濁氣,似笑非笑:“……你猜?”
詩人沉默片刻,冷漠地睥睨,“我不用猜,只要殺了你,就知道你體內究竟是什么卡牌了。”
他抬手,手指間夾著幾枚鐵釘。
圣徒們將凌菲然緊緊護住。
他覺得可笑,正要尋個刁鉆的飛鏢角度,幾道強光突然從不同的方向照過來!
詩人因光線陡變而不適地閉上眼睛,沒等緩解,就聽見下方傳來女人的怒喝:“給我殺了這只異種!”
裴仙玨帶人趕到了。